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龍玄禦準備妥當後,含笑喚張欣語起床更衣,昨夜裏他雖然很輕柔的對她,還是要了半宿,想她應該也是有些累了。所以他便先起來準備好一切,這才迴來喚她。


    喚了兩聲沒有動靜,龍玄禦登時就緊張了,不惜將她抱了起來又叫又搖。終於張欣語迷迷瞪瞪睜開眼,他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能睡,把我嚇死了。”龍玄禦忍不住抱怨。


    “啊?天都亮了?”張欣語揉揉發痛的腦袋,怎麽感覺自己好像才睡著就被叫了起來呢?


    這兩天也不知怎麽了,老是覺的困怠,好像睡不醒一般,而醒著的時候又會渾身不得勁兒,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張欣語突然想起自己的體內還有一條蟲子呢,瞬間覺的脊背發涼,冷汗岑岑。是失心蠱,青檸說這失心蠱和血肉相互依存的,蠱死人死。


    看哥哥那麽高深的武功都會被秦嘯天控製,可見這蠱蟲一定有很猛烈的毒性,可為什麽自己除了覺的困怠,不怎麽好受,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感覺呢?


    “語兒,你怎麽了?”


    看她發呆,龍玄禦忍不住問了一句,張欣語猛地迴過神來:“啊,沒事兒,好像沒睡醒,覺的還有些困。”


    張欣語並不打算告訴龍玄禦自己中蠱之事,反正現在也沒什麽大礙,省的他白白擔心。


    “我就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利索吧,要不還是做馬車?也好讓你可以躺著休息。”


    “不用了,”張欣語笑笑拒絕:“快馬加鞭都不一定能趕上成親當天,如果做馬車,等咱們到赤練峰他們都要生娃了,幹脆是喝滿月酒去了。”


    “可是你真的沒關係嗎?”


    “沒事,現在我已經醒了,咱們趕快收拾一下走吧,說不定父王母妃都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


    “我都收拾好了,就等著你更衣洗漱了。”龍玄禦笑道。


    張欣語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讚賞眼神,又獎勵般的親了他一口,調侃道:“我相公就是體貼。”


    一陣窸窸窣窣後,張欣語也收拾妥當,夫妻兩個一人一匹快馬,離開賢王府,揚長而去。


    到了城門口,張青雲兩口子和雲缺月,還有夜雲飛,都已經等在那裏,打個照麵,一行人快馬加鞭出了城。


    玉淩峰等人迴到赤練峰的時候,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四麵八方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滿世界的煙土。


    冷清秋率先衝了進去,他以為赤練峰遭到打劫了,土匪窮的要把他的房子都搬走。結果拆房子是沒錯,不過不是土匪,是他親爹。


    有的的房租是剛剛建起來的,有的還在拆呢。


    突然有個泥瓦匠從冷清秋眼前快速走過,冷清秋的臉都黑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視洶洶:“爹,你幹嘛把我的房子都拆了?”


    冷嚴忙著做工都沒看到來人了,這一見親兒子迴來,立馬顯擺:“乖兒子,為了你的大婚,爹打算把赤練峰都拆了,重新建個更氣派更豪華的宮殿給你們當新房,爹都親自上手了,你感動不?”


    他還問感動不?冷清秋已經愁的說不出話了,他這個爹能不能有一天讓他省心的時候?他是四十歲不是四歲。


    冷清秋是不說話,可還有別人說,玉淩峰隨後跟了進來,目瞪口呆,再看一臉泥土的冷嚴,都想直接踹死他丫的。


    “冷老鬼你是不是有病?你說迴來布置新房就是拆房子?”


    “是啊,”冷嚴好像故意沒看出來玉淩峰生氣似的:“我兒子娶媳婦,我當然要給他建最好的屋子當洞房,讓他終生難忘。”


    “你這老不休,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你,給你長長記性不行。”


    玉淩峰真是被這老東西氣急了,當下運功照著他的門麵襲去,隻聽啊嗚一聲悶哼,冷嚴的鼻子下淌出兩條血河。


    “老小子,你打我幹什麽?”冷嚴捂著鼻子哀嚎。


    “打你都是客氣了,你說你是不是小時候沒長好,腦袋裏麵缺根筋?你兒子和我閨女還剩下多少日子就成親了?你還能大費周章的拆房子,等你把房子都蓋好,我外孫都能滿地跑了,難不成這房子還是成了給我外孫娶媳婦準備的?”


    玉淩峰說話也是不加考慮,就這一番話,都直接讓冷清秋和玉紫煙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好歹您老人家也是一代宗師呢。


    冷嚴自然是不樂意了,扯著嗓子就喊:“他們成親還有好兩個月多呢,什麽來不及?”


    “哪裏還有兩個月,我不是選了吉日飛鴿傳書給你了?”玉淩峰也不客氣的吼了出來:“十二月二十,鸞星歸位,千載難逢的吉日,就是十二天後,你說的兩個月是什麽鬼話?”


    “十二月二十?不是二月二十嗎?”冷嚴有些懵了,但還是很明顯的不服氣。


    “我去你的,你把紙條給我拿出來,它要是二月二十,老子就吃了它。”玉淩峰怒火衝天,他自己寫的東西還能不清楚了?心想著等他拿出來戳穿他,再好好暴揍他一頓。


    “拿就拿!”冷嚴一隻髒兮兮的大手伸進髒兮兮的衣襟,掏了半天一臉蒙圈,又往袖袋裏掏,最後一拍腦門兒:“不是這件衣服。”


    轉身就跑了。


    冷清秋突然有種錯覺,他不是他爹親生的,或者他完全遺傳了他娘的血液,總之和這個不著調的老男人打不上一文錢的關係。


    一會兒,冷嚴又一陣風似的刮了迴來,手裏拿著一隻細小的竹筒,遞給玉淩峰:“你自己看,老子的眼睛是白長了嗎?這也至於看錯?”


    玉淩峰沒好氣的接了過來,抽出紙條,發現原來紙條上破了個洞,正好十二月的十沒有了變成了二月,看這紙條的褶皺情況,應該是沾到水了那個十字應該……


    玉淩峰指尖一動,竹筒破裂成兩半,剛好有一小片紙屑貼在竹筒邊緣,這迴玉淩峰就更氣了。


    晃著手裏的紙條破口教訓:“死老鬼,你的眼睛不是白長了,你是沒有長,中間破了這麽大一個洞你都不知道找找上麵的字嗎?你家寫信會故意在上麵挖個窟窿?”


    冷嚴也是看到竹筒邊緣的紙屑了,上麵好像是有一個黑乎乎的小字,被水暈開了,仔細看也能看出是個十字。


    想他活過了大半輩子居然還能犯這樣的錯誤,也真是夠了,不禁有些麵紅耳赤,也不是那麽盛氣淩人了。


    “那你說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玉淩峰都要讓這老家夥給氣瘋魔了,指著他的鼻子:“老子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大婚之前必須這裏給我弄的像模像樣,否則……”


    “否則怎麽樣?”冷嚴還敢不死不活的問呢。


    玉淩峰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惡狠狠道:“否則我就把我閨女領迴去,讓你兒子打光棍兒。”


    冷清秋唰的把眼睛瞄向他,心裏暗暗讚歎,這個主意挺不錯,又看看他親爹,期待加盼望,就等他說一句:弄好這裏,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冷嚴卻把這種期待加盼望的眼神當成了冷清秋的哀求,當下一狠牙拍著親兒子的肩膀保證:“乖兒子,你放心,爹一定在你大婚之前把這裏恢複原樣,絕不讓咱家兒媳婦跑了,絕不讓你打光棍兒。”


    “爹……”


    “別說了,爹都知道,你就乖乖等著成親吧。”


    冷嚴像是下了某種決定,髒兮兮的袖子一甩,大步離去,留下冷清秋風中淩亂,他隻想說:最好就是不成親。


    冷清秋的心思玉紫煙都明白,默默咬著下唇,眸中點點失落。


    隻有玉淩峰對著冷嚴的背影憤憤難當:“就這德行還是血魔教教主呢,你的血魔教沒被你敗光還真是造化。”


    幸好之前已經蓋出了幾間,玉淩峰幾個人也住了進去,而冷嚴也不是說說的,他竟然發動血魔教所有門人都來赤練峰給他蓋房子。


    一時間赤練峰上,人山人海,場麵那叫一個壯觀。直讓玉淩峰嘴角直抽抽,這個老不休,血魔教沒讓他敗光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蝶趁著這次機會來到了赤練峰,不然她也是要來的,她想過,如果她去求老教主,老教主一定會看在她爹的麵子上,讓她繼續留在冷清秋身邊。


    果然經過小蝶的一番懺悔和哭訴,冷嚴揪過冷清秋,告誡他以後不許趕走她。冷清秋執拗不過也隻好答應,小蝶的心機算是得逞了。


    小蝶還是同以前一樣不遠不近的跟著冷清秋,如影隨形,在玉紫煙看來是那麽的礙眼。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不光是玉紫煙如此,小蝶也常常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看著她,帶著一絲笑意,一絲鄙夷,一絲狠戾。


    而這樣的目光有一次落入了南宮無痕的眼中,泛起點點波瀾。


    俗話說的好,人心齊,泰山移,眼愁手不愁,血魔教這麽多門人,每人伸出一把手,填塊瓦,加塊磚,也不過七八日,赤練峰便煥然一新,亭台樓閣,九曲迴廊,錯綜別致,林立有序,比原來的模樣有過之無不及。


    玉淩峰這樣才算放過冷嚴,督著他趕快布置禮堂和成親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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