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玹呢喃著叫出她的名字,而那個女孩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而是警惕地看著他清冷地問:“你認識我?”


    怎麽可能不認識呢,我那麽珍視你,桑玹默默地想而後垂下頭去。


    繆泫輕咳著緩緩起身,他下意識遠離了桑玹問:“這是怎麽迴事,桑玹,你到底是什麽人?”


    本來對方撲上來時自己是想要動用靈力,但是那一瞬間體內的靈力似乎凝固了般無法調配,這種情況隻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使用了壓製技能,並且自己是被對方完全壓製;另一種是對方身上有什麽特殊的靈器,但是他是法攻係的無法使用靈器,除非他不是······


    桑玹沒有抬頭意識似乎要消失了,這是怎麽迴事?他的目光落在身上那些荊棘上,墨綠的蔓上血液的顏色很是紮眼,那是深褐色的,是毒!


    [掙脫很容易的吧,快迴房間。]弟弟的聲音不緊不慢傳來,他很慶幸這毒和那次的不一樣,這隻是針對精神。


    看著沉默不語的人,繆泫皺起眉:不會出人命了吧?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想要探一下他的鼻息,但是剛走到還沒蹲下時那人就釋放出巨大的靈力,接著那些荊棘支離破碎,當靈力膨脹帶來的光消失後,隻留下沿著樓梯的一條血跡之路。


    雖然見過不少血腥打鬥的場麵,皇子殿下還是不忍地皺起眉:怎麽流了這麽多血,他不會出事吧?


    “玫瑰,你把這裏清理一下。”他命令道,接著自己就順著血跡上樓,盡頭是桑玹自己的房間。


    他應該去問一句嗎?應該怎麽做,如果桑玹很危險自己豈不是在以身犯險,但是萬一他沒有惡意,剛剛那些不是他的有心之舉呢?


    “唉~”繆泫重重歎了口氣:這比應付政治外交還難,如果是朋友的話應該怎麽做呢?


    內心一番掙紮他還是決定先問一下情況,手緩緩抬起正要落在棕褐色的木門上,隻聽哢噠一聲,門把一轉慢慢向內遠去。


    “你怎麽在這兒?”桑玹開門是想去浴室那邊清洗一下,還以為這位皇子大人已經去找院長報告此事,結果一開門差點兒嚇了一跳,對方的眼裏為什麽有一種委屈的感覺?


    “你還好嗎?”繆泫看他的表情跟沒事人一樣,但是身上的校服已經被血浸的駭人,“需要我叫人給你治療一下嗎?”


    桑玹低頭看了看,挽起袖子向他展示:“我的傷已經好了,隻是衣服看起來有點兒嚇人。”


    “好了?”繆泫簡直不敢相信,真的全好了,那條略顯健碩的手臂上什麽傷痕都沒有,“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也隻能這麽問了,能夠壓製自己全部靈力,能夠迅速療愈,還是一個凡區的法攻係,這怎麽可能!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那麽接近自己的目的恐怕更不簡單吧?


    “我不太確定能不能告訴你,”桑玹扭過頭躲避皇子大人審視的目光,“但是,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你,而且相反的,”他轉迴頭很是真摯地迴應他的目光,然後鄭重其事地繼續說,“我很想守護您!”


    ???這人上一秒可是差點兒掐死自己啊,怎麽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繆泫一時有些摸不清他真正的目的,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對自己很危險,危險到必須逃離,皇子殿下淡淡開口沒了先前的溫和:“謝謝你,但是我無法相信你,我明天就會離開,希望在那之前我們能不再見麵。”


    說完,他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門輕輕關閉,桑玹撓撓頭,事情似乎更麻煩了,“身上好黏啊,還是先去洗洗吧。”他說著走到另一側浴室,手伸出正要觸碰門把,可是上麵忽然長滿了荊棘。


    “你是誰?”玫瑰語氣強硬地問。


    “一個和你無關的人。”桑玹的手淡定地落在荊棘上,他沒事,那個女孩事大了,因為荊棘連著自己的身體,火焰的灼燒感瞬間襲遍全身,製熱滾燙,那些荊棘不得不退卻,桑玹若無其事跨進去,又探出頭對疼得咬牙的女孩嬉笑著說:“我可是要去洗澡,別偷看哦~”


    “誰會偷看!”女孩惱羞成怒吼道,心裏惡狠狠道:這個人必須盡早除了!


    桑玹頗為滿意一笑,關門落鎖,依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捂住眼睛,真是疼啊!仔細去看銀發少年原本赤色的眸子變成了深褐色,而且似乎在蠕動。


    [你就這麽想見她?]弟弟聲音冷淡道。


    桑玹閉上“眼”疼痛讓他反應有些遲緩,沒有聽出弟弟危險地低語,自己隻是用平常也許是更柔和的語氣迴應,【不見他怎麽能完成好任務呢。】


    “呃啊!”刺耳的痛苦尖叫響起,還好桑玹及時捂住嘴狠狠在手上咬了一口,嘴裏嚐到自己的血腥味,臉上濕潤有什麽滑下,滴答滴答——是血液從眼眶流出,而那本該是眼球的部位赫然有一隻球狀的蟲子在滾動著,它不斷從裏麵掏出新鮮的血液,桑玹疼的額頭冒出冷汗,他不明白弟弟為什麽這麽做,【弦?】


    [你就這麽喜歡她,喜歡到見到她才能好好去做任務?]桑弦語氣似乎帶著顫音,更多是無奈,哥哥就這麽喜歡那個女孩嗎?


    桑玹聽明白了,趕忙解釋,【你誤會了,我說的他是繆泫,不是玫瑰。】


    [繆泫?]桑弦讓蠱蟲停下了動作,[可我問的是玫瑰,和他有什麽關係?]


    【我以為你說的就是繆泫,畢竟我們的任務可就是他。】


    [......]完了,好像真的是誤會哥哥了,怎麽辦?桑弦沒了動靜。


    哥哥隻是無奈歎氣,起身去清洗自己,無論是多過分的事情,他都會也隻會是這樣默認原諒弟弟,誰叫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呢,可是弟弟似乎......桑玹衝著水發呆。


    他們兩人的思緒都迴到不到一小時前:


    哥哥拖著千瘡百孔的身體迴到房間鎖上門,扯下身份銘牌,而弟弟就在那一瞬間迅速交換。


    【我又活過來了,不得不說玫瑰的花刺是有些疼。】桑玹想起弟弟也曾被紮過,不由有些心疼,自己還總拿這事調侃他,心裏更難受了。


    [你應該慶幸這次的毒不一樣。]桑弦嫌棄地翻弄著衣服對哥哥說。


    【毒?玫瑰天生帶毒嗎?】桑玹不理解地問,他記得上次她是不小心露出了花刺和毒有什麽關係?


    桑弦翻弄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哥哥原來是這麽想的嗎?也對,她在哥哥眼裏就是天使般的救贖吧,[我不知道。]他冷冷迴答。


    【現在任務怎麽進行啊,弄得這麽尷尬都沒臉去見皇子了。】哥哥略有抱怨道。


    弟弟手裏擺弄著身份銘牌對哥哥繼續說,[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哥哥迫切地問。


    [我對你種個蠱來代替你的眼睛,我相信以你的精神感知力就算沒了雙目也能正常生活吧。]桑弦輕笑著說,他很希望哥哥接受這個建議,他早就想要在哥哥體內種蠱了,這樣才能更好的管住哥哥不是嗎?


    桑玹聽後也是猶豫不決,他知道弟弟不會害自己,但是能不能成功種下也是一個問題,畢竟自己的特殊體質也擺在那呢。


    ......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成功了,至少眼睛沒有白被吃掉,桑玹關上水從架子上扯下毛巾擦頭。


    [對不起。]弟弟的聲音突然傳來。


    拿浴袍的手頓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你說什麽?】


    [我不該那麽任性,還讓蠱蟲傷害你,對不起。]桑弦誠懇認錯。


    【沒關係,誰讓你是我弟弟呢。】桑玹笑了,就衝弟弟這樣的語氣,別說種兩隻了,就是身體裏全給自己種上蠱蟲,自己也心甘情願。


    桑弦可以聽到哥哥奇怪地笑聲,他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麽:就是因為你是我哥哥才這樣縱容我嗎?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可是,那些又算什麽呢?


    他的腦海裏滿是被親人背叛後慘死的人的樣子,他隻是感染了太多的黑暗,所以不得不躲避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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