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道歉態度誠懇,時薇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


    “沈宜修,既然我同意跟你在一起,就不會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我今天跟周少卿不過是偶遇,你就不分青紅皂白吃飛醋,你覺得你做的對嗎”


    沈宜修連忙搖頭,“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看著他這個模樣,時薇心裏最後一點火氣也隨著消散。


    “你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你跟別的女的說兩句話我都亂吃醋,你是不是也會覺得莫名其妙”


    “不會啊,如果你這樣,我一定會很高興,說明你是在意我的。”


    時薇:“……”


    她真是無話可說。


    見她一臉無語,沈宜修怕又惹她生氣,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沈氏的食堂挺不錯的,你之前來談合作的時候也一直沒機會吃,我今天帶你去嚐嚐”


    “好。”


    沈宜修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外走。


    另一邊,沈氏路邊一輛黑色卡宴後座。


    周少卿皺眉看著手裏的文件,捏著文件的指尖因為用力隱隱泛白,周身縈繞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冰冷氣息。


    他手裏的文件是時薇的資料,主要是這五年的經曆。


    看到趙寧對時薇下藥,他的雙眸突然眯了起來,嘴角也緩緩勾起。


    旁邊的秘書看到他這個表情,嚇得腿都軟了。


    一般周少卿露出這個表情,代表他要對付某個人了。


    他合上文件,神色淡淡地道:“三天之內,我希望趙氏能消失在深市。”


    秘書垂下頭,大氣不敢喘,“是。”


    車裏陷入靜默,秘書猶豫片刻,還是開口提醒,“周總,我們這次迴國,最主要的是為了找到蘇以檸,拿到她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少卿麵無表情打斷,“急什麽你放心,該做的事我不會忘記,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一股威壓撲麵而來,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連忙將頭垂的更低,不再說話了。


    周少卿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椅背上敲著,雙眸半闔,不知道在想什麽。


    ……


    周少卿迴國的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蘇以檸那兒。


    傭人將請柬拿過來的時候,她正在陪豆豆玩。


    “蘇小姐,這是周家送過來的請柬,邀請您和少爺明晚去參加周少的接風宴。”


    蘇以檸手上的動作頓住,眉頭挑了挑,“哪個周少”


    她印象中並沒有認識姓周的人,但對方卻指明了邀請了她和沈肆。


    “周家大少爺周少卿。”


    蘇以檸接過請柬,打開看到確實是周少卿,有些意外。


    當初時薇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一起吃過幾次飯,本來以為他會是時薇的歸屬,沒想到他卻為了一個所謂的青梅竹馬放棄了時薇。


    渣男。


    “好,我知道了。”


    傭人離開後,蘇以檸拿著請柬去了書房。


    知道是周家送來的,沈肆倒是也沒多意外,神色淡淡地道:“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


    “不是,我就是疑惑,周少卿為什麽會出國”


    沈肆放下手裏的文件,言簡意賅地把時薇和周少卿後來發生的事情告訴蘇以檸。


    聽完之後,蘇以檸氣得想打人,“這個渣男!怎麽還有臉迴來!”


    沈肆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而且現在時薇已經跟沈宜修在一起了,沈宜修會保護好她的。”


    “那不一樣。”


    時薇現在得到幸福了,不代表以前周少卿對時薇的傷害就不存在了。


    “要是不喜歡他,不去參加宴會就行了。”


    蘇以檸正要說話,沈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是醫院打來的,他臉色變了變,連忙接通。


    “沈先生,季老先生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可以辦理出院了,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辦理一下出院手續。”


    聞言沈肆心下微鬆,“我馬上就過去。”


    蘇以檸也聽到了對麵護士的話,沈肆一掛斷電話她就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


    去醫院的路上,蘇以檸在想要把季偉宏安置在哪裏。


    最好的情況是把季偉宏接過來跟他們一起住,這樣她也能照顧一下。


    但現在她跟豆豆都是住在沈肆的別墅,沈肆不一定希望季偉宏住進來。


    思索間,車子已經在醫院門口停下。


    “以檸,以檸”


    蘇以檸猛地迴神,轉頭看向沈肆,“我剛才不小心走神了。”


    “你在想什麽想這麽入神”


    “沒什麽,我們趕緊去辦出院手續吧。”


    她避開沈肆的目光,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沈肆眼眸閃了閃,也沒追問。


    十分鍾不到,兩人就到了季偉宏的病房門口。


    蘇以檸正打算推門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啜泣聲。


    “偉宏,當初我也是沒有辦法……我還是愛你的,希望你能原諒我……”


    聽出是溫敬紅的聲音,蘇以檸眉頭皺了皺,直接推開病房門。


    病房裏的兩人同時看向門口,看到蘇以檸,季偉宏一開始是驚訝,隨即變成了激動和欣喜,溫敬紅則是震驚加不敢置信。


    之前溫立澤就跟她說過季以檸沒死,現在迴了深市,但溫敬紅不信。


    可此刻清清楚楚地看到對方站在自己麵前,她終於信了。


    季以檸竟然真的沒死!


    她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眶看向蘇以檸,“以檸,沒想到你真的還活著,這五年你過得怎麽樣”


    蘇以檸神色冷淡,“溫女士,你跟我爸已經離婚了,我們之間也沒有絲毫關係了,我應該不需要向你報備我的行蹤,我是來接我爸出院的,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請迴吧。”


    當初她跟季偉宏鬧得那麽僵,溫敬紅在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所以蘇以檸對她沒有絲毫好感。


    溫敬紅臉上的表情僵了僵,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又勉強擠出一個笑。


    “以檸,溫阿姨就是關心關心你,沒別的意思。”


    溫敬紅雖然年過五十,但保養得體,加上這幾年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所以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此刻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倒是顯得有幾份可憐。


    如果是以前,季偉宏一定會為溫敬紅出頭,但現在他隻是冷眼旁觀。


    當初他跟溫敬紅結婚後,對她和溫立澤都是竭盡所能的好,即使後來他生病纏綿病榻,也給她和溫立澤留了一筆錢作為保障。


    但後來他做完換腎手術沒多久,溫敬紅就突然提出離婚。


    當時她離開的時候,對他說的是不想一輩子都隻能困在醫院和家裏,她想過自己的生活,想要自由。


    沒過多久,她就火速和一個富商結婚。


    現在,她又跑到自己麵前來哭訴那個富商對她不好,想迴到他身邊,她愛的還是他。


    這些話季偉宏一個字都不信。


    “我們將近十年的夫妻,雖然現在離婚了,我也不想對你惡言相向,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再見你。”


    他話音剛落,溫敬紅眼淚就落了下來。


    “偉宏,你真的這麽絕情嗎”


    “我不知道我身上還有什麽你能圖的,但你注定什麽都得不到,你可以離開了。”


    溫敬紅神色僵了僵,視線在季偉宏脖子上掛著的鑰匙上劃過,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偉宏,你好好養病,我下次再來看你。”


    季偉宏沒有說話,神色間都是淡漠。


    溫敬紅拿了包,跟蘇以檸和沈肆打了個招唿後就離開了。


    病房裏隻剩下三人後,沈肆對著蘇以檸道:“我去辦理出院手續,你在這陪季叔叔。”


    “好。”


    不到半個小時,沈肆就辦理好了出院手續。


    迴到病房的時候,蘇以檸正在給季偉宏收拾東西。


    “以檸,季叔叔出院後,就直接搬去別墅跟我們一起住吧。”


    蘇以檸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沈肆,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爸剛才說了,他現在身體還可以,想自己一個人住。”


    “那我來給他找房子。”


    “以前他跟我媽媽住的那套老房子還在,他打算住那,我已經找人去打掃,今天就能搬過去住。”


    見他們已經決定好,沈肆點點頭,“好。”


    蘇以檸很快收拾好東西,沈肆開車送季偉宏迴去。


    一個小時後,車子在一棟有些年頭的居民樓下停下。


    這個小區比較老舊,環境也不太好,所以住的基本都是一些老人。


    看到停在樓下的車,不少人都從窗戶裏探出頭,好奇地看著來的人是誰。


    蘇以檸和沈肆下車,將後座的季偉宏扶下來。


    季偉宏抬頭看了一眼這棟居民樓,眼裏滿是懷念。


    這裏承載著他和蘇以檸母親蘇玉十幾年的記憶,後來蘇玉去世,沒過兩年他拉到了第一筆投資,一步步建立了偉宏製藥,他也帶著蘇以檸搬去了更大的房子裏。


    但這裏,他卻一直沒賣,每次想蘇玉了,就過來看看,仿佛她還在身邊。


    蘇以檸扶著季偉宏上樓,這種老式的房子都是中間是樓梯,左手邊和右手邊各一家。


    季偉宏住在301,房子已經打掃幹淨,大門敞開著正在散味。


    畢竟多年沒住,剛走進去一股陳舊的灰塵氣息就撲麵而來。


    蘇以檸找來打掃衛生的保潔正在清理廚房,聽見聲音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是蘇以檸,臉上露出一個笑,“蘇小姐,其他地方都打掃好了,你可以看看,我再把廚房打掃好就結束了。”


    “好,辛苦了。”


    “不辛苦,那我先去打掃了。”


    蘇以檸點點頭,“好。”


    保潔麻利地鑽進廚房,很快裏麵就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蘇以檸扶著季偉宏在沙發上坐下,季偉宏的目光在客廳裏逡巡,眼裏都是懷念。


    看到玄關處那些記錄蘇以檸身高的線,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笑,“以檸,你走過去站在那個記錄身高的線旁邊,我看看你現在多高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蘇以檸也忍不住笑了笑,起身走到玄關邊,靠在牆上。


    那些線裏最高的一條也隻堪堪到蘇以檸的腰間,季偉宏歎了一口氣,緩緩道:“記得當時最後一條身高線,是你媽媽給你記錄的。”


    蘇以檸點點頭,眼裏劃過一抹悲傷。


    當時給她記錄那條身高線沒多久,媽媽就出車禍去世了,蘇以檸連她最後一麵也沒見到。


    後來,季偉宏工作越來越忙,她的身高也再沒記錄過。


    等季偉宏的公司步入正軌後,他就帶著自己搬離了這裏。


    現在想來,估計那段時間他也是怕想到她媽媽,所以不斷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後來搬離這裏,也是怕觸景生情。


    見父女倆都沉默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傷感,沈肆開口道:“以檸,哪個是你的房間,帶我去看看吧。”


    他還挺好奇,蘇以檸小時候的房間是什麽樣的。


    蘇以檸收起難過的情緒,指著左手邊那個房間道:“這個是我的房間。”


    房門上貼了一個黑貓警長的卡貼,貓耳朵和貓爪都掉了,剩下的部分也全部泛黃,一看就是很久了


    蘇以檸走到房間門口,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門。


    門一打開,以前的記憶就撲麵而來。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媽媽坐在床上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學寫字的時候,媽媽在後麵輕輕握著她的手教她如何用力,如何寫出一個漂亮又方正的字,她生病的時候,媽媽衣不解帶地整夜照顧她……


    眨了眨眼,將眼裏的澀意壓下去,蘇以檸踏進了臥室。


    沈肆跟在她後麵,目光在這間小小的臥室裏看了一圈。


    臥室裏東西很簡單,就一個實木方桌,一個木凳,一張床,一個小衣櫃。


    床上鋪著老式的印花床單和被子,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上麵放了一個小枕頭。


    看得出來,房間裏經常有人來打掃,幹淨整潔。


    沈肆甚至能想象到,小小的蘇以檸坐在窗邊的桌子邊低頭寫作業的場景,唇角也不自覺勾起一抹笑。


    他走到蘇以檸的床邊坐下,眸光含笑看向蘇以檸,“有沒有你小時候的照片,我想看看你小時候長什麽樣。”


    他身高腿長,坐在蘇以檸的床上,顯得蘇以檸的床逼仄了不少,那雙大長腿幾乎無處安放。


    “有,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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