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安難以壓製揚起的嘴角對他說:“你那個小侍衛要被拿去獻祭了。”


    端木淩羽皺皺眉懷疑地盯著他。


    眼看這人居然還不信自己他馬上急了,“是真的,古家那個三小姐告訴我的,我雖然是很討厭你,但是看在你甘願讓出家主位置的份上,我才和你說的。”


    古家的三小姐是旁係出身,不過古家倒是很疼愛她,而且她還愛慕著端木安,大概率會得到準確且真實的情報。


    [消息可信,人不可信。]戴眼鏡的魂體發言道。


    人是無所謂的,重點在這個消息,“他現在在哪?”端木淩羽忙起身質問,語氣充滿焦急。


    一看到他這個反應,端木安忽然起了玩心:“你這是和家主說話的態度嗎?”他這一聲問句中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自大與嘲諷。


    端木淩羽冷眼看著他,警告道:“別讓我重複第二遍,端木安!”


    因為詛咒的存在,端木安潛意識裏產生了服從,沒經大腦的話就這麽從嘴裏溜出:“古櫻說他被帶到後山的葬身塚。”


    得知位置他馬上離開了書房,端木安迴神都沒來得及拉住他:“等等啊,葬身塚現在可是有殺陣保護……”眼看對方壓根沒聽進去,他無奈歎息:算了,你自找的。


    想著攤開手,那枚藍綠色的晶石發著幽幽的光,“我本來是打算把這個護身石給你的,不過你直接被殺陣除掉似乎也不錯。


    古家人也真是的,非要給他這個做什麽,明明直接用那個大陣殺了他更容易吧。”


    說著端木安邁著大步也離開了這裏,那枚晶石被他隨手揣進衣兜裏。


    ……


    意識忽然迴來的繆泫緩緩睜開眼,手不自覺揉著頭,他印象裏好像是自己又被電暈了,麵具依然在,他的樣貌還沒有暴露。


    難怪頭這麽疼呢。


    周圍又是陌生的環境,不同於古堡的壓抑,這裏被各種花草點綴,雖然是一間不堪的小木屋,但是卻意外讓人安心。


    “你醒了,貴人。”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忽然進屋見他坐了起來笑著打了招唿。


    女孩的長發被藤蔓纏繞開出美麗的小花,膚色是一種淺褐,尖尖的雙耳,透明的蟲翼,這些特征說明了她是精靈族的人。


    繆泫看著她走過來,注意到她手裏提著一個裝滿草藥的竹籃。


    “請問,見過一個戴著白色麵具的人嗎?”他記得自己被挾持,擔心白兔可能會出事。


    小女孩將籃子放到桌上,笑著迴答:“見過啊,他比你醒得早,在外麵和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說話呢。”


    和他一模一樣?難道是說黑兔,帶著懷疑與慶幸他出門按照女孩說的方向找到了他們。


    “黑兔,你沒事了?”繆泫看到完全清醒的他略有驚訝。


    可是一雙純黑的眸子看著自己,並且沒有麵具的遮擋,那張僵硬的臉沒有做出任何表情,沒有開口卻有聲音:“幽冥的大人,初次見麵我叫屍魂繭。”


    屍魂繭一種能夠反向操控宿主的蠱蟲,先是寄生在腦部汲取到足夠的營養和信息後再深入靈魂,從而在不知不覺中完全替代宿主。


    不同於普通的寄生控製它們是能夠完成一種由蟲到人的蛻變,因為它們本身就是一枚繭,那蛻變自然也就是破繭。


    “他怎麽會有……”繆泫不敢輕易靠近,他無法確定眼前的蠱是不是已經完成破繭。


    “弦就是喜歡養些這種稀奇的小玩意,”白兔站在被屍魂繭代替的桑弦身後,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摸著他的脖頸,“沒有跳動啊,脈搏是停的。”


    說這話時他在笑。


    繆泫不可置信走上前伸出手壓在白兔剛才試探的位置,規律平穩的跳動在指腹下傳來,他鬆了一口氣,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白兔:“你騙我?”


    白兔舉起雙手退了一步:“你在擔心他嗎?”


    笑著問嗎?繆泫一時也有些摸不清白兔了,之前他是最好懂的那個。


    “如果他出事了,我會少一個可利用的戰力。”繆泫放下手冷聲道。


    他的目光迴到桑弦身上,因為意識已經不算是桑弦,所以麵具便消失了,“蝣絛呢?”


    “它迴去了。”


    “你們是怎麽到這裏的?”繆泫想弄清楚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因為體內繆芸的本源自損後依然沒有恢複窺探過去變得費力。


    “從上麵下來後就落在這片林中,那些精靈看上去不像壞人。”屍魂繭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女人,那也是一個精靈,隻是樣貌更成熟些。


    繆泫的目光轉向那邊隻是看了一眼,淡淡道:“你又不是霓鹿怎麽可能看得出人的好壞?”


    屍魂繭不解地看著他,那宛如死屍一般的雙眼盯得自己不太舒服,金發的少年不去看他了,將嚴厲的目光投向白兔,“本源化靈,你還真是敢啊。”


    白兔一看他這個架勢就是要批評自己,那副樣子完全和幽冥當初的身影重疊,他不自覺開口用懺悔的語氣道歉:“對不起,大人,我也是一時衝動。”


    “你現在本源也受損了吧?”繆泫不太確定,雖然白兔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但是強行大量調動本源本來就有副作用,更何況這人還試圖將本源外顯化靈。


    少年心虛地撇過頭,他現在也清醒了不少。


    “我……”


    “也都怪我,”繆泫打斷了白發少年的話,低頭略有自責地說,“要不是我非要插手這件事就不會……你們早些完成任務先離開吧。”


    他說著抬起頭認真地看向對方的眼睛。


    白兔有些驚訝:“這算是命令嗎,大人?”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繆泫點點頭,可是這個反應讓白發少年不滿起來:“你和我弟當時計劃了什麽,現在還不告訴我嗎?”也許是情緒上來比較激動,聲音也就沒有壓住,驚擾到不遠處忙碌的精靈。


    “客人,你們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女人走過來,手裏還捧著一些花草。


    白兔輕笑迴應她:“沒有的,阿曼雅。”


    女人露出淺淺的微笑:“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可以提出來,客人。”


    她的表現很是親和,而且可以用熱情來形容了,繆泫覺得有些奇怪問她:“這裏的異族難道不是應該很憎恨人類嗎?”


    阿曼雅輕輕搖搖頭迴答:“並不是的,客人。


    憎恨人類的隻有大部分天使族,一些來到這裏的人類與我們精靈族的相處還算友好,我們對於人類沒有那麽大的敵意。”


    看上去阿曼雅並沒有說謊,可是繆泫還是覺得哪裏不對:“除了我們你們還在什麽時候見過其他人類?”


    阿曼雅思索了一下迴答:“我是在大約六年前和十七年前見過兩次人類,當時他們都正被天使追殺。”


    “救了我們,你們不怕天使族報複?”


    “天使族又不是隻屠殺人族。”女人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在白色花瓣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悲傷。


    繆泫皺起眉:“是因為上帝事件之後嗎?”


    阿曼雅搖搖頭:“不是的,天使族一直在屠殺異族,不管是精靈、惡獸還是人類,而且這也是那位上帝的旨意。”


    那就奇怪了,天使族的本性不應該是這樣向往戰爭的啊!


    “那些天使和你們說這是上帝的旨意?”


    “是上帝親口說的,至少我的父母是這樣向我講述的,”阿曼雅將當初父母為她講的故事同繆泫說了一遍,“大約在一千年前,世界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災難,無數的空間大門開啟,不同的世界得以連接起來,而其中的生靈也有了離開自己世界的機會。


    這些生靈中有善有惡,有喜歡殺戮有喜歡和平,一場混戰在某一個世界展開,持續了整整七天七夜,那個被當做戰場的世界變得破敗不堪。


    而一位披著藍色長袍的人忽然現身,僅憑一己之力停下了戰爭,並且關閉了所有的門,讓世界恢複了原狀,隻是那個人將一些生靈錯誤地關進了不屬於他們的世界中。


    這裏所有的異族都是這麽來的,這個故事被流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裏一開始真的沒有精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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