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痕歡喜的跑了過去,他也知道有人在惦記他的性命,跑過去的同時還是十分小心的,特別是那道懸崖。


    距離骨灰壇越來越近,南宮無痕長腿一邁上了小高台,拿起骨灰壇的時候心中一喜,有種想要熱淚盈眶的感覺,然而卻是腳下一鬆,直直陷落了下去。


    原來那不是高台,而是一口井,是有人在上麵設了障眼法,根本禁不住一個人的重量。南宮無痕甚至還沒有在歡喜中迴過神來,變消失在地麵上。


    這時一個倩影翩翩而來,停駐在井邊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笑得夠了才得意的自言自語。


    “你有這樣的下場還不是你自己找死?西門尋死了就死了,你還揪著不放做什麽?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現在你也開心了,很快你就能和西門尋見麵了,他一定也會很高興的,就當是化了這麽多年我與他同門一場的情誼。


    這口井深不見底,而且四壁全是青苔,諒你神功蓋世也不可能爬上來,你就好好在裏麵享受死亡的盛宴吧。哈哈哈!”


    香風一卷,纖細的身影去鬼魅一般躍上屋頂,眨眼間溶於夜色,消失不見。


    沒人看到的是,自小蝶走後一隻小小的潔白羽鴿,落在了井口上。


    這口井確實很深,牆壁光溜溜的,南宮無痕一手抱著西門尋的骨灰,手腳都沒有著力點,隻能極速的往下掉,終於掉到底上。


    本以為他一定會淹死在這井裏,畢竟牆壁上有那麽多青苔,井底是一定有水的,沒想到這卻是一口快要幹涸的井,隻剩下一汪水灘。


    伸手不見五指,抬頭望了望不著邊際的井口,即便是唿喊恐怕也是沒人沒能夠聽到吧?南宮無痕不知道是該感到慶幸還是不幸,這是要活著等死的節奏嗎?摸摸懷裏完好無損冰涼涼的骨灰壇,唇邊泛起一抹苦澀。


    “看來咱們兩個注定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不過還好,很快小爺就又可以見到你了。”


    轉眼四天過去,冷清秋和玉紫煙成親的日子如期而至,赤練峰上下一片喜慶,大紅的喜綢鋪天蓋地,更有不少的江湖人士前來道賀,討杯喜酒喝。


    玉紫煙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鳳冠霞帔,一顆心如小鹿亂撞般跳的歡快,看著鏡中嬌媚的容顏,已分不清那兩腮的紅是胭脂還是羞的。


    冷清秋則不然,因為平時就是一身紅衣,這會兒穿上喜服也並無太多差異,妖冶俊美自是不必說了,就是這表情當真讓人看了難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吃了一盆蒼蠅,可見他對這門親事是有多麽不中意。


    “嘿,老小子,你看看咱們兩家結成親家,大家多給麵子,都來了。”


    冷嚴一麵拜禮各路來的英雄豪傑,一麵得得瑟瑟朝玉淩峰炫耀。


    玉淩峰難得這一次順了他的意思:“那是因為咱們的名氣大,在這江湖上誰敢不給幾分薄麵?尤其我那女婿可比你這老鬼牛逼多了,動不動就滅人滿門,人家還不都緊著上來巴結?”


    “老小子,為什麽老子聽不出來你對我兒子的評價是好是壞?”


    冷嚴叉腰凜目,大有玉淩峰敢說是壞,就立刻和他拚命的意思,他的寶貝兒子容不得任何人貶低。最起碼是他還在世的時候。


    玉淩峰看白癡一般睨了他一眼:“臭不要臉,快入土的人了還這般幼稚,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要隨便給我摸黑。”


    “呦呦,老子稀罕你?”


    玉淩峰氣結,轉念一想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一個勁兒勸慰自己不和他計較,隻冷冷的朝他翻白眼。


    冷嚴也像是想到了今日的場合不適合鬥毆,非常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也不知道我幹女兒好了沒有?今天都沒有來想必是玄乎,我這心裏還真是惦記。”


    “是啊,我也挺擔心的。”玉淩峰原本喜氣的麵上多了幾分憂慮:“我總是覺的語兒昏迷不醒這事兒不那麽簡單,可是又什麽也查不出來,還真是詭異。”


    “連你都查不出來的事兒,要麽是沒事兒,要麽就是大事兒,希望我那幹女兒吉人自有天相吧。”


    “嗬,冷老鬼,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還很高啊。”玉淩峰突然感覺受寵若驚,可能是習慣了,又忍不住挑釁:“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如我了?有了望塵莫及的感覺?”


    冷嚴剛欲開口鄙夷他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便看到六個身影急色而來,不是張欣語他們又是誰?


    “師父,幹爹,我們沒來晚吧?”張欣語神情有些疲憊,站到他們二人麵前。


    “語兒,你醒來了,”玉淩峰歡喜道:“為師剛剛還為你操心呢。”


    “就是啊幹女兒,你師父和幹爹說過以後,幹爹可擔心你了。”冷嚴不甘寂寞的插進來。


    張欣語笑道:“我沒事兒,就是睡的時間長了點兒,讓師父和幹爹操心了。”


    “好了就行,你這臉上的東西為師一定想辦法給你弄去。”


    “挺好看的弄去幹嘛?”冷嚴不以為然道:“我幹女兒天生麗質,怎麽看都好看。”


    張欣語被誇的很不好意思,默默的嗬嗬兩聲,幹爹還真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玉淩峰瞥了那個愛拆台的老家夥一眼,不打算與他計較:“該來的也都來了,吉時差不多也到了,咱們進去讓新人出來拜堂吧。”


    一路上張欣語心裏裝著事兒,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三師兄怎麽樣?”


    “別提那臭小子,煙兒成親我們忙裏忙外,也不見他來幫忙,整天守著他那破壇子。”


    “不是……”


    張欣語剛欲說什麽,龍玄禦上前拉住她:“一會兒咱們去看看無痕不就知道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添亂。”


    “嗯,那好吧。”


    今天的人來的還真是不少,三五成群聊的熱鬧,看到張欣語一行人過來,紛紛圍了過來。


    “張女俠,身體可是好了?”


    “什麽張女俠,現在是咱們盟主了,看到盟主身體安泰,咱們也就放心了。”


    “對對對,等過了今日咱們就舉行盟主繼位大典,這江湖不可一日無主啊。”


    “……”


    人語雲雲,此起彼伏的好生熱鬧,張欣語居然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隻得幹著急。


    求救似的看著龍玄禦,收到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龍玄禦把她拉到他的身後,擋去了四麵八方來的唾沫星子。抱拳道:


    “各位大俠的關心,在下代娘子感激不盡,隻是今日咱們都是來喝喜酒的,說這些未免不太恰當,可否容後再來商議?”


    ……


    趁他們說的歡快,張欣語悄悄退了出去,跑出多遠稍稍籲了一口氣,指著自己的鼻子:“武林盟主,我?什麽鬼?這些人有沒有搞錯啊?認錯人了吧,那也不能集體認錯人啊。”


    不經意打了一個激靈:“太可怕了。”


    兜兜轉轉也不知道到了哪裏?張欣語心裏冒出許多問號,這赤練峰怎麽和她住在這裏那會兒不一樣了?


    一個人影遠遠閃過,張欣語心裏咯噔掉了一個節奏,那女人她再熟悉不過,隻是她已經讓龍玄禦飛鴿傳書給三師兄了,這女人不是應該被三師兄手刃了嗎?怎麽會……


    這麽一想張欣語突然慌了,莫不是三師兄出事了?當下腳底一陣輕風追了上去。


    小蝶來到一間更為氣派喜慶的院子,迴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個彎便消失了,張欣語隨後趕來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夫人,您走錯地方了,這裏是新房,宴廳在前院。”


    有兩個婢女迎了上來,是新麵孔,看樣子是要出去的,正好碰見了張欣語。


    “新房?那冷清秋是不是在裏麵?”張欣語問道,見婢女眼中疑惑,又笑著解釋:“冷清秋是我幹哥哥,新娘是我表妹。”


    “哦,原來是大小姐。”一個婢女歡快的應聲:“老爺早吩咐了,大小姐以後也是赤練峰的主子。”


    “赤練峰的主子?”張欣語不禁咋舌:“幹爹對我還真是好。”


    “那大小姐隨意吧,公子在房間裏,我們要去少夫人那邊看看準備好了沒?吉時快到了呢。”


    “啊,你們去吧,我去看看幹哥哥做了新郎官有沒有更帥一些。”


    “奴婢告退!”


    張欣語看了眼房門,抬腳走了過去。推開房門,冷清秋背對門口,負手而立,雖然還是滿身的大紅,卻怎麽看都顯得蕭條許多。


    “冷清秋?”


    這個聲音?冷清秋身體猛地一怔,急迫的轉身,原本困苦的表情立刻被狂喜替代。


    “語兒?你來了。”冷清秋跑到張欣語跟前,想要抱住她,雙臂伸到半空生生忍住了:“這些天我很擔心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龍玄禦都說我命硬,閻王爺怕收了我他的地府會不得安寧,別瞎操心了,你都成親了以後可要對煙兒好著點兒。”


    “你過來就是要對我說這些的?”冷清秋眸底閃過一絲疼痛,失落的笑笑:“也是,要不然我還在指望著什麽?你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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