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林小碗和周大力慌忙扶住林蘋。


    醫護人員見狀迅速上前實施急救。


    “媽!”周洲跳下床,人卻軟在床鋪前,一步也走不動,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人抬出去。


    “混球,還有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做不出來啊?”周大力止在病房門口痛聲疾首。


    周洲無暇理會周大力,衝民警慌聲解釋:“我沒謀殺,我沒殺人!你們搞錯了!”


    民警瞟了眼他,冷聲道:“今天傍晚六點,你去了哪裏?”


    “我……”周洲頓時不安起來,試探著問道,“時芯月她……她怎麽了?”


    “死了。”


    “死了?!我沒掐死她啊!”周洲跳了起來。


    民警冷笑:“我說了她是被人掐死的嗎?看來她頸脖上的手印不用比對了,兇手就是……”


    “不!不是我!”周洲滿臉惶色,“我確實掐了她脖子,但我沒掐死她啊!我走的時候她還有氣,我明明聽到了她咳嗽。”


    “有什麽話迴局裏解釋吧。”民警似乎看穿了什麽,毫不客氣地亮出手銬。


    “別抓我!警察大哥,我真的沒殺人啊!”見民警手銬已上前,不肯帶銬的周洲猛地推開他們,想往外逃。


    兩個民警迅速將他控製住,往外帶。


    早已傻了眼的林小碗,不知所措地看看周洲,又看著小飛。小飛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動作,周大力則一邊流淚一邊搖頭看著兒子。


    經過他身邊時,周洲突然急聲求助:“爸!爸!救我!我真的沒殺人啊!殺人要償拿的道理我懂啊,我怎麽可能殺人呢?爸,救我!”


    “小洲……”周大力踉蹌著上前抓住周洲,乞求民警,“警察同誌,你們一定搞錯了,我兒子不可能殺人啊。”


    “放心,我們隻是讓他去協助調查,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會立刻放他迴家。”民警解釋完,強把周洲帶走。


    “小洲……”周大力追了幾步,無力地頓在原地捶胸頓足。


    “姑父。”林小碗扶住周大力,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劇情反轉太快,她腦子裏也暈乎乎的。


    這時小飛道:“周先生,我們現在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兒,我有朋友在市局,我去幫你們打聽打聽?”


    “好啊好啊!”周大力眼眸一亮,快聲應道,“碗碗,你和你朋友一起去看看到底哪裏搞錯了。小洲雖然貪玩,但他的心真的不壞啊,不可能做殺人的事兒!”


    見姑父這麽說,林小碗沒有立刻應允,而是往急救室方向看去。


    “放心,這裏有我,快去吧。”周大力知道她心憂林蘋。


    林小碗知道姑父根本放不下周洲,沒再多說什麽,和小飛快步進了電梯。


    電梯中沒有信號,林小碗心急地看著手機,一邊狐疑地說道:“殺人要命呢,我哥怎麽可能去殺人?”


    小飛輕聲道:“如果他殺的是害他傾家蕩產的人呢?”


    林小碗頓時被噎住,臉色慘白,僅有的一絲僥幸也被擊得粉碎。


    小飛怕她也暈過去,慌忙安慰道:“夫人,先別亂猜,等出去打聽情況吧。”


    林小碗點點頭,沒再出聲。


    兩人上車後,小飛先給楊遠打電話問及此事。


    楊遠果然已有耳聞,正在派人打聽。


    小飛追問:“打聽到了什麽?”


    “才從醫院把周洲帶出來,審訊沒這麽快。”


    “夫人很著急呢。”


    “我知道。我在去市局的路上,有消息馬上會告知夫人,你讓她先迴去。”


    “好。”


    “注意安全。”


    “明白,遠哥。”小飛掛斷電話,把楊遠的話轉述林小碗。


    林小碗隻得拖著沉重的心情迴家。


    “小碗。”


    還沒進家門,榮少琛便迎了出來,“沒事兒吧?”


    “少琛,我哥他……”


    “我都知道了。”榮少琛牽她進去。


    “我哥吸毒、好賭、貪圖小利這些缺點我都知道,但我不相信他會殺人!”


    見林小碗情緒激動,榮少琛沒多言,讓她坐下喝完一杯熱茶,才緩聲轉問:“你知道周洲女朋友時芯月吧?”


    林小碗腦中閃過周洲副駕位中的那個女人,微微頷首,又急聲道:“不能因為我哥和她關係最親密,就定為頭號嫌疑犯啊!他……”


    “時芯月死之前,周洲和她發生過激烈的爭吵——鄰居們都做了證。”


    “我哥現在一無所有,情緒不穩定,把怨氣轉嫁給女朋友也很正常啊,至多吵吵架,不至於殺人吧?他沒有動機啊。”想到周洲之前對姑姑的瘋狂舉動,林小碗的底氣又弱了,“殺人要講證據!”


    “已經在做指紋比對,很快就會有結果。”榮少琛說到這裏,話峰一轉,“如果沒有時芯月的慫恿,周洲不會輸得傾家蕩產。”


    林小碗很意外:“時芯月和澳霸的人聯手坑我哥?”


    “澳霸的人並沒有主動和時芯月聯手,但時芯月一直在幫他們引周洲上套。”


    “時芯月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哥對她還不錯吧?難道有人在背後指使她?什麽人這麽恨周家?要把周家人都往死裏整?”


    榮少琛搖頭:“暫時還不知道那人是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一開始接近周洲目的就不純。記得周洲醉駕撞人的事兒嗎?”


    見林小碗點頭,他繼續道,“楊遠今天調了當時的監控畫麵,發現車子方向偏離完全是被周洲摟在懷中的時芯月做的小動作。另外,據楊遠調查,周洲用非法手段運營養種殖場也是時芯月唆使——周洲有一次和朋友喝多了,乘著醉意怪過時芯月。”


    林小碗無比震驚:“這麽看來,時芯月是一顆放在我哥身邊的炸彈?隨時可能把我哥炸得粉碎?不對,她不止要炸死我哥,還要把姑姑姑父陪葬啊!太狠了啊!招招致命啊!”


    她突然又捂嘴驚唿,“難道我哥看穿了她,找她質問,所以發生爭執,失手把她掐死了?”


    “從目前警方掌握的證據來看,可能不是過失致人死亡,而是故意殺人。”


    林小碗滿臉是汗,弱弱地問道:“我哥會判死刑嗎?”


    “有可能。”


    林小碗身體一軟,歪在沙發上捂臉大哭。


    “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林小碗轉而抓著榮少琛的手哭求:“救救我哥吧,我不想他死,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他當成親哥看待。”


    “觸犯國家法律,必須受到相應懲罰。這點我也沒辦法。”


    “我不要我哥死!我哥還那麽年輕呢。”林小碗哭得稀裏嘩啦。


    “時芯月比他還年輕。”


    “我哥也不是真心想殺她啊,我哥說他走的時候還聽到了她咳嗽……”林小碗說到這裏,身子一挺,目光一凜,快聲轉問,“少琛,有沒有可能在我哥離開時芯月家後,有人潛進去把還沒死的時芯月給掐死了,然後嫁禍給我哥?你不是懷疑時芯月背後還有人嗎?那個人見時芯月已經暴露了,怕連累到他,所以嫁禍給我哥,一箭雙雕也不是沒可能吧?”


    “等技術部門出了結果再說吧。”


    “小區監控呢?”


    “時芯月住的是舊小區,沒有監控,除了周洲,鄰居們也沒發現別人進時芯月家。總之一切都對周洲不利。”


    林小碗聽言又開始哭。


    連榮少琛都覺得棘手的事,希望一定渺茫。


    “別哭了。”榮少琛安慰道,“我所說的都是最壞的結果,也許隨著調查深入,情況會越來越好呢?”


    “真的?”林小碗一喜,不過見榮少琛沒有肯定迴複時,她又十分泄氣。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見是周大力,連忙接通。


    “碗碗,你姑姑沒事兒,已經睡了。小洲那邊你打聽到了消息嗎?”周大力的聲音很急。


    林小碗隻得含糊應道:“我朋友說晚上不好找人,明天給迴複。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你好好照顧姑姑還有自己啊。”


    “會的。”


    臨掛斷前,周大力那聲又長又無奈的歎息聲讓她難受極了,默默垂淚。


    “先迴房休息,等楊遠好消息。”榮少琛拉林小碗上樓。


    林小碗還在心心念念周家的事,眼神一些飄忽,榮少琛見狀隻得強把她抱上樓。


    一宿沒睡踏實的林小碗,天快亮時才勉強入睡,待她醒來時,榮少琛已不在房間,她洗漱完,換了衣服,匆匆下樓。


    “夫人。”坐在客廳的楊遠迎過來。


    林小碗劈頭就問:“我哥情況怎麽樣?”


    “有些複雜。”楊遠如實而言。


    “少琛呢?”


    “老板去公司了,讓我在這裏等您。”


    林小碗明白榮少琛的意思,馬上道:“我要去醫院,你送我去,路上和我說?”


    “好。”楊遠去提車。


    路上,楊遠把自己打了解到的周洲殺人案的細節一一說出來——時芯月頸上的致使掐痕就是周洲所為,她衣服上有他的指紋,指甲縫中也有他的皮膚纖維,一切證據都把兇手指向了周洲。


    林小碗懵了。


    到了醫院,楊遠提醒她下車,她才驚覺已到,慌忙下車,轉問道:“你在這兒等我,還是先迴去?”


    “在這兒等您。對了,您還沒吃早飯,我……”


    “楊遠?”


    楊遠身後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女聲,他頓住聲音,迴頭一看,頓時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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