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一定要看到我媽!”林小碗頓住腳步,一臉堅決地看著他。


    “下午一點來這兒。”榮少琛扔了張卡給她,“密碼是你手機號後六位數。”


    “給我卡做什麽?”林小碗不解地看著在太陽底下發光的卡。


    榮少琛沒理會她,走了句“走”,車子便絕塵而去。


    林小碗看了看卡,不知道什麽意思,也沒多想,隨手揣進包裏,轉身往醫院走去。


    “碗碗!”


    “媽!你怎麽出來了?”剛出電梯,林小碗就看到了翹首以待的母親,慌忙跑過去。


    “反正躺著也沒事兒,就到這兒來等你了。讓媽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燕玲雲一臉溫柔地上下掃視著女兒。


    “我這麽能吃,哪會瘦嘛。我們進去說。”林小碗扶母親進去,“好些了沒有?刀口還疼嗎?”


    “早不疼了,就是慢慢調養身體的事兒。”


    林小碗扶母親躺至病床上,將病床搖起來,讓母親半坐著,見桌上有蘋果,便洗了個給母親削。


    “姑姑來過還是肖煜來過?”


    “肖煜前天來過,買了些營養品,這蘋果是你姑姑買的,剛走沒一會兒呢。前些天我老夢見你爸和我訴苦,說他住的房子滲水,所以托你姑迴老家看了下,發現靠著你爸墓地的地方塌方很嚴重,估計過不了幾年,連你爸的墓都看不到。再過十天就是你爸的忌日,到時候你請幾天假,迴老家把你爸的墳遷一下,再把他的墓修得氣派點兒,我已經托你姑去買地了。”


    林小碗聽到要花錢,差點兒削到手指頭,生怕被母親看出端倪,趕緊低下頭輕問道:“大概得花多少錢?我得先把錢準備好,聽說鄉下不方便取錢。”


    “三萬塊應該綽綽有餘。沒錢的時候咱將就點兒,咱現在有錢了,不能讓你爸受委屈不是?”


    “是,是,你放心,我絕不讓爸爸受一丁點兒委屈。”林小碗信誓旦旦地保證,心裏卻虛得很。


    她現在兩三百錢都拿不出來。


    “仿佛眨眼間啊,你爸就去了十多年。如果他還在那該多好啊,我們一家人可以守著這五百萬好好過日子。”


    林小碗眼前晃過蘇亦誠與蘇綣綣父女的親密,又看看半頭白發的母親,禁不住歎了口氣。


    燕玲雲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馬上笑著轉移話題:“碗碗,你的銀行卡可得保管好啊,千萬別叫人發現。”


    “藏得嚴實著呢!”林小碗趕緊收迴思緒,笑著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母親。


    “那就好。”燕玲雲接過蘋果,身子往床邊挪了挪,“坐媽身邊來,給媽說說你們公司的事兒。”


    “好呢。”林小碗脫掉鞋子上去,緊挨著母親坐下來,開始給母親虛構自己公司的新鮮事,燕玲雲也不時地插上幾件自己在醫院裏看到的事,娘倆兒聊得津津有味,直到敲門聲打斷她們的對話。


    林小碗跳下床,見楊遠提著兩個大袋子進來,看了看表,十分驚訝:“不是說了……”


    “林小姐,您訂的午餐,麻煩簽收一下。”楊遠輕笑著打斷她的話,彬彬有禮地將袋子放至桌子上,然後遞給她一張單子。


    林小碗馬上明白怎麽迴事,一邊在心裏誇榮少琛的細心,連忙接過單子裝模作樣地看了看。


    “嗯,沒錯。”


    “請慢用。”楊遠轉身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林小碗將袋子裏的餐盒一一打開,擺在桌上,扶母親下來,很久都沒在一起吃過飯的娘倆兒吃得十分開心。


    吃完收拾好,便到下午一點了,想到榮少琛的話,林小碗和母親說了幾句叮囑的話,便匆匆出病房,來到醫院門口,不見楊遠或吳明的車子,正要打電話,一部車開到了她身邊,待車窗搖下來,她才發現開車的人是向芝蘊。


    “夫人,老板讓我來接您。”向芝蘊之前在林小碗這裏吃過癟,稱唿也改了。


    “哦。謝謝。”


    “不麻煩,我應該做的。”


    林小碗上車後,見車子行駛的方向不對,馬上提醒:“皇庭別苑不是往那邊開的嗎?”


    “老板讓我帶您去榮盛購物中心,他說天冷了,您得添置點衣服。”


    林小碗心裏咯噔了一下。現在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她確實需要備好冬裝,不過這錢……


    誒,原來榮少琛之前給她卡就是要讓她去買衣服?但這錢是借給她呢,還是他要給她包吃包住還包買衣服?她不能確定。萬一買了以後他不認帳,自己不是吃虧大了?退衣服的鬧劇她可不想再發生一次。如果要花自己的錢,她情願逛地攤,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之前母親要她拿三萬塊錢給父親修葺墳墓,她當時一口答應了,其實錢都不知道在哪裏呢!


    不行,得尋個借口避開向芝蘊給榮少琛打電話問清此事。


    下車以後,林小碗借口上洗手間,撥通了榮少琛的電話。


    “什麽事?”榮少琛的聲音一慣不鹹不淡。


    “誒,我來買衣服了。”


    “嗯。”


    “那錢……算你的?”林小碗豎起耳朵聽。


    好一會兒,電話裏才傳來悶悶的一聲“嗯”。


    “全算你的?”林小碗仍不放心。


    “買完拿票、據來報帳。”


    “哦,好。”


    “夫人?我們……”


    向芝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驚得林小碗手抖了下,趕忙像抓泥鰍似地將手機抓緊。


    “對不起,嚇著您了。”


    “沒事兒,是我一時不注意。”林小碗故作鎮定地將手機揣進口袋,見向芝蘊臉上掛著慣有的微笑,她強壓下忐忑往外走去。


    向芝蘊趕忙快步跟上,指著兩邊的商鋪輕聲向她介紹:“榮盛購物中心是我們榮盛集團名下的產業,商場內經營的都是高檔服飾……”


    “打折嗎?”林小碗看到許多商鋪門口斷碼的衣服都標價幾千,忍不住問道。


    “一般不打折,除非特殊情況,比如那家。”


    林小碗順著向芝蘊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隻見那家商鋪門口掛著“店慶,全場八折”的橫幅。


    林小碗眼睛一亮,卻又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那家衣服好像還不錯。”


    “是不錯,要麽我們進去看看?”逛了兩層樓,難得林小碗說出不錯兩個字,被高跟鞋束縛得腳痛的向芝蘊趕忙引她進去,賣力地給她推薦著新款衣服。在導購員的推薦下,林小碗“看中”了幾件衣服,收銀員打票、據的時候,她也在心裏盤算著。


    兩萬塊錢的衣服,打八折,有四千塊的差價。榮少琛知道自己商場的衣服不會隨便打折,他那麽有錢,估計也不至於細問這麽點錢,報帳的時候扣下這四千塊錢應該沒問題。想想榮少琛這個老板還真是不錯耶!


    林小碗暗樂,很爽快地掏卡結賬。


    向芝蘊見她買好了,鬆了口氣,暗暗呲著牙心疼自己的腳。


    天黑之時,林小碗坐向芝蘊的車迴到了皇庭別苑,向芝蘊幫她把東西送進去便離開了。


    正無聊的leo見林小碗迴來,高興地迎過去:“媽咪,你終於迴來了,我好餓哦。”


    “餓了就先吃啊。”


    “不,我要等你一起吃。爹地,我們可以吃飯了。”


    林小碗順眼看過去,見榮少琛正合上筆記本起身,想到自己買的衣服,心跳突然加快了點兒,咽了咽唾沫,再抬頭她臉上已是一片燦爛笑容迎向榮少琛。


    榮少琛掃了眼她,倒沒說什麽,從她身邊慢步走進餐廳。


    吃完飯,見榮少琛進了書房,知道他一時半刻不會出來,林小碗趕緊拉leo迴房,等他睡下後,她悄悄把今天買衣服的票、據拿出來,拿手機計算器細數了兩遍,掏出兩張卡,左右對照著轉了一筆帳,又拿一張新的便箋紙把每件衣服的單價抄了一遍,在總數額上畫了個大圈。做完這一切,她撕碎了票、據,長舒一口氣,打著勝利的手勢,收拾好東西,眉開眼笑地迴房。


    榮少琛還沒迴房,林小碗將卡放好,想了想,帶著便箋紙下樓來到榮少琛書房,敲了敲門,見裏麵沒動靜,門又虛掩著,她便輕輕推開門,小聲地向裏麵喊道:“喂?你在嗎?”


    沒有人應。


    難道他出門了?不對啊,自從她住他家後,他好像晚上一般都很少出門的。


    她從來沒進過他的書房,探頭進去看了看,確定他並不在偌大的書房裏,準備轉身出去,發現他的筆記本正開著,想到他早上關電腦時的異色,好奇心作遂的她瞧見四下沒人,便縮著脖子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桌旁,見屏幕上並沒有她預想的“黃色網頁”,她又不甘心,準備點開他最近瀏覽的網頁看看。


    “你是什麽人?!想幹什麽?!”一聲女人的嗬斥聲突然在房間裏響起。


    “誰?誰在屋裏?”


    林小碗全身一顫,驚慌失措地轉過身左右掃視,當發現屋裏一個人影都沒有,嗬斥聲卻依然在不斷發出時,她花容失色,尖叫著衝出去。


    一衝出門就撞上了一堵牆,她嚇得後退幾步,幾乎駭破了膽。


    榮少琛?


    “有鬼啊!有鬼!”林小碗慌忙鑽進他懷中,指著書房裏顫聲驚唿。


    “閉嘴!”榮少琛喝不住她,索性伸手上去捂住她的嘴,一手飛快地將書房門關上,順勢將她往客廳拖。


    “真的有鬼!唔唔!”林小碗兩隻手拚命亂舞動著,含糊地喊叫聲。


    就在這時,有聲音從四處傳來,榮少琛眉頭一皺,猛托住她後腦勺,鬆開另一隻手,迅速將唇壓下,堵住了她正張開著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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