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滿臉愁苦, 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遍布整張充滿了苦難的臉頰。


    “好叫這位公子知曉,我等皆是這黑山周圍的佃戶,想問問公子是不是買下這周圍土地的主人。”


    黑山以前不叫黑山,隻是後來發現這裏有大量的煤炭,而又煤炭長得十分漆黑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叫它黑山。


    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安景之大抵清楚他們憂慮什麽了。


    土地易主之後,有些人會換一批佃戶,或者是改佃租,不管是哪一樣,對於這些靠土地為生的佃戶們都致命。


    所以這才冒著心中的恐懼,前來打擾這一批在他們眼中不能惹不能靠近的貴人。


    安景之麵色和氣,“這位老大人,我正是這周邊土地的新主人,黑山腳下周圍的田地皆在我名下。”


    麵前這老大人正想問些什麽安景之繼續道,“我知道老大人想問些什麽,老大人放心,原先的土地是哪些人佃現在還是給哪些人佃,至於租金。”


    原本鬆了一口氣的老人頓時緊張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麵前這和和氣氣的少年郎。


    “租金嘛,原先我不管是多少,但是在我這裏,一律按照四六。”


    老大人聽到這裏眼睛瞪圓,嘴巴張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實的。


    半響,眼眶通紅,老大人不顧安景之的攙扶,顫顫巍巍的直接跪下,一邊磕頭一邊感恩,“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憐憫我等,小老兒在這裏替我們全村五十六口人感謝公子的菩薩心腸……”


    安景之攙扶不住對方,讓他磕了幾個頭,沒辦法隻能鬆開手,讓旁邊的東廠侍衛去拉他。


    對方常年在土地裏麵幹活,力氣哪裏是安景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能比得上的,但這些訓練有素的東廠侍衛就不同了,直接就把小老頭拉起。


    這方世界的土地佃租大部分都是三七也有二八的,心黑一點的,一九也不是沒有,剝削特別嚴重。


    原本這山腳下的土地就沒什麽肥力,安景之也看不上這一點三瓜兩子,所以何不直接做一個善事,也增加一點自己的功德。


    之所以不五五或者是他四,對方六也是怕自己做得太過,引起一些人的不滿,現在天下不是他們一家人說了算,他爹雖然身為九千歲,權勢滔天,但也不敢觸怒所有地主的權益。


    別說是他爹了,就連皇宮的皇帝也不敢這麽做。


    也就是這周圍的土地肥力不怎麽樣,而且他也隻是在這一個村子讓利,就算其他人會有想法,但也不會太嚴重。


    “好了好了,老大人你比我年長,給我下跪,這是要折我的壽啊。”


    老人誠惶誠恐,“不敢不敢,小老兒不是這個意思。”眼神害怕,生怕對方收迴先前說的話。


    “好了,我說的四六分就四六分,正好閑來無事,老大人方不方便帶我見一見佃戶?”


    土地他先前來考察的時候倒是看過,至於那些佃戶是真沒怎麽見過,這些佃戶一看到他們這浩浩蕩蕩,衣著不凡的人,第一反應便是躲起來。


    答應了讓這些佃戶繼續租種他就不會反悔,但他也不想這些佃戶中有什麽偷奸耍滑的人,雖然他不看重這點糧食,不代表別人就可以欺他。


    事實證明,安景之想多了,這些佃戶一個個衣衫襤褸,補丁東一塊西一塊,可以說整身衣服都是補丁湊起來的,看著他的眼神畏畏縮縮。


    說他們是天子腳下周邊村莊的百姓,有誰相信?比之流民也差不了多少。


    這周圍的田數量不少,每家每戶都能佃個二三十畝,按理來說不應該過得這麽差,但問題就出在黑山。


    雖然每家每戶佃的田畝都不少,但架不住那田地的產出不如普通的田。


    不管哪個時代,最苦的永遠是百姓。


    老大人得了安景之的允許,上前去跟大家把他和安景之的交談內容告訴了村人後,人群中傳來了巨大的喜悅歡唿聲。


    聽到大家慶幸的聲音,安景之也不知不覺勾起了嘴角。


    品性高潔,清正廉明的劉禦史給佃戶的租金比例是二八。


    在這些土地如此貧瘠,產出如此匱乏的情況下,他定的仍然是二八。


    也難怪安景之說改成四六後大家那麽高興,甚至就連兩旁那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東廠侍衛都忘了。


    一個個的見過這些佃戶後,安景之放心了,這些人絕不可能偷奸耍滑。


    他們如此勤勞,卻隻能過著溫飽邊緣的生活。


    但他們並沒有任何抱怨,反而還在每天計算著要幹多少活,才能讓家裏多添一身衣服,多加一些柴米油鹽。


    一路上小白都很沉默,安景之沒坐馬車,在一旁跟對方走著。


    馬車的話,泥路太顛簸,坐在裏麵純粹是受罪,騎馬的話傷大腿,還不如走著迴去。


    安景之不坐馬車,不騎馬,一行人也隻能跟著他走路。


    “怎麽了?看你一路上都沒說話。”除了一開始有些不習慣,後麵小白又恢複了他那副機靈狡猾,碎嘴的習慣。


    一般出門那嘴巴就叭叭叭的,不是吃就是在說。


    “以前我就想著,等我討飯努力想長大後就能去佃地主老爺家裏的土地,再也不用做乞丐了。”


    “今天看了黑山村的人我才知道,就算是佃了土地跟做乞丐也沒什麽區別。”


    這話安景之無言以對,因為小白說的沒錯,這些人在土裏刨食,流下了滿身的汗水,從早幹到晚,卻連溫飽都難得。


    “景哥,”小白停下腳步,仰頭看對方,“謝謝你。”


    安景之愣住了,對方很少這麽真情實意的跟他道謝。


    一般都是記在心裏,用行動表達他的想法。


    “謝什麽?”


    “景哥,別人都說九千歲殺人如麻,是個壞蛋,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很害怕,隻是我不願意離開景哥才跟你一起,這段日子我跟老爺安排的讀書人讀了不少書,認了不少字,也懂得了一些道理。”


    旁邊東廠侍衛眉頭一皺,紛紛瞥了小白一眼。


    若不是知道安景之與對方關係好,他們直接抽刀砍死都有可能。


    膽敢汙蔑廠公。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不是誰的聲音大,誰就是對的,安老爺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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