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落臉色都變了,簡直脹成豬肝色,她要憋悶死了,要不是淩夏死死的掐住她,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咬死這兩個不要臉的童子。


    都已經被他們的風大人給點出來了是非曲直,他們居然還能指黑為白,這到底是要多麽厚的臉皮,多麽無恥才能做到這一切?


    “既然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機會你們,你們卻也拒不承認的話,那我隻有使出我的最後一招了。”風衡子語氣冰冷的說,兩個童子駭然大驚,沒想到他還有後招,畢竟這些事都不是他們兩人做的,就算嘴上有多麽理直氣壯,可是心裏還是虛的。


    這最後一招,到底是什麽?


    風衡子端了一盆水過來,讓每個人都把手伸了進去,與此同時,他審視的視線還在每個人的臉上一閃而過,等到所有人全都接觸過這種水之後,他讓他們都將手背在身後。


    簡淩夏看到這個舉動,以她的聰明伶俐,早已猜出了風衡子到底在想些什麽,嘴角不由得懶懶勾起來。


    看來,這個風衡子真的是有兩把刷子嘛,她是第一次聽說白景逸有朋友,風衡子也是第一次聽說有女人入了白景逸的眼,所以她和風衡子之間都是對彼此格外有興趣的,不僅是風衡子對她持有探究的心理,就連她對風衡子也是一模一樣的,她也想要搞清楚,這個風衡子到底是有什麽過人之處,足以成為白景逸的朋友!


    風衡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和陰陽草接觸過的手,這會兒再接觸我這盆聖水,便會產生極為奇妙的反應,那就是手會變黑,而沒有接觸過陰陽草的手,手會是白皙的,這也就是我的最後一招,利用聖水來檢驗你們說話的真假!如果一大早分開了這些藥草的,勢必會和陰陽草有接觸。”


    兩個童子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慌,不過他們又怎麽可能被這點事給打倒了?他們的腦子裏多的是主意,總之就是要把謊言進行到底了。


    風衡子率先檢查的就是兩位童子的手,兩個童子將雙手背在身後,遲遲不願意亮相出來。


    上官雪落忍不住笑了,“哈,真金才經得起火煉,如果你們什麽都沒有做,這會兒隻會被粉身碎骨!”


    風衡子說了好幾遍,這兩個童子才勉強的把手伸了出來,雙手果然是黑色的,比煤炭還黑。


    上官雪落這下子愣住了,“怎麽會這樣?風大人,我要抗議,他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這些功勞都是淩夏的。”


    “嗬,同樣的話送給你,真金才能經得起火煉,正因為這些工作都是我們做的,所以我們問心無愧!”兩個童子因為手是黑色的,所以立時腰板挺直不少,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上官雪落還欲爭辯什麽,然而簡淩夏卻驀然貼近她的耳朵,“雪落,稍安勿躁,很快事實會浮出水麵。”


    “可是……”上官雪落急得眼睛都紅了,還想要說點什麽,但簡淩夏仍然用那種氣定神閑,令人心安的眼神看著她,上官雪落隻能硬生生的把自己想要說的話給吞了迴去。


    接下來開始檢查上官雪落的手,上官雪落伸出手來,動作大氣凜然,一臉頂天立地、無愧於心的感覺,她看到自己的手仍然是本來的顏色,所以也覺得很正常,畢竟她根本就沒有和陰陽草接觸過……


    緊跟著,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留到最後的簡淩夏身上,四雙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著,恨不得連唿吸都要停住了,隻有她一個人氣定神閑、仿若絲毫不受影響。


    風衡子用欣賞的眼神掃過簡淩夏的臉,看樣子,她十有八九是猜出自己的計謀了,所以才能這般麵色如常。


    兩個童子嘲笑般衝著上官雪落說道,“你隻能祈禱你們家的淩夏手是黑的吧,否則的話,她恐怕要成為第一個被風大人收為徒弟,結果隻過了一天就被趕出去的人了。”


    “你們休想!”上官雪落瞪大眼睛看著他們,“我們家淩夏的手一定是黑的,我親眼看到她和陰草陽草接觸過,我就是證據!”


    風衡子看著簡淩夏,挑眉道,“把手伸出來吧。”


    於是,簡淩夏落落大方的將手伸出來了,然而她的手卻並不是上官雪落意想之中的黑色,而是白皙的顏色,沒有絲毫的變幻過。


    上官雪落急了,“怎麽會這樣?”


    然而任憑她把眼睛揉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白色就是白色,黑色就是黑色,她也不可能顛倒黑白啊。


    “哈哈哈……我們早說過了,簡淩夏就是騙人的,你偏偏還不信,連你都被她唬弄了吧,虧你還這麽相信她。”其中一個童子對上官雪落肆無忌憚的說道,企圖離間上官雪落和簡淩夏的關係。


    可是上官雪落和簡淩夏之間經曆了那麽多事,又怎麽可能是一點小事就離間得了的!


    上官雪落仍然篤定的說,“我相信淩夏,她絕對不可能說謊。”


    輪到揭曉結果的一刻了,風衡子將手指指向了兩個童子,“真正說謊的是你們!”


    童子的笑容都還僵硬在臉上,沒來得及褪去,“師父,怎麽可能,按照你說得,我們的手是變成了黑色啊,相反是簡淩夏,你的這位愛徒說謊了!”


    “那都是我騙你們的,我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啊?什麽聖水,分明就是普通的水。”風衡子緊皺著眉頭,眼神裏毫不掩飾對他們的失望。


    “哈哈哈……”風水輪流轉,這會兒輪到上官雪落嘲笑他們了,上官雪落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笑得前仰後合的,“你們這些蠢貨,剛才得意到不行,結果呢,被風大人唬弄了都不知道。”


    兩個童子咬緊牙關,臉色完全白了,這會兒就算他們想要抵賴,也抵賴不了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們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為了得到師父所說的那種驗證,所以做賊心虛的他們自己將手塗成了黑色。


    反倒是內心坦蕩蕩的簡淩夏,什麽都沒做,恰恰證明了,她是最光明磊落的人。


    “我就罰你們去清掃一個月的茅廁。”風衡子的處理恰到好處,他們不是這麽喜歡黑色嗎?那他就讓他們去體驗一個月的滿眼黑色好了。


    這兩個童子還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事,以前掃茅廁的事,那都是有外麵進來的下人定期來處理的。


    女童子當即就受不了的捏住了鼻子,“風大人,求您換一個懲罰吧,除了掃茅廁,我什麽都願意做!”


    男童子也連聲附和,“風大人,我也是,除了這個懲罰。”


    “你們還敢跟我談條件?”風衡子怒目圓瞪,很明顯是生氣了,兩位童子這才不敢繼續說下去,最後隻能選擇了把苦水往肚子裏咽。


    眼看著兩人終於去掃茅廁了,上官雪落在他們身後不斷做著鬼臉,耀武揚威著,高興得不得了。


    在這裏,她能感覺到公平的存在,還好不是風大人被人蒙蔽雙眼,小人得誌的場景,要不然她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


    “你!還在這傻笑什麽!雖然你不用掃茅廁,但你飯做好了嗎?地麵掃了嗎?還有這些藥材的碎屑,全都要給我收拾個幹幹淨淨!”風衡子毫不客氣的說著。


    上官雪落聽了,就隻有認命的份兒,她和淩夏不同,淩夏來是正兒八經的做徒弟的,而她隻能先從一些累活兒做起。


    上官雪落悄悄的衝著簡淩夏告別,然後便屁顛屁顛的去廚房去了。


    現在的空間就剩下風衡子和簡淩夏兩個,風衡子身子站得很直,“等會,會有人把病人帶進來,今天我會治療四個病人,三個我來治療,一個你來。”


    “啊?這麽快上手?可我還什麽都沒學啊。”簡淩夏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道驚雷給砸中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你不是白景逸的女人嗎?白景逸的女人就應該邊看我診療邊學習,隻有那麽厲害的女人才能配得上白景逸。”


    簡淩夏聽了,竟無言以對,也不知道白景逸多此一舉,加那麽一句,點明兩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幫了她,還是坑了她。


    不過以他腹黑的屬性,多半是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風衡子會如何為難她,所以才故意那麽說的,哎,真是無可奈何……


    很快,第一個病人進來了,簡淩夏拿了一個小本兒記錄了一下,這個病人周身全都被黑色的火焰所縈繞著,平常人恐怕看不見,但是這件事則是永恆寶典跟她說的,正因為如此,她才了解得這麽清楚。


    “好,你說說看,他這是什麽病?”風衡子悄聲問簡淩夏。


    簡淩夏無語凝咽,“師父,我是新來的,我還什麽也沒學呢。”


    “你不是白景逸的女人嗎?”


    “……”又是這句話。


    簡淩夏真是聽這種話聽得耳朵要生繭,聽得心煩意亂了,這時候她多麽希望自己能暫時的擺脫這個身份,不要成為白景逸的女人啊。


    可惜的是風衡子是個很記仇的人,而且記性又出奇得好,隻怕這一劫,她就是逃不過去了……


    於是她苦兮兮的,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道了三個字,“黑火病。”


    風衡子難得挑眉,原本是想故意為難她,可為什麽她居然又知道?


    風衡子並不知道,簡淩夏有無敵外掛——永恆寶典,因此,他已經被簡淩夏所說的答案給迷惑住了。


    他還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唏噓,不愧是白景逸的女人,名副其實啊。


    或者下次再見到白景逸的時候,他可以叫白景逸為簡淩夏的男人了,因為這女人身上的神秘色彩太濃鬱了,光環也挺多的。


    病人有氣無力的走來,然而他周圍那些下人都隻敢遙遙的看著他,不敢太過靠近,因為之前有這樣的情況,若是靠近主人,就會莫名其妙被燒死,而且就連水也救不了,頃刻間就被燒成黑炭狀了。


    風衡子卻敢主動伸出手去,病人自己都開腔了,“風大人,不要碰我,觸碰到我必死無疑。”


    風衡子不以為意,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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