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由於飲酒過多,在加上平時聲色犬馬身體虧空嚴重,導致全身癱瘓,臥床不起。”


    楚尋的聲音一停,轉而望向盯著紙上的字,雙手顫抖不已的程前遠,露出一笑,“不知道本王說的對是不對。”


    雖然事情過去了三年,隻是這件事情當時確實鬧得沸沸揚揚,當年聽到消息後,若不是礙於諫議大夫的淫威,恐怕都會放鞭炮以示慶祝之情,城中的百姓沒有幾個人沒受過程青的欺辱,因此對於他癱瘓的原因記憶深刻。


    如今在公堂上,又是在經曆過那些事情後在提起來,眾人的心中也是一片唏噓並著解氣的怪異感覺。


    楚尋聽見堂下笑聲討論的聲音,並不迴頭,而是執著的望向程前遠,堅持等程前遠一個答複。


    往事重提,程前遠本就飽受刺激的心又被生生的剜上一刀,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額頭上控製不住的開始冒冷汗,他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對楚尋行禮道,“王爺說的確實屬實,小兒確實因為顏修將軍侮辱的事情心裏煩悶,因此才會連日飲酒,最後失去意識。"


    他的聲音沉緩,帶著一絲為人父親的痛心,“震軍大將軍做事情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草民怎麽敢心有怨懟之情。”


    這是打算避重就輕了?


    楚尋挑挑眉,也不生氣,也不辯駁,反而還帶著一絲安撫的味道,“既然你能理解道顏修的苦心,本王心裏也能得到一絲安慰。"在出口的聲音卻利如刀鋒,“既然你說你都明白理解, 那你為什麽還要誣陷顏修屠殺村民!”


    這話說的極嚴極厲,仿佛唯有此才能表達出內心的憤怒,楚尋終於再也維持不下表麵的平靜,沒多說一個字,周圍的空氣就降下去一分。


    “你說你不怨懟,卻暗中勾結山匪,搶先一步將村中的青壯勞力抓走,然後在顏修攻上山宅的時候將抓來的青壯年全部殺光,偽裝成被顏修所殺的樣子,帶著眾人從早就準備好的地道逃離。”


    “你所你能理解,卻是你想皇上舉薦將本在城中做著巡防工作的顏修強行調離,去剿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出現的騷擾百姓的山匪。”


    “你說你不在乎,卻是你在顏修毫不知情並且還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情況下,向皇上彈劾顏修,說他為一己之私將村中的青年殺害冒充山匪。”


    “那你告訴我。”楚尋的目光劍氣淩然,仿佛要將麵色已經不能再蒼白的程前遠撕碎,“為了陷害顏修將村民轉走並殺害的是誰,又是將本來維護城中安全的顏修強行調離,導致城中最近霍亂頻出的是誰,又是利用人們的同情心,借機在百姓中將這件事其給你誇大傳播,導致城中百姓對顏修恨之入骨額又是誰。”


    他的聲音越發低沉,甚至帶著鬼氣深深,程前遠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眼睛似乎不停的出現翻白眼的動作,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程前遠從下一刻就會倒地不起。


    堂下眾人的臉色再次齊刷刷一白。


    要是程前遠被刺激的當堂犯病,一命嗚唿,大家一樣是吃不了兜著走。


    楚尋見狀,卻越發笑的詭異,隻是給自己帶來的一個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恭敬對著楚尋行禮,在懷中翻騰一下,隨即快速跑到程前遠身前,左手如電卡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張嘴,隨即將一個黑影快速的投到他的嘴裏,又是一掐,讓她徹底咽下去。


    外圍想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淵王這也太大膽了,這是氣氛到不顧一切想要當堂毒死他了麽....


    這還了得。


    楚尋對周圍或驚或怒的眼神視若無物,依舊是擎這一絲冷笑望著程前遠,不容許他又任何一絲逃避。


    這廂終於擺脫別人鉗製的程前遠連忙爬大地上,不過一切的開始扣自己的喉嚨,想將那不知是不是毒藥的東西吐出來。


    楚尋也不阻止,隻是漠然補充,“這隻是防止你暈倒的藥物,也是幫你提神醒腦的,我這裏還有很多藥材的,功效不一,你要一一嚐試一下麽。”


    眾人控製不住的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還是眾目睽睽之下的威脅。


    有人的臉色已經開始巨變,而真正應該巨變的人,反而很平靜。


    程前遠放棄掙紮,反而將自己的身子作正,也不委屈自己跪在地上,隻是揚起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望著楚尋,“草民如今終於明白王爺的意思了。”


    他的語氣仿佛討論天氣一般輕鬆,“王爺今天恰好路過此處,怕也是有目的的恰好吧。”


    合德聽聞,腦袋刷的一下抬起,緊緊盯著已經開始破罐破摔的程前遠,心底劃過一絲遺憾。


    楚尋聞言,並沒否認,也沒承認,而是繼續維持麵上的表情,對著他,“你是在沒有必要顧左右而言他,你隻需要迴答我的問題。''


    “我說的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程前遠像是聽見什麽好像的事情一樣,嘴角真的綻放出今天第一個可以稱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王爺。”他的一雙蒼老年邁的眸子裏滿是譏誚,“草民覺得您確實很有想法,隻是很遺憾,這些事情確實不是草民做的,草民雖然做過很多錯事,卻也絕對不會隱瞞。”


    此話一出,本就雲裏霧裏的百姓更加迷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震軍將軍的事情還是真的?


    眾人的心被提的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楚尋漫不經心將視線轉向自己的袖子,臉上的神色像是想到早就想到的模樣, 也不氣憤,隻是嘴角的弧度越發深邃,“你確定不好好說話麽,還是你經我一提醒,你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情,打定主意拖顏修下水一起陪你?"


    程前遠並不說話,隻是背對著眾人的臉上分明閃過一絲挑釁。


    “很好。”楚尋氣極反笑,反而將麵上的神色全部收起,對著程前遠點頭,“這才是諫議大夫該有的模樣,否則我都要找人為大人驗明正身了,你要是沒有絲毫反駁,我準備的證據都沒有任何用場了。”


    畢竟眼見為實,若是他沒有反駁,楚尋真的沒想到該找個什麽樣合適的機會將證據呈上。


    若是不呈證據,雖然顏修一定也會洗脫罪名,隻是這件事情還是會在眾人的心裏留下一個疙瘩,將來對顏修的名聲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日後在有什麽風吹草動也很容易被第一個懷疑。


    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將罪名徹底洗脫,並且能讓他們因此對顏修產生一種愧疚的情緒,將來若是顏修在出了什麽事情,真的有需要用到的一天,一定會幫上大忙的。


    印象是在日常相處中逐漸根深蒂固的,這關一過,從今以後在如這般陷害就不會容易了。


    楚尋根本就打算給程前遠反應的機會,直接抬手拍了兩下,手上相激的的聲音清脆傳來,眾人一壓抑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一瞬。


    聲音剛歇。


    一人從屏風後緩步走出,黝黑的皮膚好還有健碩的身體,無一不在宣告這個人的身份。


    楚尋的嘴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既然你不進棺材不落淚,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刑部衙門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褚華宮卻隻有顏笙與清馨二人相對而坐,似乎在欣賞窗外的風景。


    “小姐。”清馨實在忍不住出聲喚道,“你真的不去看看麽。”


    顏笙身子一顫,將眼神收迴,緩緩搖頭,“不必了,我相信楚尋。”


    清馨聽著有些著急,“小姐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識,奴婢知道你一直擔心大少爺,最近也是一直沒有機會見麵,如今正是審理程前遠的時間,刑部的兵力大部分都撤迴守著刑部衙門了,這是最好的機會了,小姐可是還有什麽顧慮?”


    顏笙緩緩搖頭,“哥哥的這件事情牽連深廣,而且隻要過了今天,哥哥的事情就一定會真相大白,將軍府的包圍很快就會被撤換下來,我們到時候多得是機會去看哥哥,我們此時去難免會節外生枝,我們還是耐心的等著楚尋的消息吧。”


    話雖是這麽說,隻是清馨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就是有些怪異的感覺。


    她抬頭正看見顏笙的臉半隱在一片陰影中,將她本就不甚明朗的表情遮的更加嚴實,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清馨心底歎氣,隻好將心裏的情緒壓製,順著顏笙方才的視線望去,那裏,是半開的窗戶下掩映的破敗的枯枝,更遠出,是紅色的牆,而那裏,正是顏頌此時所在的方向。


    顏笙向來是在該耐住性子的時候一點也不猶豫,就為等楚尋的消息,她隻坐在原地,從日升到日落,沒有移動分毫。


    就在清馨實在忍不住想將她拉起來的時候,青鳶終於破門而入,臉上甚至還帶著一路急行奔出來的汗珠。


    她來不及將汗珠擦幹淨,隻是快步走到顏笙的桌子前麵,一把將手中的信件放到顏笙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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