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頌隻是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顏笙胳膊動了動,擔心自己的身子長時間待在顏頌懷中會給他帶來一定的負擔,無奈之下隻能從她的懷中抬起頭來。


    “怎麽了?”顏頌感覺到顏笙的動作,順著她的力氣將她推出自己的懷抱,手卻依舊放在顏笙的肩膀上,眼中全是她的倒影,“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顏笙擔心自己眼中的情緒太多,隻能轉身掩飾性的給顏頌倒了杯茶水,掩飾性的放在他的身邊,將她扶起來道,“姐姐剛醒來,身體還虛弱的很,鄭傳衍說一定不能讓姐姐過分勞累,姐姐自己也需要調整情緒,不能讓自己心情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顏頌的錯覺,他竟然感覺顏笙今天的手格外蒼白,纖細的手掌潔白如玉,知靛青色的瓷器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細嫩,一白一籃拚湊成世界上最美好的顏色。


    她堅持用自己的手將被子結果,也不逞能,小心的將身體靠在身後的墊子上,對著顏笙搖頭,“如今倒是反過來了,好像我是小孩子一樣,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麽。”話雖如此說,言辭間卻滿滿是溫馨的寵溺。


    她歎口氣,一雙眼睛緊緊知道你跪著眼神,那眼中的堅持灼熱,不容顏笙有一絲拒絕,她調整唿吸,不讓自己的情緒過分激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些,“阿笙,告訴我,咱們現在在那裏。”


    我就知道。


    顏笙沉默著將手中的茶杯接過,小心的放迴桌子上,又從桌子上帶了一些專門準備給顏頌醒來墊肚子的零食,金絲玉容糕顫顫巍巍的在盤子中遊蕩,經過窗邊的時候被窗外的陽光一照,竟然透明恍若無物。


    她將盤子放到顏頌的手邊,在巨大的眼神殺壓力下,無奈苦笑,“姐姐真是一刻都不肯放鬆。”


    “阿笙,你和我說實話,我一定不會在想剛才一樣了。”顏頌想了想,怕她不信,無奈舉手做發誓裝,還不忘學著顏笙以前的樣子,睜著一雙眼睛無辜的望著她,“剛才我隻是剛醒,情緒難免會激動一些,如今你放心,我不會在放任自己如此暴躁,不會讓你們為我擔心的。”


    “姐姐。”顏笙將她的手放下,從旁邊拿起一個沾濕的帕子,將她的手心仔細擦拭幹淨,每一個指頭都像是對著世間最為寶貴的珍寶一樣,“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想瞞著的,隻是過了這段時間,或者等鄭傳衍迴來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顏頌就知道自己的偽裝顏笙一定會看穿,她問住的地方是假,真正借著這個理由來打探軍中的事情是真。


    話一說開,索性也不偽裝了,她隨手拿了一個特製版的金絲玉容糕,將摻了藥材的糕點一口吞下,“你是知道的,姐姐畢竟是主帥,你若是致意不讓我了解軍中的事情,我難免會想一些不好的事情,這樣更不利於我身體的恢複你說對不會。”


    話一說完,顏笙都愣住了,她抬眼呆呆望著顏頌,“姐姐,你這是和誰學的....”


    在軍中時間長的人,會被軍中的嚴謹正氣感染,特別是他們這種從小在軍中長大的人,心性早就磨蹉的一絲不苟,平時雖然不說是不苟言笑吧,最起碼也不會這般無賴,還懂得討價還價了?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將軍府中如此無賴的...怕是隻有自己了。


    顏笙揉揉鼻子,頭發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上好的黑段般的頭發在身後的光華的掩映下散出淡淡的金光,反複撒上了金色的粉末一般,最後隻能用搖頭苦笑對貶低自己的行為掩飾。


    她抬頭,裝作不經意的問,“我可是記得姐姐的性格的,什麽時候變得,額。”她想了一個詞,“如此瀟灑。”


    顏頌抬手輕輕退了下顏笙的鼻子,卻避重就輕,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你也未免太不關注我了,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顏笙皺眉剛要反駁,顏頌直接伸手擋在自己麵前,“打住,你還沒告訴我咱們現在在哪裏呢,別想轉移話題。”


    顏笙皺眉,明明是顏頌自己轉移話題。


    顏頌這迴倒是一改之前的態度,並不說話,隻是吃著盤子裏麵的糕點,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


    顏笙歎氣,伸手從盤子裏麵打算那個東西吃。


    顏頌伸手直接將她的手排開,“不告訴我實情你別想吃。”


    “姐姐。”顏頌撇嘴,差點就要哭出來了,“我為了陪你一直沒吃飯呢。”她嘟嘟嘴,象以前一樣撒嬌,“你不能對我如此殘忍。”


    顏頌低頭想了想,最後拗不過她從盤子裏麵拿出一個糕點放到她的嘴邊,麵上帶著一絲無奈,“為了感謝你最近對我的照顧,就大發慈悲讓你吃一個吧,不過隻有一個。”她抬手眼疾手快的將手中的盤子拿走,“隻有這一個,別想在多了。”


    嘴裏的金絲糕帶著一絲淡淡的甜味還有若有若無的藥香,若是平時顏笙一定不會吃一塊的,無奈確實餓的厲害了。


    她心裏忍不住想起另一個念頭,果然調試都是沒有餓到啊。


    她咂咂嘴,臉上的神情有些陶醉,廚子確實做得不錯,隻是和扶搖比還是差了不止一個階段。


    扶搖....


    隻要一想起那個人的名字,心裏就忍不住一痛。


    顏笙飛速的將腦袋地下,不讓顏頌看見日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再抬頭是臉上不露一絲痕跡,“姐姐總是這麽賴皮。”


    “快說。”顏頌舉著手中的糕點威脅。


    顏笙眉尖隆成一個川字,最後隻好無奈點頭,“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好了,咱們現在正在距離你的大軍最近的縣城,平遙,的一處偏僻的胡同院子裏麵。”


    顏頌推推她不滿意她的大喘氣行為,最後還是笑著將手中的糕點放到顏笙手邊,裝作不經意的套話,“那你可知道軍營中的事情?”


    “不知道。”顏笙氣唿唿的補充,擔心顏頌吃太多會積食,也是存了點小心思將手中的糕點帶走重新放到桌子上。


    “你給我迴來。”顏頌哭笑不得,“就這麽著急的打擊報複,我還沒吃多少呢,由你這麽對病人的麽。”


    “天地下有那個病人向你們這樣不省心的。”她不肯退讓,還示威似的將手中的糕點在桌子上晃了晃,連吃好幾塊才迴答顏頌的身邊坐下。


    “軍中如今的情況就是主帥失蹤後,軍中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混亂,反而平靜的厲害,我唯恐哥哥擔心,並沒有將你的事情告訴他,是以連他都不知道你失蹤的事情。”


    顏頌動動身子將半坐麻的腿沉了沉,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還不忘動手將身上已經錯亂位置的衣服整理好,這才挑眉望向顏笙。


    “我不信。”顏頌將身上的被子網上拉一些,將自己包裹的更嚴實一點,“如今最亂的是京中的局勢,你怎麽可能將這麽大的事情隱瞞不告訴哥哥,如今若是不能達到消息互通,京中若是有人利用這件事情來設計哥哥怎麽辦。”


    她伸手拍了拍顏笙的腦袋,一臉你還嫩的表情,開口的聲音卻柔和,“你做事情謹慎,我不會相信你居然會飯這麽大的錯誤。”


    世界上最為難的事情就是欺騙一個了解你比了解自己都要透徹的人。


    顏笙苦笑咬唇,眼中閃過一起奇異的光彩,無奈隻好點頭承認,“真是什麽都沒瞞過姐姐。”


    “我知道,你就是為了襯托軍中安定才搬出哥哥,讓事情看起來更象一些,隻是你也不想想,我畢竟是你姐姐,這麽多年的相處我若是在不了解你真的是枉費這麽多年的戎馬生涯。”


    “是是。”顏笙固執的將顏頌的胳膊放迴去,“我說的話最起碼有一半是對的,軍中如今卻是安定的厲害,一時間我並不能看出來到底誰才是按在軍中的釘子,而且我畢竟人手不夠不能貿然往軍中派人,所以還需要姐姐幫我分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是自然。”顏頌將放在顏笙身上的視線收迴,頭部微低,頭頂的頭發順著她的動作將她半邊臉擋的嚴實,顏笙一時間並不能看見她的表情。


    她心裏清楚顏頌一定是在思考在軍中生活的一些細節,此時她也不好打擾,隻能安靜的坐在身邊等著她。


    顏頌的腦中飛快略過過往的點滴,曾經礙於軍情還有信任而從未深想過的一些事情,如今湊絲剝繭的呈現在自己麵前,曾經沒有深思過的一些細節攤開,迴望起來才發現,已經有那麽多細節被自己忽略。


    “我想我知道了。”顏頌抬頭,將臉上的發絲隨意的拋在腦後,聲音卻平靜的可怕,隻有那一雙眼睛中放射出熊熊烈火。


    “姐姐....”顏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顏頌抬手止住她的話,眼中卻仿佛穿過那層層幔帳迴到那金戈鐵馬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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