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景之目前的重要程度來看,如果對方主動申請不去研究所,大概率是會被通過。


    不過更大的可能性是,實驗室會用各種方法誘導對方主動開展研究。


    “再等等吧,研究所還沒通知我呢。”


    他一邊開門一邊嘟囔:“早知道就不發表那篇論文了。”


    論文還是要發表的,不然怎麽能證明他的重要性?


    他提的要求又怎麽會得到重視?


    “我剛才看你是從我隔壁出來的,你搬家了嗎?”


    “對呀。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喬納道。


    “那可太好了,食堂的飯菜我都要吃膩了。”


    喬納嘴角抽搐,不出現的時候對方吃啥都行,怎麽他一出現就要挑這挑那?


    搬過來做安景之的鄰居之前他也考慮過要不要讓安景之收留他。


    但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以他們的關係,安景之確實是會收留他,但也隻是會收留一段時間而已。


    “安,”他試探道:“之前我說的請一個女傭去幫你做家務,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安景之癱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晃了晃腦袋,“絕對不行。”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的家裏。”


    “那你看這樣行不行,”喬納退了一步說道:“我讓我的女傭來你家幫你幹活,等幹完了就讓她迴我家去。”


    安景之沒有直接拒絕,他發現喬納很執著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人。


    明麵上的他拒絕完了,對方會不會暗地裏安排別人?


    與其這樣,不如他主動同意,這樣一來,對方做什麽小動作,他也能一清二楚。


    眼見安景之猶豫了,喬納趁熱打鐵:“安,雖然大部分時候你可以在學校和研究所的食堂吃飯。”


    “但家裏總有一些需要幹的活,你又不願意讓陌生人進入你家。”


    “我家裏的女傭在我家已經幹了三年,手腳勤快,絕對可靠,而且她幹了活也不住在你家,工資也不用你支付。”


    他指了指皮沙發的一角道:“你看看,這沙發都需要重新保養了,如果有一個女傭的話,這些事兒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安景之像是被說動了一般,緩緩的點了點頭道:“那就按照你說的,不過她什麽時候來,必須要提前跟我溝通。”


    “我不在家的時候她不準過來,”他警告道:“你知道的喬納,我是一名科學家,我的家裏有很多重要的資料,隨便丟失一樣都是重大過失。”


    “我明白的安,這一點你放心。”


    安景之狐疑的看著他,再次警告:“到時候我會做很多小機關,如果讓我發現有問題的話,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你明白嗎?”


    喬納臉色一僵,打消了心中的小九九,擠出笑容道:“當然,這絕對沒有問題。”


    “要不,還是不要了吧?你又要出錢,還要承擔責任。”安景之又猶猶豫豫道。


    “沒關係!”喬納快速道:“沒關係的安,我們是朋友!”


    “對了,我家裏還有事,我先走了,事情就這麽說定了!”生怕對方反悔,他快速起身離開。


    安景之來到書房,照例檢查了一下他設下的機關,發現沒人碰過。


    他一反常態的跑到窗戶旁邊大罵:“有小偷!哪個狗屎的偷了我的東西!”


    “我要報警!”


    才剛迴到家裏的喬納屁股都沒坐熱,就被安景之的聲音吵到。


    連忙走出家裏,抬頭望著站在二樓罵罵咧咧的安景之詢問道:“怎麽了安?”


    “我家裏進賊了!”


    喬納大驚失色,比安景之還要著急,快速跑到了安景之的書房。


    “什麽東西被偷了?!”


    “我的鋼筆沒了!我剛進來就發現書桌這裏有些亂,然後我就發現我的鋼筆找不到了!”


    安景之一臉悲憤欲絕:“那是我外婆買給我的鋼筆!我都用了十年了!居然說沒就沒了!”


    “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偷了我的鋼筆,我一定要把他的手砍了!”


    “你知道的,我現在沒辦法迴國,我的外婆和母親也不理解我,那鋼筆就是我唯一的紀念!”


    “那該死的小偷,居然連我唯一的紀念都要偷走!”


    他咬牙切齒,“我一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雙手緊緊的抓住喬納的兩邊胳膊,期待的問道:“ 喬納,你的父親是官員,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聽到對方東西被偷了,喬納還以為是什麽珍貴的資料,再不濟可能也是什麽財寶之類的東西。


    居然是什麽用了十年的鋼筆?


    誰會偷一支用了十年的鋼筆?!


    喬納被安景之咆哮的有些崩潰。


    “除了鋼筆,別的東西沒有丟失嗎?”


    “什麽叫除了鋼筆?我的鋼筆丟了,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沒有得到喬納的許諾,安景之直接鬆開了喬納的胳膊,噠噠噠的下了樓準備出門報警。


    喬納跟著過去,還沒等他叫住對方,安景之就開著車從他的麵前過去。


    “安!你等一等!”


    吃了一屁股的煙,喬納發瘋一般的站在原地痛罵,“這該死的華國人,他是有病嗎?!”


    “警察局怎麽可能會給他找什麽破鋼筆?!”


    擔心安景之在警察局吃虧,發了幾句牢騷後他不得不開車追上對方。


    車上一邊開車,一邊與周圍的特工聯係。


    安景之突然發瘋的跑了出去,他要是不解釋解釋周圍的那些特工可能會以為安景之要逃跑。


    “不是逃跑,他的鋼筆丟了,他要去警察局報案。”


    “並不是什麽貴重的物品,隻是那鋼筆是他的紀念物。”


    “警報解除。”


    喬納一路飆車,居然都沒有趕上安景之。


    來不及詫異,直奔警察局。


    “憑什麽不給我案?!”


    “什麽叫隻是一支鋼筆,你們知道這支鋼筆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那是我對國內親人的唯一紀念!它不單單是一支鋼筆!還是一種迴憶!是親情的羈絆!”


    “先生,我們有規定,沒有到具體的數額,無法立案。”


    “我不管你什麽規定,反正我是納稅人,我給你們發了工資,現在我的家裏失竊東西被偷,你們就要給我負責!”


    “信不信我投訴你們?!”


    “拉他出去。”警察臉色一冷,旁邊有兩個人一左一右,毫不客氣地把安景之丟了出去。


    “慢著!”喬納及時大喊。


    那兩個警察顯然不給他任何麵子,直接把安景之丟了出去,千鈞一發之際,喬納直接撲到安景之即將落下的那塊地方,做了他的人肉墊子。


    “好痛……咦?怎麽不痛?”


    “因為我在下麵啊!”混蛋!還不起來!他都快被砸死了!


    安景之像是才剛剛發現下麵有一個人肉墊子一般,慢悠悠的爬起來。


    起來的時候還用膝蓋支撐著身體,那膝蓋壓到喬納的大腿邊上的肉,痛得他直接慘叫。


    安景之不為所動,慢悠悠的站起來還嫌棄道:“你嚇到我了。”


    喬納:“……”


    等喬納爬起來後,安景之一臉失望道:“喬納,你不是跟我說過這裏是一個自由的國家,也是一個講究律法的國家嗎?”


    “為什麽我的鋼筆丟失了卻沒有人為我尋找?他們為什麽要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


    “他們不立案就算了,還東拉西扯的找借口,甚至還粗暴的把我丟了出來。”


    “如果不是你及時趕來,”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俊俏的臉,可能就要毀容了。”


    不等喬納反應說完,他就恨恨的轉身,“這裏跟你同我說的根本就不一樣,他們壓根就不在乎我的損失和心情!”


    喬納慌忙的拉住了安景之的胳膊,連忙保證,“我發誓!安,他們絕對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相信我!”


    安景之半信半疑的停下了腳步。


    喬納見他的情緒暫時被穩住了,立刻走到那群正在旁邊看戲的警察身邊,掏出了特工的證件。


    沒過五分鍾,安景之麵前就站了三個洋溢著燦爛笑容的警察。


    “抱歉安先生,都是我的問題,剛才我沒有聽清你的話,都是誤會,你放心,你的鋼筆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到!”


    “我們會保護每一個納稅人的利益。”


    “真的嗎?”安景之問道。


    三人齊齊點頭,“自然是真的!”


    安景之望向站在一旁的喬納,對方也趕緊點了點頭,“剛才我與他們溝通過了,他們理解錯了你的問題,以為你是來鬧事的,都是誤會。”


    安景之神色不滿道:“那也是你們的問題,你們還把我丟了出去,如果不是喬納幫忙接住,我已經受傷了。”


    “你們要向我道歉!”


    三個警察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看了看喬納警告的眼神,重新擠出笑容。


    “安先生 ,我們為剛才的行為向您道歉。”


    “哼。”安景之道:“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我說你們也是,我的英語應該沒有口音吧?這都聽不懂,我覺得你們應該去治治耳朵了。”


    三人一副唾麵自幹的樣子,任由安景之數落。


    他們發誓,如果不是喬納在旁邊盯著的話,他們會立刻掏槍幹掉麵前這個碎碎念念的華國男人!


    安景之說完了他鋼筆的細節,說著說著還順手把上衣領口別著的鋼筆拿出來給他們做參考。


    “就像這樣,鋼筆的尾部掉了一點漆,而且這個形狀看起來像雲朵。”


    “還有這個鋼筆的帽子,這裏有一排牙印,是我小時候不懂事咬的。”


    “你們看這裏,”他指著用手握住的地方,“因為我已經用了十幾年,所以這個地方吊的顏色跟我手指捏握的形狀一樣。”


    喬納越聽越不對勁,三個警察也覺得有些怪異。


    喬納主動道:“安,你說的那個鋼筆有第二支嗎?”


    “當然沒有!”


    喬納一臉憋屈,“所以你手上的這支是什麽?”


    安景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拿起手上的鋼筆往眼前一看,突然驚喜道:“對呀,這不就是我的那支鋼筆嗎的?!”


    “我的鋼筆沒丟呀!”


    “那我不報案了。你們把我的案撤了吧。”他對著三個警察隨意的說道。


    “喬納,走吧。”


    看著像個沒事人一樣轉身就走的安景之,四人麵麵相覷。


    領頭的那個警察道:“這樣的人真的是一個讓特工局重視的學者嗎??”


    喬納冷冷的瞥了三人一眼,“這與你們無關。”


    轉身便匆忙的朝外跑去,生怕自己走得慢了,對方又開著車跑了。


    安景之剛坐上自己汽車的主駕駛,副駕駛上立刻就坐上了人。


    “你不是自己開的車嗎?怎麽還坐我的車?”


    當然是怕你又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喬納抱歉道:“剛來的時候車胎壞了,我會打電話讓人拖去修理,現在隻能暫時坐你的車了。”


    “好吧,誰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汽車上,安景之一副擔憂的模樣,道:“我才剛剛報了案,馬上又撤案,他們不會對我有什麽想法吧?”


    “……”


    一路大喊大叫,還慌慌忙忙的闖了不知多少紅燈趕來警察局,最後卻發現是一場誤會。


    別說是那些警察,就連他都想把安景之掐死了!


    他違心道:“當然不會,這是他們的工作,而且你撤案了就證明你沒有麻煩了,他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那就好,”他好像渾然不知一般,說道:“他們人還挺好的,就是耳朵有點不好,你說他們是不是聽力被損壞了?”


    “你們國家的警察不需要體檢嗎?殘疾人也可以上崗做警察?”


    “當、然、不、是。”喬納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可能隻是他們三個有問題。”


    生怕對方又說出什麽氣人的話,喬納轉移的話題。


    “安,你的車技似乎很好。”


    作為特工飆車訓練也是其中之一,就算他全力加速居然都沒能開得過對方。


    “不知道啊,”安景之一臉無辜,“車子不就是這麽開的嗎?”


    “我當時心裏著急,也沒有想太多,可能是我的潛力瞬間被激發了。”


    家門口。


    “安,有什麽問題隨時找我。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願意為你分憂。”


    “多謝你喬納,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夥伴。”


    看著安景之進門他才離開。


    來到二樓住房,安景之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正襟危坐。


    想必經過這麽一遭,喬納應該不敢派人進來了。


    他故意這麽折騰對方,就是想讓喬納知道如果他發現東西被人翻動過或者誰偷偷拿了他的東西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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