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琛正在哼歌洗澡,等發現有人硬闖入並做出反應時,一絲不掛的身體早已被人盡心眼底。


    林小碗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漲紅了臉,驚叫著捂住眼睛轉身,一邊語無倫次地解釋。


    “leo他,他不太對勁兒。”


    “怎麽迴事?!”榮少琛顧不上和她算帳,一邊套浴袍一邊急急發問。


    “臉好紅,我感覺在發燒。”林小碗一邊說一邊退出衛生間。


    “發燒?!”榮少琛心下一沉,飛快奔向leo房間。


    leo麵色微紅,躺在被窩裏一動不動,榮少琛摸了摸他額頭,隨即飛快從抽屜裏拿出體溫計,輕輕塞進他腋下。


    林小碗在leo床頭邊站著,也摸了摸他額頭,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會兒又發燒,會不會是傷口感染啊?傷口感染會很麻煩吧?”


    “消炎藥按時吃沒?”


    “吃了啊。”見榮少琛瞪著自己,林小碗趕緊辯解道,“他的飲食我也很注意的。”


    “去把我手機拿過來。”


    “哦,好。”林小碗幫他拿迴手機時,見他正對著光亮看體溫計,連忙也湊頭過去,一邊看一邊問,“怎麽樣?”


    “三十八度五。”


    “肯定是傷口發火引起的發燒,吃退燒藥行不?”


    “家裏沒退燒藥。”榮少琛接過手機撥打電話。


    “那趕緊叫劉醫生過來啊。”


    榮少琛打了幾遍電話,見都無人接聽,不禁爆了句粗口,翻開leo眼皮看了看道:“等會兒估計還會燒高,給leo穿衣服,送醫院。”


    說罷他轉身出去。


    林小碗隻道他去給吳明打電話,也沒多問,趕忙扶leo起來穿衣服。


    leo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道:“媽咪,我頭好暈。”


    林小碗心疼地安慰道:“沒事兒,媽咪帶你去看醫生。”


    幫leo穿好衣服,正要抱他下樓,已換了正裝的榮少琛再次進來,扔給她一件外套,然後抱起leo往外走。


    林小碗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心裏不禁有了幾分暖意,不過心係著leo病情的她也來不及感動,快步跑至榮少琛前麵,給他開大門。


    才打開門,便聽到了外麵嘩嘩的雨聲,她連忙往外瞅瞅,不見院子裏有車的燈光,趕忙迴頭道:“咦,吳大哥呢?讓他把車開到大門邊來啊。”


    榮少琛也才發現外麵下著大雨,眉頭頓時擰成了線,轉身到客廳將leo放下。


    “不去醫院了?”林小碗不解地問道。


    “去,等我打120。”


    林小碗十分不解地看著他:“打120做什麽?吳大哥和楊大哥呢?”


    “打不通電話。”


    “那也不至於打120吧?我們附近就有醫院啊,他們不在,你開車也行啊。”


    榮少琛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沒看她,打完120,將手機揣進口袋。


    林小碗驚訝地問道:“你難道不會開車?真差勁!我都會開!”


    “那你去開,車鑰匙在玄關第二個抽屜裏。這麽大雨120不一定能很快趕過來。”


    “不行不行,我沒單獨開過,以前開肖煜的車時,他都得在邊上指導。”“我指導你。”


    “你連車都不會開還能指導什麽?肖煜可是老司機。”林小碗突然意識到不應該在榮少琛麵前提肖煜的名字,馬上訕笑著轉移話題,“吳大哥和楊大哥平常不是和你形影不離的嗎?”


    “今天休息。”


    “誒,以後可別再讓他們同一天休息了,省得臨時有事措手不及。”


    “嗯。”榮少琛悶悶地應著,一邊在心裏後悔自己今晚的心血來潮。


    林小碗說要給金桂子兩人放假時,金桂子打電話問過他,他要看看林小碗玩什麽把戲,應允了那兩個人迴去。想到最近身邊的兄弟都沒休息,今晚下雨,自己出門的概率很小,索性派吳明開了幾間包廂,讓他帶著兄弟們一起去樂嗬樂嗬。卻沒想到leo會病,吳明他們的電話一個都打不通,估計這會兒估計玩得正嗨。


    伸手摸摸leo額頭,感覺又比之前燙了一分,他眉頭皺得更緊,不時往門口看過去。


    十多分鍾後,他聽到了救護車的響聲,趕忙抱起leo往外走,林小碗拿了把雨傘撐著送他們上救護車。


    “傷口有輕微感染現象,不過不是很嚴重,不太用擔心。”到醫院後,醫生給leo做了檢查。


    榮少琛接過單子去繳費,林小碗則抱著leo來到指定病房,看著護士給leo輸液。


    “是不是很難受?”護士出去後,她摸著leo的手輕聲問道。


    leo微微搖頭,強睜著眼睛安慰道:“媽咪,我不怎麽難受,別擔心哦,醫生叔叔都說沒事兒。”


    “嗯,別說話了,乖乖睡一覺。”


    “媽咪,你給我唱催眠曲好嗎?以前我生病的時候,媽咪隻要給我唱了催眠曲,我就好得很快。”


    林小碗聽言隻覺得喉嚨發硬,趕忙點頭應好。


    leo甜甜一笑,乖乖地閉上眼睛。


    林小碗摸了摸他的臉,輕輕哼出了一首熟悉的催眠曲。


    哼著哼著,她想起了她爸爸。


    自記事起,她印象中的爸爸總是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她甚至好幾天才能見到他一麵。有一天她病了,爸爸提前迴了家,親自給她喂藥喂飯、洗臉洗腳,還把她抱在懷裏,用沙啞的聲音給她唱催眠曲。那天她覺得特別開心,一點兒也不覺得生病難受,摟著爸爸的脖子不停撒嬌,說要是每天晚上能聽到爸爸唱催眠曲,她就會覺得很幸福。她清楚地記得那天爸爸哭了,把她抱得特別緊。從那天以後,每天晚上爸爸都會在她睡覺前趕迴來,給她唱催眠曲,唱的就是這首,直到那場車禍發生。


    “leo隻是傷口輕微發炎,不礙事。”榮少琛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我知道。”


    “那還哭?”榮少琛把紙巾盒遞至她麵前。


    “啊?”


    林小碗摸摸臉頰,才發現自己滿臉淚水,趕忙接過紙巾胡亂擦臉,裝著沒事樣衝榮少琛強笑著問道,“有沒有問問怎麽會發炎?消炎藥吃著呢。”


    “醫生說可能是飲食的原因。”


    “飲食我很注意的啊,肉和辣椒的都沒讓他吃,吃的全是清淡的蔬菜呢。”


    榮少琛想了想問道:“香菜吃了?”


    林小碗猛地拍了下腦門,懊惱至極:“我太粗心了,竟然忘了香菜是帶‘發’的菜。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頭。


    榮少琛看了眼leo,見他已沉沉睡去,說了句“以後注意就是”,便在另一張病床上坐下。


    他進門前想好了一番指責林小碗的說辭,不過進來看到她淚流滿臉,這會兒又懊惱滿臉的樣子,不知怎麽地,就把想好的那一番話都忘了。


    林小碗以為榮少琛會趁機說教自己,正低著頭準備受教,誰知等了好一會兒,病房裏還是靜悄悄的,她偷偷側頭瞅了眼,見他正在看手機,並沒有趁機批評她的意思,又想到臨出門前他給自己拿的外套,倒讓她覺得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羞愧,想了想,帶著幾分討好神色輕聲問道:“誒,你要不要喝水?”


    “嗯?倒一杯。”


    “好,等下。”林小碗趕緊倒了杯溫開水遞給他,“喏,水來了,小心燙。”


    榮少琛正在玩手機,頭也沒抬就去接茶杯,不想林小碗放杯子的動作略微快了一點兒,以致他沒接穩,那杯水灑了小半杯在他褲子上。


    “哎呀,對不起,燙著沒?”林小碗趕忙撿起杯子放至桌上,抽了數張抽紙,想都沒想就往那沾茶水的地方猛擦。


    “住手!”榮少琛氣急敗壞地拍開她的手。


    林小碗的手被拍疼後才意識到擦的是位置很特殊,頓時羞紅了臉,手中的紙扔也不是,擦也不是,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


    榮少琛低頭拍著褲子上的水珠,一邊起身下床,不期一腳踩在林小碗腳上,聽見她輕唿,他趕緊抬起腳,而林小碗也條件反射似地抬起吃痛的腳,下意識到抓住麵前的他,兩人的身體頓時都失去平衡,女上男下地半倒在病床上。


    就在這時,門開了,季澤言從外麵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住,不過隨即就笑開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的雅興了。”


    他嘴裏表示著歉意,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床上的兩人手忙腳亂地爬下床,各自尷尬地整理著衣服,尤其是榮少琛,微彎著腰,扯了扯外套,想遮掩點兒什麽,可惜季澤言眼尖,早就把一切收在眼底,笑得曖昧極了:“很激情嘛,褲子都沒脫就濕透了,嫂子本事不小啊。”


    “滾。”


    “好,我滾,我滾去看我生病的小leo。”季澤言進來的時候已經問過值班護士,知道leo沒事,所以說話的口氣十分輕鬆。


    見季澤言瞟了一眼自己,林小碗紅著臉訕笑著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在給少琛倒茶,我們其實沒……”


    季澤言打趣道:“嫂子,解釋可就是掩飾啊。”


    榮少琛知道他的性格,不屑地哼道:“老公老婆親熱很正常,不需要解釋。”


    “少琛,你這是我最欣賞的地方,有需要不分場合。”季澤言故意咬重“需要”兩個字,一邊豎大拇指一邊笑得更歡。


    榮少琛臉綠了,如刀的目光刷刷殺過去,見季澤言還在笑,手摸向了桌上的杯子。


    “我投降我投降!”季澤言發現情況不妙,馬上舉起手,一邊往門邊退一邊嘻笑著繼續出聲,“我是來向你匯報工作的,有變數呢。”


    聽到有變數,榮少琛馬上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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