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有事?”


    玉紫煙邁過門檻,溫婉的道:“我是來多謝公子前兩日的救命之恩的,區區心意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把湯盅放到桌上,微微抬頭看他,眉目間蘊含著羞怯。


    總覺得看著他,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期待?歡喜?好像都有。


    冷清秋抿著嘴角,麵色不算和睦,陰寒著道:“本教並非有意要救玉姑娘,如果可以,本教倒更想親手殺了玉姑娘。”


    “什麽?”玉紫煙驚愕的睜大眼睛,紅唇微微顫抖:“為,為什麽?”


    “因為你爹是我血魔教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派人屠我教上下幾千人,你說我該不該恨你們?”冷清秋的眸色生冷,每當想起五年前的那漫天的血光,他都是忍不住的恨意。


    “你胡說,我爹說了那是個誤會,是有人嫁禍給他的,是你爹不信。你這麽揪著我們不是白白放過了真正的仇人?”玉紫煙據理力爭,不知道為什麽,她不願意看到他用如此冷酷的神情對著自己。


    又道:“而且五年前我爹出穀找冷前輩決戰的時候就隻帶了我大師兄和二師兄,上哪兒去找那麽多的高手去殺你血魔教的幾千高手。”


    “你爹當然不需要找那麽多高手,”冷清秋步步緊逼,玉紫煙連連後退:“因為他早已讓你血魔教的叛徒在我們的水裏下了化攻散,他隻需要等待毒發再肆意屠殺就行了。”


    “那就更荒唐了,我怎麽不知道我們擎天穀還有化功散這種毒藥。既然你教的叛徒口口聲聲說是我爹收買了他,還派人滅你血魔教,你們可是親眼看到我爹了?難道這麽大的事兒他會不親自去嗎?”玉紫煙的話鏗鏘有力,句句清晰。


    冷清秋神色微動,她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如果玉淩峰真的利用那叛徒鏟除血魔教,那當初為何沒有繼續斬草除根?還給他們機會迴來報仇?


    擎天穀的實力也不在血魔教之下,現在又何必遮遮掩掩,直接借一個誅殺魔教的名頭,再來討伐就是了。


    收起步子停頓下來,心思卻還在神遊,此刻玉紫煙已經被逼到了門框上靠著,冷清秋的臉近在咫尺,他身上的花香聞得她一陣頭暈目眩,臉色瞬間紅成了大蘋果,嬌豔非常。


    似乎並不在意兩人之間如此曖昧的距離,神遊迴來的冷清秋,薄唇輕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玉紫煙的臉上:“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如果真是和玉淩峰脫不了幹係,我會親手殺了你祭我血魔教幾千亡魂。”


    語罷,再未多言,紅袖一甩轉身離去。


    玉紫煙靠在門框上,神情呆滯,心中有欣慰,有傷懷,瞥著他離去的方向,欣慰著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傷懷著他在說親手殺了自己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冷清秋勸阻了親爹和玉淩峰那沒日沒夜的大戰,並將自己的懷疑說了一遍。


    冷嚴哈哈大笑道:“乖兒子長大了啊,看事情看的通透了。”


    冷清秋很是迷惘,疑惑道:“爹爹此言何意?”怎麽褒義詞裏麵含著貶義的意思哪,你兒子何時看事情不通透了?


    “其實我早就懷疑你大師兄是遭人蠱惑嫁禍給玉淩峰那老小子的”冷嚴娓娓道來:“想那老小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言而有信,咱們既然答應他隱退江湖,他斷不會再為難咱們。”


    “既然爹爹有如此想法,為何這些年沒和秋兒說,還任由秋兒和一眾門人把這血海深仇歸在了玉淩峰的身上。”


    “敢於陷害玉淩峰還做到滴水不漏的並非常人哪。”


    “那爹爹知道是何人了?”


    “我要是知道了,早去殺了他個王八羔子了,還在這和玉淩峰打架做戲?”冷嚴氣的直翻白眼,剛說完他看事情通透了,這麽快就顯出原形,和他那個不知所謂的娘親一樣,不禁誇。


    又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瞞著你們,要是讓敵人知道自己的計劃暴露了,不再有所動作,咱們上哪兒找他去?得將這一片江湖的池水攪渾,才能抓住那條大魚嘛。”


    “爹爹,我發現你好陰險!”連親生兒子都算計在內。


    嘭!一巴掌拍在冷清秋的腦袋上,冷嚴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說誰陰險?我不是你親爹嗎?”


    冷清秋捂著腦袋沒敢吱聲,可那眼神分明再說:你要不是我親爹,我能讓你這麽打我?沒有一點兒當爹的樣子,真讓親兒子感到羞恥。


    龍玄禦在自己屋裏來迴的踱步,內心那個焦躁不安,張欣語說了讓他和冷清秋三天之內不許出現在她的眼前,否則就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她眼前,當時就嚇得兩個人閃電一般撤離。


    那女人生氣的時候可是母老虎一隻,真心惹不得。


    “大姐夫。”


    “芮兒芮兒,語兒怎麽說的?”龍玄禦一聽到張欣芮的聲音噌的下子竄到她跟前,巴巴的望著。


    張欣芮歎息一聲,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我勸過大姐了,大姐還是很生氣,她說了你根本就是不在乎她,就算現在你比冷清秋的武功高那麽一點兒,但是天有不測風雲,萬一你要是輸了,她還不如走火入魔死了算了。”


    “那我去看看她,去告訴她是我錯了。”


    龍玄禦剛要走,卻被張欣芮一把拽住:“你別去了,大姐這迴是真生氣了,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說了她也不會聽的,就等上三天,讓她消消火,你也趁這時間好好養傷,看大姐那一刀刺的也挺深的。”


    眼睛飄向龍玄禦的胸口,那裏墊的很高,應該也是裹了很厚的紗布。


    龍玄禦垂頭喪氣的迴來,語兒說的對,萬一自己真的一不小心輸了,豈不是要後悔終身?都怪自己聽了冷清秋那魔頭的唆擺,差點兒釀成大錯。


    張欣語也是在屋裏越想越生氣,該死的龍玄禦,他們千辛萬苦換來的感情竟然讓他拿去當賭注,白長了那麽一顆大腦袋,裏麵裝滿了豆腐渣,不原諒,不原諒,一激動,“啪”!手裏緊握的茶杯應聲而碎,給她自己驚了一跳。


    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腳下的碎瓷渣,一雙大眼睛眨呀眨。


    這個茶杯是自己的手捏碎的?


    好像是的。


    這茶杯不是麵做的?


    好像不是。


    如此想著手竟情不自禁的伸向另一個桌子上的茶杯,握在手裏一捏,“啪!”茶杯再次應聲而碎,碎渣掉在地上。


    狂喜的望著自己的手,張欣語突然都感覺它是隱隱發光的,自己竟然有了這麽大的力氣?


    仔細一想,早上在外麵自己好像一手一個把兩個大活人甩了出去,師父還罵她欺師滅祖來著,而且龍玄禦他們追自己迴來的時候好像都沒怎麽追上,哎?對了,自己是怎麽迴來的了?


    時光飛速倒迴,瞳孔猛地放大,自己是,飛迴來的。


    媽呀,些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自己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武林高手了呢?


    “語兒!”


    張欣語還沒從受寵若驚,手足無措的海洋裏遨遊出來,就被這一聲‘語兒’嚇得一怔。抬眼看去,玉淩峰一臉鬱悶的站在門口。


    “師父,你來了,快請進,快請進啊,外麵風大。”


    屁顛兒屁顛兒跑過去將師父他老人家攙進屋裏坐著。


    “你這丫頭看著為師被那冷老鬼欺負都不理不睬,虧的為師還大老遠跑來救你。”玉淩峰滿嘴的抱怨,感覺這些個徒弟沒一個有良心的。


    “怎麽會呢師父,”張欣語趕緊討巧賣乖道:“我看得出冷前輩就是在和您鬧著玩兒呢,可沒下死手。”


    玉淩峰白了一眼倒是沒有反駁,他自己也感覺出來了,那死老鬼雖然一個勁強調自己是屠他血魔教的仇人,下手也挺狠,還真是沒有和自己拚命的意思,可能在他心裏也不是那麽確定自己真的就是他的仇人。


    “管他呢,還不如他兒子明理,還是他兒子把他勸走了,為師才得以脫身,這兩天都給他折騰散架了。來,乖徒兒給為師揉揉肩膀。”


    玉淩峰很不客氣的拍拍自己的肩膀,對張欣語指揮。


    後者投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還是不情不願的上前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在玉淩峰的肩上揉捏。


    “師父你是怎麽知道我遇到危險的,這麽巧跑來救我的?”


    “你這丫頭就是會氣人,你忘了師父可是能掐會算的,有什麽事兒能瞞的過我的法眼……嗷嗷嗷……你這臭丫頭下手輕點兒,骨頭都給你捏碎了。”


    果然張欣語做出妥協下手輕了許多,剛剛她隻是試一下自己的力氣是不是真的變大了,看師父的臉都給疼紫了,這迴錯不了了。


    “師父啊,我發現我好像會武功了,渾身充滿了力量。”說著生怕玉淩峰不相信似的,手上又下了不少力氣,直疼的玉淩峰‘噌’下子蹦了起來。


    “我不用你揉了,你一定是想謀殺為師。”瞪了她一眼又道:“你當然有武功了,現在你解開了體內原本禁錮的封印,又有禦兒和冷小子的至陰至陽童子內力輔助,不僅是有武功,恐怕那倆小子都打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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