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心底說不出的古怪,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麵上還是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就有勞王妃了。”


    顏笙轉身,向劉公公點頭示意,“有勞劉公公了。”


    劉公公頷首,“帶人犯。”


    門外侍衛早已等候多時,聽見指令後連忙將已經二人帶上殿來。


    一男一女被侍衛包圍,男子蓬頭垢麵,身上更是上傷痕累累,能夠看出明顯是受過大刑的。


    女子狀況就要好很多,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陳舊卻還算整潔,雖跪在地上,麵上倒是沒有顯出一絲慌亂,隻是恭敬叩首,“奴婢見過皇上。”


    楚奕冷眼看著,並不說話。


    麗妃此時當然已經看清堂下的二人,她雖未講過他們當時收買的婢女,隻是那傷痕累累的黑衣男子她是萬萬不能忘記,他們當時一同進入琉球的暗營,怎麽會不熟悉對方。


    她心底已經開始驚慌,隻是為了活命,當然麵上還是不認識的表情。


    她問顏笙,“王妃這是何意?”


    顏笙嘴角閃過一絲嘲弄,“娘娘雖然不認識這名女子,隻是這男子是萬萬不會忘記的吧?”


    她果然什麽都知道!隻是想起昨日他們再三的保證,心底還是有一絲僥幸,隻要沒有證據,憑借皇上的寵愛,當然不會隨便聽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麗妃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聲音還是平靜,“本宮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急了。顏笙笑,她當然明白麗妃的心思,不過這些她也想到了,而且比她想的更長遠。


    她伸手將懷中的證據遞給劉公公放到皇上的桌麵上,竟是再也不看麗妃,“這是臣妾昨夜查到的信件。皇上看過就會明白。”


    麗妃離得遠,並不能看清信件上的內容,隻是這信件各個都有少量被焚燒後的痕跡。


    麗妃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過來,這件事情顏笙做的比自己想到多的多,她心中閃過一絲恨意,這幫蠢貨居然敢騙她!


    她眼底一沉,不對,大家都是多年合作關係,保住她他們才能活命,他們沒有理由欺騙她,這就說明,昨天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信件已經被顏笙得到!


    麗妃此時已經被顏笙震驚到,她為什麽要使出障眼法,難道還有什麽目的?


    麗妃一時僵在原地,進宮這麽多年竟然第一次有了慌亂的感覺。


    她當然不知道,顏笙本來確實沒有什麽想法的,昨夜她入睡之前倒是想到了一個能讓麗妃根本無從辯駁的方法,黃熙岸的行為成為了至關重要的一節。


    皇帝將手中的信件匆匆翻過,隨即重重摔在桌麵上,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麗妃,你有什麽話要說。”


    麗妃從來沒有見過楚奕這種眼神,即使他說話還留了一絲餘地給自己,那眼神卻像是看死人一樣,讓她整個人仿佛跌進了地獄的深淵。


    她猛地跪在地上,聲音淒切的喊道,“臣妾冤枉。”


    楚奕並不看她,臉轉向殿下跪著的二人,聲音頓時威嚴了幾分,“你們是誰?”


    惜緣在一叩首,聲音恭敬,“奴婢是將軍府顏頌貼身婢女惜緣。”


    楚奕眼中沒有波動,隻是揮手示意她繼續。


    惜緣雙手狠狠握緊,聲音卻平靜,她低垂眼眸將她在將軍府中對顏笙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複述一遍,隻是隱去自己為弟弟治病的原因,隻說是自己見財起意。


    一時間整個禦書房隻有她溫潤的聲音響起。


    周圍的婢女皆是眼觀鼻鼻觀心,麗妃臉色更加慘白幾分,隻是神情並未惶恐,皇帝臉上更是平靜的厲害。


    惜緣並不看向眾人,當最後一字說完,她重重歎氣,覺得心裏還想有什麽沉重的東西猛然崩塌,心境更加開闊,她抬頭看向楚奕,“奴婢自知愧對將軍府,已經是不忠不義之人,皇上要如何責罰奴婢,奴婢絕無怨言,隻是這件事情奴婢的家人並不知曉,這件事情奴婢願一人承擔,還請皇上繞過奴婢的家人。”


    顏笙歎氣,心中不隻是什麽滋味。


    “哦?”皇帝斜挑眉看向顏笙,“既然是你將軍府的人,那就由你決定吧。”


    顏笙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麽,不想麗妃卻突然打斷,“皇上難道是信了這個奴婢的話不成?”


    顏笙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情緒,她倒是沒想到麗妃竟然如此沉不住氣。


    皇帝像是才想起來麗妃似得,驚訝道,“愛妃這是什麽話,朕隻是在問顏笙怎麽處置背叛將軍府的人,還沒有說其他,你這是急什麽?”隨即沉聲道,“愛妃不會是心中有鬼吧!”


    麗妃大驚,猛的反應過自己的失態,心底更是恨不得將自己嘴封上,麵上訕笑,“臣妾隻是擔心陛下對臣妾有誤會。”


    楚奕點頭,就不在理會她。


    顏笙將楚奕的每一絲表情都看在眼底,突然有些明白楚奕的意思了。


    她恭敬道,“皇上可否屏退眾人,臣妾有些話想單獨告訴皇上。”


    楚奕有戲好奇,還是依言將身邊人屏退。


    麗妃身邊的婢女伸手想將麗妃扶起來,隻是她心中卻有種直覺,她如果貿然出這個門,恐怕真的就會活不過明天,想到這,她抬頭泫然欲泣的看著楚奕,“皇上,臣妾也有話想說。”她看向顏笙,“王妃能否讓本宮先和皇上說幾句?”


    還未等顏笙開口,楚奕眼中先是一冷,“不用,你先迴去。”


    “皇上....”


    “迴去!”楚奕臉色已經不太好看。


    麗妃不敢再忤逆楚清的意思,隻能一咬牙,不甘心的看顏笙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楚奕看向顏笙,臉上的戾氣已經消失,“你到底有什麽事?”


    顏笙行禮道,“臣妾已經將證據帶來,想必皇上已經心中有了決斷。”


    皇帝挑眉,“我還什麽都沒說。”


    顏笙搖頭,“皇上就不要嚇臣妾了,您如果真有什麽不明白的您可以問,臣妾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帝摸著下巴,“你隻是有證據證明顏頌的藥粉不是顏頌放的,你還沒有告訴朕,惠妃的究竟如何被害?”


    顏笙顏笙歎氣,“這件事情臣妾剛開始也沒有想明白,後來偶然間讀到一本書才想到原因。”


    “哦?”皇帝聲音維揚。


    “首先,他們選用砣糜粉的很重要原因就是它其實並不屬於毒藥,因此才能讓她們利用惜緣放在顏頌身上,而顏頌也不曾察覺。”


    顏笙抬眼直視楚奕,“砣糜粉的來曆皇想必也清楚,信件中也已經說得清楚,隻是因為失傳的時間太久,大家都忘了,沾了砣糜粉的人是不能聞桃花香味的。”


    “大家都知道惠妃娘娘平日裏都會在固定的時間烹茶,每日辰時除非皇上召喚,娘娘都是在自己宮中烹茶賞景,當日姐姐被娘娘召喚的時候便是辰時臨近的時刻,而據臣妾後來了解,姐姐道宮中也是辰時剛過不久。”


    顏笙轉頭看向惠妃宮殿的方向,“姐姐身上的荷包被惜緣特意做過一些漏洞,姐姐奔走一天自然會從裏麵灑出來一些,姐姐衣袖上行動之間難免會沾染,入宮行禮後惠妃娘娘起身扶起姐姐的時候手上就會沾染到粉末,當時屋中正有丫鬟放的桃花,毒性便在那是已經開始擴散,而娘娘一定會繼續烹茶,手就會難免觸及水,水中放了散開藥性的藥水,娘娘手中的藥就會流失掉。”


    “這些看起來多此一舉,實際他們是為了讓事情看起來更真實,做出了一個姐姐毀滅藥粉的假像,這樣就更能口試姐姐的罪名,而娘娘除了手別的地方一定也會有少量的藥粉,倒是一定會被檢查出來,姐姐就會百口莫辯。”


    楚清點頭,“你說的好像有道理,隻是本來就在顏頌身上,她怎麽就一點事情都沒有。”


    思及此,顏笙眼中閃過一絲冷芒,“這就是天意了,幕後人本就想利用這次機會離間皇上與將軍府,本也是想讓姐姐和娘娘一起去的,到時就是死無對證,謀殺妃嬪是重罪將軍府會被定罪,隻是姐姐當日確實避過藥粉,才沒讓他們奸計得逞。”


    皇帝點頭,“你說的朕明白了。”


    顏笙恭敬道,“皇上英明。”


    楚奕眼中眼睛盯著桌麵的奏折,“你先迴去,這件事情我自有定論。”


    顏笙就知道他會這麽說,麵上沒有任何遲疑,“臣妾還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她是你們將軍府的人,自然是交給你處理。”


    顏笙這才展演一笑,“臣妾謝皇上恩典。”


    楚奕疲倦的捏著額頭,擺了擺手。


    顏笙低頭,“臣妾告退。”


    門外劉公公看見顏笙推門而出,連忙上前道,“皇上早已吩咐咱家將馬車備好,想必顏頌將軍此時已經迴到將軍府。”他揮手找來一個侍衛,笑著對顏笙,“咱家還有事情,就不送王妃了,他會護送王妃迴府,還請您一路保重。”


    顏笙點頭,聲音透著感激,“最近多謝劉公公幫襯,我謹記於心,他日公公若有什麽需要幫襯的盡管提,我定到竭盡全力。”


    劉公公臉上起一個嚴謹的微笑,“王妃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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