“快手老李?”上官雪落湊到人群中,忍不住詢問了一句,群眾們總是很八卦的,於是就一五一十的跟上官雪落交待了。


    原來這個快手老李,早在二十年前就在這個攤位上了,以手快聞名,這二十年他居然一次都沒輸過,偶爾也會有不服的人前來挑戰,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上官雪落簡直欲哭無淚,本以為他們占了個大便宜,找了個最簡單的攤位,但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個實力最強大的,果然貪小便宜的事做不得啊,到最後反倒是會吃大虧的。


    她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對了,這二十年內,他到底比了多少場啊?”


    “十萬,十萬次肯定是有的!”群眾中間有人信誓旦旦的說。


    上官雪落驚得下巴險些掉落到地上了,十萬次中間就沒有一次輸過,他們的勝率也真的是微乎其微啊。


    她原本心裏還存著一星半點的希望,現在則是完全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惟願淩夏能快點說出答案,結束這份煎熬。


    她視線陡然一轉,落在某個人身上,眼裏蹭蹭的燃起火焰,對了,他們有快手算什麽啊?


    她師父可是國師大人啊……舉世無雙的國師大人,怎麽可能有什麽看不出來的事?


    上官雪落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師父,您一定看出來了吧?”


    白景逸這時候完全化身成為妻管嚴,徐徐說道,“淩夏說了,這件事無須本座插手。”


    上官雪落的情緒又經曆了一次大起大落,淩夏怎麽這麽固執呢,這時候隻要贏錢不就夠了嗎?為何還要阻止師父說出正確答案。


    最後的最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簡淩夏那張櫻桃小嘴上,在等待著她說出正確答案,簡淩夏徐徐一笑,“第一個。”


    老板那麽痞氣的一笑,上官雪落知道,一切都完了,看樣子那一兩銀子是沒轍了,果不其然,老板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了第六個瓷碗跟前,就那麽一掀開,珍珠釋放著柔和的光華,籠罩在四周。


    上官雪落捂住了臉,這裏是沒有鮮血沒有硝煙的戰場,但是卻比有血腥有硝煙的戰場來得更加殘酷,她已經不忍直視了。


    “呀,我輸了。”簡淩夏臉上仍然沒有絲毫不開心的表情,就那麽神色淡淡的,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幾個字。


    上官雪落趕緊上前來拽她,“淩夏,這個攤位不好玩,我們去別的攤位去玩吧。”


    之前已經上了一次當,斷然不能再上第二次了。


    可簡淩夏的身軀就像是站定了,無論她怎麽扯,就是扯不動,上官雪落僵硬的將腦袋轉了過去,“淩夏,你不會還想在這兒玩吧?”


    “為什麽不呢?”簡淩夏不以為意,甚至直接腿一盤,在椅子上坐下了,仿若在這生了根似的。


    “老板,我要玩第二輪。”


    老板眼裏閃爍著吃驚,她第一輪都已經輸掉了,不僅沒走,而且還越賭越大,現在居然直接就要上手第二輪,這到底是傻呢,還是傻呢?


    不過老板自然不會放過宰這隻大肥羊的機會,畢竟人家是有錢任性,此時不宰更待何時?


    “這第二輪吧,就是二十個瓷碗了,而且玩一次是五兩銀子,但是能夠得到的珍珠卻是一百兩一粒的珍稀粉色珍珠。”老板將珍珠給亮了出來,竭盡所能的誘惑簡淩夏。  這一百兩一粒的粉色珍珠果然極為好看,一絲一毫瑕疵都沒有,罕有的粉色又美麗又可愛,讓人視線都移不開。


    “不過姑娘,雖然這珍珠好看是好看,但是危機是並存的,你第一輪都輸掉了,你就要做好再輸五兩銀子的準備哦。”老板還算是比較良心,也會多叮囑兩句。


    “沒問題。”簡淩夏一口應道。


    上官雪落將簡淩夏拉到一邊,哭喪著臉,“淩夏,五兩銀子不是好玩的,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對絕倫哥哥來說,這可是養家糊口的錢,足足夠他和他爹吃好多天的,你現在一下子就輸出去的話……”


    簡淩夏仍然衝著上官雪落揶揄的笑著,“雪落,你還沒嫁到他家呢,就開始心疼他家的錢了?你放心,輸了鐵定算我的,贏了就是你絕倫哥哥的。”


    上官雪落這一次沒有羞澀,她實在是太擔憂了,所以擔憂都衝淡了羞澀,淩夏雖然這麽說,上官雪落也知道她會言出必行,可是以絕倫哥哥的個性肯定不會收啊!


    簡淩夏就像個亡命賭徒,又衝了進去,對於這第二輪,大家愈發不看好了。


    畢竟二十個瓷碗在桌上滿滿當當的都擺了一桌子的,每個瓷碗看上去又一模一樣,看得熱眼睛都花了,就更別提還要找尋出到底哪一個瓷碗是藏珍珠的,這相當於難上加難了。


    但簡淩夏仍舊保持著最初的淡笑,她的笑容好看是好看,可是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仍然暗暗為這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而擔心著,畢竟快手老李並不是徒有虛名。


    “快來看,快來看,老李要表演絕技了!”吃瓜群眾們紛紛唿朋引伴,一般人要是第一輪輸了,也不會想到要開始第二輪的,所以老李很長時間沒有表演過同時操縱二十個瓷碗了,這對於老李本身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老李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兩個瓷碗上,然後暗暗運功,可以看到氣流在兩隻碗上方流竄著,而後表演開始——


    如果說上一輪的時候,上官雪落的表情是瞠目結舌的話,那麽這一輪,上官雪落的表情可以用精彩紛呈來形容,她簡直都覺得自己的心隨著這麽快的動作而狂跳著要死掉了。


    這世間怎麽可能有手速這麽快的人,簡直六界之中,都無人能夠超越了。


    上官雪落因為已經完全放棄了,這麽快的速度,她壓根就是不可能看清楚到底是哪隻碗的,她索性將視線投到了簡淩夏那邊,專心致誌的觀察淩夏的表情,好知道她看得如何了。


    然而看到了簡淩夏的表情,她愈發是絕望得想要死掉。


    因為簡淩夏摸著下巴,居然一臉的驚歎和欣賞,明明是應該聚精會神觀察到底是哪隻碗的時候,她居然像是看表情一樣,看得無比輕鬆暢快,酣暢淋漓。


    要不是上官雪落現在怕驚擾了簡淩夏,否則她真恨不得質問淩夏一句,為什麽她能如此輕鬆。


    這一次,又是約莫十分鍾過去了,老板鬆開了手,連老板的額頭上都滲出了幾滴汗珠,仍然衝著簡淩夏微笑道,“姑娘,請!”


    空間內,又照例是一番無比激烈的討論,幾個小家夥照舊打了起來。


    這一次上官雪落也不問戰絕倫的意見了,畢竟她連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她有什麽資格去問絕倫哥哥呢?


    上一輪的時候,那些吃瓜群眾還會議論幾句,猜測到底是哪個碗,到這一輪,大家都跟傻掉似的,萬籟俱靜,過程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大家都是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大家都是一樣看不出來,而他們現在所注重的隻有結果,那就是簡淩夏到底猜不猜得出來,最終的結果……


    簡淩夏這一次倒是很幹脆,“第十五號碗。”


    老板眼裏劃過一抹流火,但稍縱即逝。


    他的手放在第十五號碗上,但沒有盲目揭開,“姑娘,可確定好了。”


    “嗯。”迴答的很幹脆,沒有絲毫的遲疑。


    “恕在下鬥膽問一句,姑娘為何這麽確定是第十五號碗?”


    “因為同樣的伎倆第一次可能對我有效,但第二次絕對不可能有效果,我已經看穿了。”簡淩夏這番話說得霸氣十足,老板都從中讀出了極為強悍的氣勢,他嘴唇稍微的蠕動了一下,最後什麽也沒說,而後掀起了十五號碗,裏麵赫然躺著一粒粉色的珍珠。


    四周變得更靜了,靜得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得見。


    而後,上官雪落狂奔著朝簡淩夏奔去,實在是忍耐不了內心最深處的欣喜了,不過她倒不是認為簡淩夏有多麽厲害,而是覺得淩夏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居然連蒙都能蒙對了。


    隻有站在簡淩夏身後的白景逸,隱藏在麵具後的英俊麵容上浮動著驕傲的笑容,看樣子,他的淩夏,就算沒有他陪伴在身邊的時候,也能生活得很好呢。


    天命之女,理當如此,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能釋放出獨特的光輝,引人入勝。


    “哇!”人群中也陡然爆發,安靜過後是劇烈的喝彩和鼓掌聲。


    “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快手老李輸掉,二十年了,居然有二十年了,這是頭一次呢……”


    “沒錯,這個小姑娘看上去身體小小巧巧的,但運氣真是超級好呢!”


    這些群眾們都和上官雪落持一樣的看法,並不認為簡淩夏是有多麽厲害所贏得的勝利,隻以為簡淩夏是憑借運氣。


    老板倒吸一口涼氣,所有人都沉浸在歡唿之中,隻有他這一隅分外的冷,分外的陰沉。


    他看向簡淩夏,有幾分尷尬的笑道,“姑娘不會因為這一局猜對了,連本帶利的贏迴去了,就準備離開吧?”


    他說得這種確實是上上策,上官雪落立時拽起了簡淩夏的手,“淩夏,我們走吧,我們現在好不容易用六兩銀子賺了一百兩,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去玩其他的去。”


    老板生怕簡淩夏會走,到時候他就要背負著這個失敗者的名聲過一輩子了,雖然這輸了一次的汙點會跟隨他一輩子,但是好歹,他還想再從簡淩夏那贏迴來,贏得名譽,證明簡淩夏不過是因為運氣好,所以才得到這一局勝利的。


    所以他要跟簡淩夏賭一局大的。


    老板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這可是我多年的私藏,姑娘,如果你願意繼續跟我賭,這些我都能拿出來。”


    簡淩夏看出了老板的那些算計,笑著說,“老板,還是算了,我怕賭到最後,賭得你傾家蕩產。”


    老板的臉抽動了兩下,實在是被簡淩夏這幾句話給打擊到了,與此同時,他的鬥誌愈發昂揚,“不會的,我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錢財,足夠了,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名和利,既然利已經有了,我現在隻想追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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