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麽企圖?”季澤言聽到景笑甜三個字,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沒有企圖。”景笑甜的聲音很小。


    見與蘇綣綣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季澤言很不耐煩地掛斷電話,將手機揣進口袋,開車出門。才開出院子,景笑甜的電話又打進來了。


    “季先生,我有很重要的話和您說,希望您能見我一麵。”怕季澤言再拒絕,景笑甜馬上補充道,“也就幾分鍾的話,但我覺得對於您來說肯定很重要。”


    後一句話讓季澤言沒掐斷電話,他看了看表,略微遲疑了下,說道:“二十分鍾後勝利路西側公園門口見,逾期不候。”


    說完掛斷電話,用力踩下油門,飛馳而去。


    他把車子停在公園附近的停車線內,下車來到公園門口。


    雖然已是春天,但晚上依然寒氣十足,小公園門口也沒了白天的喧囂,零零落落幾個人經過,顯得十分冷清。當然,他也是特意挑這麽一個既冷清、又離與tomorrow咖啡屋比較近的地方——綣綣好不容易答應見他,他不能失約失信,但是他也想知道景笑甜要和他說什麽,直覺告訴他,她要說的話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有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與蘇綣綣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很心急,幾次看表,心裏想著分針到了哪個點他離開。


    “季先生。”一個微喘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季澤言迴頭,就見滿頭大汗的景笑甜出現在麵前,顯然小跑了一段路。


    “要說什麽?”季澤言開門見山。


    景笑甜咬著唇做了兩次深唿吸,才小聲道:“那天晚上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兒。”


    季澤言有些惱火:“你喊我出來就是要告訴我這個?”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接到您的信息就……”


    “我什麽時候給你發過信息?”


    “發過的!您不記得了嗎?”景笑甜慌忙摸出手機,點開信息欄呈給他看。


    隻見信息內容寫著:“來午夜酒吧,有事找你。季。”


    季澤言點開發信息的號碼看了看,馬上說道:“這不是我手機號碼。”


    “不是您發的?”景笑甜驚訝至極,“那誰會借您的身份引我去哪兒呢?”


    “隻有一個季字而已。”


    “我的朋友當中,隻有您名字中有季字。那天我到那兒的時候,您已經喝了很多酒,當時你身邊沒一個朋友,我……”


    “說重點。”


    景笑甜噎住,頓了頓,轉言試探著問道:“您那天晚沒感覺自己哪裏不對勁兒嗎?”


    見季澤言麵色陰冷,她趕忙快聲說後麵的話,“您好像吃了什麽特別讓您興奮的東西。”


    “你是說我把你強了?”季澤言冷笑,“那我得對你負責?”


    “不是……”景笑甜咬咬唇。


    “我以為你要告訴我是誰在酒裏加了料——當時離我和我的酒最近的人是你。”


    “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季澤言見與蘇綣綣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又見景笑甜半天沒出說什麽自己想知道的話,不耐煩地轉身就走。


    “季先生,”景笑甜攔住他,急聲問道,“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和蘇小姐……”


    季澤言手機響了,他沒看她,飛快掏出手機,見果然是綣綣電話,馬上接通,聲音十分輕柔:“綣綣,你到了?”


    “嗯,你呢?到哪兒了?”


    “我在路上,馬上就到,兩分鍾。”季澤言掛斷電話,不理會景笑甜,邁出大步就走。


    景笑甜見狀再次攔住他,轉了話題急聲道:“季先生,我一個女孩子家怎麽可能做那種事兒呢?我的生活已經一團糟了,請您別再讓那些人來騷擾我行嗎?”


    “讓開。”季澤言隻道她說的“那些人”是記者,覺得她不過是咎由自取,不想予以理會。


    “季先生!我也是受害者啊。”景笑甜哭著強擋在他麵前,不肯讓他走,“我是無辜的啊!”


    “放手!”


    “季先生,您不能讓他們這麽對我!”


    季澤言在推開景笑甜的時候,驚見蘇綣綣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自己,頓時倒抽了口涼氣。要知道此時站在蘇綣綣的位置,根本聽不到他和景笑甜的對話,隻會看到他和景笑甜“緊抱”在一起。


    之前的誤會還沒消除,解釋的話還沒說,這會兒又增加了誤會,如何了得?


    大為驚慌的季澤言飛快用力扯開景笑甜的手腕。


    “綣綣!”


    “哎喲……”吃痛的景笑甜驀的鬆手,隨後被季澤言一把推倒在地。


    “綣綣!你別誤會,我和她根本沒什麽,你聽我解釋……”見蘇綣綣扭頭跑開,季澤言慌忙追過去。


    但蘇綣綣已不聽他解釋,跑到車邊,拉開車門,迅速上前,一邊哭一邊啟動車子。


    “綣綣,你聽我說!”季澤言隨後跑到車邊,猛拍車窗。


    “澤言,發生什麽事兒了?”本來在和人說話的林小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臉茫然。


    之前和蘇綣綣開車至此,突然刹車,把一個行人撞倒後,衝下車跑了。林小碗隻道是她撞了人害怕而跑,趕忙下車處理情況,沒想到還沒過幾分鍾,蘇綣綣哭著跑迴來,上車開車就要走。


    “綣綣,你真的誤會了,你聽我說啊……”見車子要開動,季澤言迅速衝至車前,轉拍引擎蓋,一邊痛聲急唿,“綣綣,你別走……”


    “綣綣,不能開車啊!澤言,小心!”


    見蘇綣綣的車子在加速,而季澤言也沒有讓開的意思,生怕鬧出人命的林小碗飛快衝過去,使出吃奶的力氣強拖開季澤言。才把他拉至邊上,蘇綣綣的車便像一陣風似的從身邊駛過。


    “綣綣——”季澤言絕望地狂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啊?不是說好好談談的嗎?”林小碗仍是雲裏霧裏。


    “小姐,你朋友肇事逃逸,我要報警!”被蘇綣綣撞倒的行人見車開走了,馬上威脅。


    “砰!”


    “哎喲!你們撞了人逃跑還打人,還有沒有天理啊?我要報警!我要打110!”被季澤言打趴下的行人鬼哭狼嚎,一邊摸手機,見季澤言的大腳又踹過來,他趕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到幾米開開外叫囔。


    “別亂來!”林小碗慌張拉住季澤言,一邊兇巴巴地衝行人怒吼,“你要敢再出聲,我保證立刻讓你鼻青臉腫。”


    行人聲音立刻小了,瑟縮著嚅囁道:“我已經鼻青臉腫了,你得賠錢。”


    林小碗已看出他不過想訛錢,從錢包裏撮出一疊錢扔給他,轉而快步跟上季澤言,強上他的車。


    “剛剛到底怎麽迴事兒?你現在要去哪兒?你開慢點兒啊!”


    “綣綣不會原諒我了!她永遠都不會再原諒我了!”情緒激動的季澤言將車子開得飛快。


    “為什麽啊?她來tomorrow就是為了和你談啊,怎麽談都沒談,她就走了啊?”半天都沒問出所以然的林小碗心急火燎,轉而撥打蘇綣綣的電話,卻不想打了幾個她都沒接。


    “綣綣不接你電話嗎?”季澤言啞著嗓子緊張地問道。


    “是啊,一直不接。”


    “我真該死!”季澤言重重地敲著方向盤,一連串的喇叭聲不斷響起。


    他真是頭腦發昏了,才會想到到這裏見景笑甜,還讓綣綣看到那樣一幕。這麽多人好不容易幫他爭取到的一點點轉機,這麽輕而易舉地就沒了。


    此時他真恨不得將自己透逗了的腦袋塞進車輪下狠狠碾一通。


    “綣綣!停車!”


    “吱——”


    伴著林小碗的尖叫聲,季澤言猛踩刹車。


    “綣綣的車!”林小碗聲音都變了,顫手指了指衝進花壇的車子,迅速下車。


    看著蘇綣綣的“坐騎”車頭部分已撞得不成樣子,季澤言心驚肉跳地下車,往前邁的腳竟然發軟。雖然他從來不信神佛,此時卻在不停地祈禱。


    “綣綣?綣綣?”林小碗就差沒哭。


    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讓蘇綣綣不原諒季澤言,足不出戶,這樣蘇綣綣就不會出事了。


    季澤言連聲音都發不出,隻看到嘴巴在動,顯然已經緊張至極。


    當看到車裏空無一人、而且沒有看到任何血漬時,兩人才大鬆一口氣,麵麵相覷。


    一個路人走過來好心地說道:“你們是這小姑娘的朋友吧?她沒事兒,走了。隻是可惜了這麽好的車哦,嘖嘖嘖。”


    “綣綣沒事兒!”兩人大喜過望,馬上又來了新的問題,“她去哪兒了呢?”


    路人說不知道,季澤言讓林小碗給榮少琛打電話,說分頭找,說罷開車先離開了。林小碗給榮少琛打電話說綣綣不見了,讓他迅速派人找。


    二十多分鍾後,榮少琛來到出事地點找林小碗。


    “澤言呢?”


    “找綣綣去了。”


    “談崩了?”


    “根本沒談!”林小碗把剛剛發生的事細細和榮少琛說了遍,隨即補充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榮少琛略一思考,已猜得八九不離十,搖搖頭,將林小碗送上車:“綣綣應該在附近哪家酒吧或者咖啡屋。”


    “你怎麽知道?”


    “她心情不好,又不想麵對父母,應該會找個地方平複心情。相信半小時之內小飛一定能找到她,我們到家裏等她。”


    林小碗聽言沒再說什麽,和他一起迴家,隻是車子還沒開進院子,小飛便打來了電話。


    “老板,蘇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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