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儀瞳孔不自覺放大,那傷口形狀正是她下手的方位,因為她以前也幹過這樣的勾當,所以對如何下手能更快斃命早已有了心得。


    張欣語很滿意她的表現,這說明離真相更近了。


    “來人,上證物。”


    驀地大喊一聲,嚇了李香玉一個激靈。不禁又瞪了她一眼,怎麽看這個女人都是非常的不爽。


    白慕懷托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麵赫然放著一隻香囊和一把匕首。


    秋儀看著那香囊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腰間,這一小動作又落在了張欣語的眼裏,嘴角劃出淡淡的笑意。


    張欣語拿起匕首,在大家麵前轉了一圈,說道:“這匕首乃是京都城東南街角,風鐵匠家鑄的,據他的證詞,這是他鑄造的匕首中最上好的一把。


    他記得當時開心的不行,本想著就珍藏了,結果被李公子,也就是李妃的哥哥遇見,也是喜愛的緊,便花下重金買了下來。所以李公子很有可能將這件好東西送給他的親妹子。”


    李香玉狠狠的瞪了秋儀一眼,沒用的東西,居然偏偏挑中了這把匕首,是想找死了嗎?秋儀心虛的低下頭,她當時也沒有想那麽多,拿著匕首就走了,也沒有發現竟是大少爺送給娘娘的東西。


    張欣語又拿起香囊比劃在秋儀眼前,道:“這香囊是夏公公喪命時,從兇手的身上扯下來的,不知秋儀姑娘看著眼熟嗎?”


    “不眼熟,奴婢從來沒有見過。”


    秋儀拚命的搖頭,現在她的心已經沒底兒了,突然覺得腦袋懸在了腰帶上。


    “哦,沒見過。”


    張欣語不明所以的點著頭,平靜的道:“既然秋儀姑娘看這香囊不眼熟,沒見過,那為何這香囊上會繡著秋儀姑娘的小字?


    這個‘惜’字繡的還真是別致呢,若不是白大人調查了人事局的資料,還真不知道整個皇宮,隻有秋儀姑娘的小字是‘惜’。”


    “王妃怕是尋錯了方向,奴婢的小字是惜沒錯,但是光憑香囊上的一個惜字,焉能斷定它是代表了奴婢的小字?”


    秋儀吞了吞口水,強自鎮定又道:“也許它還有別的意思呢?王妃莫要冤枉了好人。”


    “光憑一個字當然不能斷定它代表了你的小字,可是這做香囊的布料卻是上好的天蠶雲錦。


    據白大人調查,天蠶雲錦是蠻夷國進貢的,隻有兩匹,一匹皇上賜給了皇後娘娘,一匹則是賜給了李妃,別的娘娘可是沒有的。


    難不成是皇後娘娘派人,從東宮大老遠跑到南宮,去對付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


    “照賢王妃這麽說,有嫌疑的可不止秋儀”李香玉像是想到了什麽,義正言辭道:“因為當初本宮看盧貴人可憐,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布料,第二日便賞了她半匹天蠶雲錦。


    而且哥哥送給本宮匕首也早已經丟失了,又怎麽不可能是被有心人拾了去,然後做盡壞事陷害本宮?”


    “李姐姐莫要血口噴人”盧貴人也急了,這可是事關生死的事兒,也容不得她再懦弱,於是站出來辯理:“


    當初李姐姐是給了妹妹天蠶雲錦沒錯,可是那天蠶雲錦到現在還在妹妹宮裏的庫房存放著,一寸都沒有少,大夥可以去看啊。”


    不是她舍不得用,而是她不屑用,當初李香玉分明是用天蠶雲錦來羞辱她的,她卻礙於級別,沒能甩開臉麵將它扔出去,就隻好放在庫房眼不見為淨。


    李香玉輕哼一聲:“少沒少的誰人知道?還不是憑了你的一張嘴?”


    “你……”


    盧貴人氣的語結,在嘴皮子上和心機上她真的不是李香玉的對手。


    張欣語過來扶住盧貴人的胳膊,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轉向李香玉。


    “李妃還真是好本事,這強詞奪理的能耐一般的人還真是望塵莫及呢。”


    張欣語也學起了宮鬥的段子,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隻因看李香玉這個女人太不順眼。


    又道:“不過妹妹我還有證據呢。”


    李香玉眼睛一瞪,那眼神恨不得將張欣語大卸八塊,心道,這女人是非要致自己於死地不可了。


    然而,張欣語也沒有把她戾氣放在眼裏,揚著她手中的香囊,繼續道:“雖然天蠶雲錦李妃可以說和盧貴人脫不了關係,但是這繡線……”


    張欣語故意停頓一下,觀察秋儀的臉色,秋儀猛地一怔,麵色瞬間煞白,顯然她是知道張欣語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果然張欣語微微一笑,接著道:“這繡線也不是凡品,是蒼流國的絞紗繞,絞紗繞的特點是色彩濃鬱,柔韌無比。


    世人皆知道蒼流國早已歸順我龍勝王朝,當初收複蒼流國的便是大將軍李天南,也就是李妃的父親大人。


    聽說大將軍歸來時還帶迴了許多戰利品,其中就有這絞紗繞,因為隻是絲線而已,便沒有充公國庫,皇上而將它賞賜給了李妃。


    所以說這東西別的娘娘應該是沒有的吧,還是說李妃的絲線也被盧貴人不小心拾了去?”


    “李香玉,這麽多證據麵前你還要如何狡辯?”龍玄燁霍的站了起來,指著李香玉咆哮。


    皇後,吳清敏,現在又多了一個李香玉,都是他心尖兒上的人啊,瞧瞧她們又是如何給他正臉的?真是太可恨了!


    李香玉何時見過皇上發這麽大的火,立時跪到地上,嚶嚶哭訴:“皇上息怒,臣妾確實冤枉啊,是賢王妃她聯和外人陷害臣妾,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好冤啊……”


    “李妃以為自己是什麽人,還值得我堂堂賢王府嫡妃,如此大費周章的陷害?”


    龍玄禦再也忍不住,還是開口了,早之前他答應過張欣語隻在一旁緘默不語,而現在他不能允許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賢王府當家主母的人格。


    在龍勝王朝親王嫡妃的地位,僅次於皇後娘娘,就連皇上這些個嬪妃妾室見了她,可都是要請安問禮的。


    一句話問的李香玉嬌容煞白,驚懼不已,卻還是抵死不認。


    “皇上,臣妾也隻是說出心中所想,不想被賢王妃冤枉了去,誰人都知道臣妾與賢王妃早時有過過節,臣妾小妹又對賢王愛慕有加,二人曾經還有過一段情意,這都難保賢王妃不會心生不順,前來找臣妾的麻煩啊,還請皇上明察。”


    “你……”


    龍玄禦氣憤不已,周身籠罩著寒冰戾氣,就差一個衝動上去掐死這個巧舌如簧的蛇蠍婦人。


    張欣語卻過來擋在了他的身前,拉起那攥成了鐵拳的大手,巧笑嫣然,平息他心中的憤怒。


    龍玄燁似乎也是聽進去了一些,張欣語是什麽樣的女人,他也算了解了一點兒,且不說她與李香玉的過節,單說當初禦和李香玲的事,都夠她喝出一整缸的醋。


    想想在訓練場,她還敢站在比他高的地方宣布,禦是她的呢,還不許別人打他主意。說到訓練場,她和自己決鬥也是為了禦那小子。她就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的醋精。


    “李妃可真是越說越沒力度了。”


    張欣語悠悠的嗓音再次在大殿上響了起來,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說本宮於你有過節?沒錯,本宮確實與你有過不愉快,但是現在,你是皇上的妾,而本宮是賢王嫡妃,本宮還需要低三下四的來與你計較?”


    李香玉的臉黑的都可以下雪,顫抖著雙唇無言以對,看她吃癟張欣語心情爽到了極點,又道:


    “還有你那個妹妹,她和賢王過去如何本宮懶得追究,但是現在,她就算是每天都哭死,也不可能進的了賢王府啊,


    皇上是下了聖旨的,這輩子本宮將是賢王唯一的嫡妃,而那些個阿貓阿狗的,連給我相公暖床都不配,本宮還需要忌憚她們?會不會太可笑了?”


    “張欣語,你說話留點兒口德。”李香玉怨懟著雙眸,咬牙切齒。


    先說她是妾,又說玲兒是阿貓阿狗,這女人是誠心要把她們姐妹往腳底下踩啊。


    可下一刻她卻被一把捏住了下巴,渾厚的指力幾乎把那骨頭捏碎。


    “不留口德總比不留陰德要強的多,”張欣語冷著眼道:“李妃,今天你就要為做過的事負責,現在本宮就告訴你,為什麽本宮隻懷疑你,不懷疑盧貴人。


    因為案發時盧貴人正在配合皇上演過一出戲,拿住陸昭儀身邊的賤婢,她可沒有作案時間,還有從夏公公進來時你們的表現。


    因為不知道他已經死了,所以盧貴人隻當他是病了,但是你和你的婢女就有點過了,很明顯嚇得不輕啊,那是因為你們早知道他死了,所以才以為他是鬼。


    皇上都看在眼裏呢,李香玉,你就算再喊冤,也抵不過這鐵證如山。”


    “就算,就算盧貴人不是主謀,那也不能單憑一把匕首和一隻香囊,就斷定主謀是臣妾,若是陰謀,這些東西都可以栽贓陷害。”李香玉還在做最後的掙紮,隻這一次她若輸了,這一生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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