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萊帝宮,淡然坐在正殿王座上的女孩擺弄著周身盛開的嬌蕊,發出不滿:“我的姐妹們行動還真是慢,現在都沒有把人全都帶來。”


    “你將他們都引到芸萊是有什麽目的嗎?”時洛依走來抬頭看向她問。


    玫瑰笑著迴應:“當然是統一戰線了。”真的以為大家很樂意服從帝國嗎?別傻了,有本事的話誰會甘心做隨從?


    時洛依表示不屑:“我看那些參賽的人多數甚至不如易家的大少爺,能有什麽用。”


    女孩起身緩緩走下來然後開口道:“越是有不如之處的人,越容易渴望力量,我們才能更好的利用。”


    “不過,白天逸那個人有點太不老實,得到身體後就離開了芸萊,現在也不知道在哪。”他說著眼神暗了下去,畢竟若是除了背叛者可就不是小事了,“亡奎之說因為他隻有靈魂,現在支配自己行為的完全是執念,我看,倒不如把他煉成傀儡,我們也能少一份威脅。”


    玫瑰冷笑:“他可算不上威脅,但他總是亂跑萬一出了事,我們可沒辦法進入下一輪。”


    “要不是聖靈司那邊的消息,我都不知道這比賽的規矩這麽苛刻。”時洛依冷聲道,在鏡像空間得到寶物並不是比賽的要求,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條件,一個小隊中少一人都會被淘汰,“還有個消息說最後隻能留下十個小組進入下一輪,我調查了一下還是無法確定是否屬實。”他說著為難皺起眉


    “不用管這些,保證我們自己就好。”玫瑰說著走向窗邊往外看去,今日就要結束了,“鏡像世界卻連月亮都沒有複製過來嗎?”她低聲呢喃,明明之前都能看到那輪銀月,那麽美好,就和自己幼時遇到的那個人,嘴角微微揚起,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在少女臉上出現,她的聲音低沉沒有了剛才的嫵媚:“幽冥說了,他是我的。”


    “玫瑰小姐?”時洛依忽然覺得大殿內的氣溫驟降,那個女孩的氣息發生了變化,不過時間很短,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恐慌。


    女孩轉過頭不解地看著他下令:“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去確定下一個消失區域在哪裏。”


    “……是。”男人行禮退下,從帝宮最隱蔽的側門悄悄離開,整個帝宮被玫瑰利用時空女神的遺落之物隱藏了起來,她可不希望有誰進來玷汙了這裏。迴到王座上的女孩單手撐著臉,歪頭看著高台之下,呢喃:“難怪母親向往這個位置,原來高高在上是這種感覺。”她笑了起來,空閑的手撥弄了一下耳邊垂下的藍水晶,籠罩帝宮的屏障閃出微弱的光。“雖然我不肯定最後的安全區,但芸萊帝宮的空間已經靠邪念來維持,就算這裏不是真的安全區,聖殿也無能為力。”


    一雙幽藍色的清瞳不知何時就在大殿之側注視著她:沒想到邪念居然還蘊藏空間之力。繆泫還想再多觀察些,可是萬間鏡突然出現,看到鏡中的場景眼裏滿是驚恐,立刻趕了迴去。


    幽冥基地,黑兔的房間,本來陰焰自己就應付吃力,現在陽焰也……“蝽線,保護好無法離開的蠱蟲,除了靈力我隨你們取食。”他低估了陰陽焚靈焰對自己的傷害,也高估了自己對修複力量的運用:可惡!他內心暗道,總是企圖用自己為引來掌控一切,導致自己忘了修煉原本的屬性。


    “弦!”桑玹知道召不迴來焚靈焰,便給弟弟設了保護,但星夜屏障也沒能建立起來就被燒光了,防禦的法器擲出也都被損壞,他慌張之餘幹脆上前去拉那個人,火焰確實對自己不會造成傷害,可自己也拉不動弟弟,火焰已經鎖定了他,“弦,你就不能想辦法自救嗎?”他責備對方道,拉著對方的手忽然一緊,身體傳來無法忍受的劇痛。


    桑弦一把把哥哥拉過來低笑著說:“真是好笑,我當然能自救,隻是擔心我的蠱蟲罷了,先麻煩哥哥幫我照料一下它們。”


    當所有蠱蟲全部寄生到哥哥體內後,他便推開了那人:用法則之力應該能擺脫焚靈焰……他內心猶豫。


    “陰陽焚靈焰,歸主!”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突然傳達,烈焰的氣勢隨之減弱化作兩團迴到主人手中。桑弦鬆了一口氣身體無法支撐倒下,“小主人!”


    “主人!”……幾隻化形的蠱蟲忙圍上來,繆泫接住他擔心道:“你還好吧?”


    桑弦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其實是沒有力氣迴應:差點又要死了。他露出笑容,不知道是在慶幸還活著,還是在興奮又找到一種死法。


    “我找人給你治療……”繆泫把他扶到床上,說著轉身要離開,桑弦一把拉住他輕笑:“用不著,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真的?”繆泫還是不太放心,看向蠱蟲開口下令:“蝽線你探知一下。”


    蝽線上前服從道:“好的,大人。”細絲從他指尖延伸纏繞上桑弦露出的手腕,不一會就收迴,“主人已經完全恢複了,大人不必擔心。”


    “完全?”緇夜很是震驚,“那可是陰陽焚靈焰啊,小主人你還真是難殺。”


    “……”繆泫責備地盯著他,桑弦笑出聲抬手道:“委屈你們了,先迴來吧。”一聲令下所有的蠱蟲又迴到體內,哥哥才一個挺身從地上起來,那些蠱蟲可謂讓他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生不如死。他自責地垂著頭緩緩靠近不敢說什麽。


    “我的好哥哥,你不表示表示嗎?”桑弦挑挑眉靠著床頭問他。


    “我……”


    繆泫拉住桑玹發抖的手安慰他,看向桑弦略帶責備批評道:“說起來你也有錯吧,桑弦。”


    “大人,我才是受害者,差點喪命也就算了,還損失那麽多蠱蟲。”桑弦不服氣地直起身反駁。


    那雙藍眸冷漠地盯著自己,自己也隻得妥協:“好,我也有錯,不該和哥哥爭吵,還激怒他。”


    “我不知道你們近來在爭什麽,但沒有下一次。”繆泫無奈且生氣地警告道。


    “知道了,大人。”兩人異口同聲迴答。


    繆泫見兩人也冷靜下來便起身打算去忙應該的事情,可被桑玹給攔下了,他有點困惑:“還有什麽事嗎?”


    “大人,你說好,解決完端木淩羽後要供我研究的。”弟弟開口解釋道。


    繆泫迴頭看向床上的人,“注意你的用詞,還有……”他打量了一番對方,俯身輕笑,“你現在有力氣研究我嗎?”


    “蝽線都說我完全恢複了,所以大人……”桑弦說著拉住眼前人的衣領翻身將人壓到床上,繆泫生氣地推拒他:“看來我的禮儀白教了。”


    “也沒有完全白教。”桑弦壞笑著調動靈力,這可是對方答應自己的,那就光明正大探知一番好了,手還未接觸到身下的人,微光一閃,人就消失了,“傳送?”他低聲念道,然後憤怒地將手握拳砸在床上,“居然敢騙我!”


    桑玹看到繆泫脫離後很愉快地笑了起來:“大人又不傻怎麽可能把自己獻給你。”


    “他難道就不能看在我剛被你欺負後,稍微對我服從點。”桑弦迴身坐在床邊淡淡道。


    這話怎麽有點笑意?“好啊!”桑玹猛然反應過來,“你又利用我!”


    “是又怎樣,我的好哥哥,你那麽可怕,連親弟弟都下得去手,繆泫一定不會喜歡你。”桑弦笑道然後身體一仰躺在床上。


    哥哥走到床對側俯身看著自己,然後臉色陰沉冷笑道:“但我大概知道用什麽辦法才能殺了你,隻剩下我的話,他就沒得選了。”


    桑弦抬手壓著哥哥的後頸讓他完全靠近自己,然後在他耳邊輕笑道:“別忘了誰才是終結的持有者,你比不過我,桑玹。”


    “自以為是。”桑玹甩開他的手起身淡淡道,漠然走向門口離開了弟弟的房間。


    吊燈昏暗的光勉強照亮這個房間,睡覺對於桑玹來說基本可以不需要,翻來覆去躺了一會就煩躁起身,“又被他擺了一道,真是越想越氣。”他憤怒地咬咬牙。


    陰陽焚靈焰自己從小就開始修煉了,幽冥親自指導的,怎麽可能會到現在都無法掌控呢?“本質視角也是能被瞞過去的嘛。”他譏笑自語,不過是在使用技能的時候故意錯亂體內的靈力,就讓弟弟以為自己學藝不精,還真是容易。


    “可惜現在還不能殺了他,如果最後隻能留下一個人的話,我還是有私心的。”


    洛紮克爾的聲音帶著笑意傳入耳:你想留下嗎?


    “如果可以,誰不願意活著。”桑玹隻覺得對方的問題好笑。


    守護之神沉默了一陣繼續道:我教你幾道法則如何?


    “法則?”桑玹來了興趣,“好啊!”


    ……


    霓鹿的房間,慕容無孽慌不擇路意外來到了這裏,發現屋裏有人忙打了招唿:“冷敏笙,抱歉,這麽晚打擾到你。”


    “無孽大人,你這是?”他看到對方氣喘籲籲很驚慌的樣子感到奇怪,倒了一杯水遞給對方詢問。


    慕容無孽接過水道謝,一飲而盡緩了緩後解釋:“本來躲著那兩隻兔子就很累了,現在還要躲著孤獨那個小氣鬼,你們這個基地我真待不下去了。”他說著眼裏滿是委屈。


    桑玹他們也就算了,“囚大人為什麽要為難你?”冷敏笙不解地問。


    “這個……”慕容無孽移開視線,歎息道:“可能是我提到了仇皖苒。”


    “仇皖苒?”


    “就是害孤獨之神墮落的那個人類女子。”慕容無孽放下水杯輕聲道,“其實他到現在都放不下人家,我悄悄告訴你,別看他是以孤獨封為神明,事實上這個人在沒成神的時候是個……”他沒說完,肩膀傳來沉重感,一隻手就這麽突然壓上,耳邊傳來低沉危險的聲音:“是個什麽?”


    冷敏笙忙行禮相迎:“囚大人。”


    “這麽晚了,就好好休息,霓鹿,”囚異人對他迴應道,然後看向慕容無孽繼續道,“天使之神,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請教你呢,別打擾到了別人。”


    “孤獨,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慕容無孽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黑霧將自己包圍,早知道自己弟弟身邊都是這些瘋子自己應該多分些魂識過來。


    冷敏笙看到慕容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笑了起來,正巧他們消失後房門被敲響:“你還沒睡吧,冷敏笙?”


    聲音是南宮郯,他走過去開了門,“南宮少爺有什麽事嗎?”


    “給我幾張易容符。”他自顧自說,然後走進了房間。冷敏笙關上房門,抬手很快就用靈力做出了符紙,正要遞給麵前的人,結果那人居然倒了下去,“南宮郯?”手裏的符紙散落一地他也顧不得,忙蹲下身扶住那人。


    對方的長發垂在臉側看不到神情,他擔心地問:“你受傷了?”沒有迴答,隻是突然發現對方兩鬢長出了白發,“你?”


    冷敏笙驚訝之餘忙俯身靠近抬手撩起對方的長發,看到那張臉,本應是俊朗的麵容,卻布滿了皺紋:“是詛咒嗎?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很震驚也很焦急,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黑兔,“我去找桑弦幫你。”


    南宮郯拉住他用沙啞的聲音解釋:“沒用的,隻是涅盤期而已。”


    “涅盤期?”冷敏笙皺皺眉,將人從地上拉起攙扶到床上問。


    “我向幽冥提出的條件和你差不多,”南宮郯垂著頭說,“那時候的我作為南宮家最後的三代長老,權力被架空,他們知我無妻無子,無所依靠於是以養老的名義將我丟到凡區自生自滅。凡區動蕩不安,某日出門我就被一夥賊人打傷,從此生活無法自理,他們沒有派人照料,隻是讓我在床上等死。


    每一天我都在絕望中煎熬,這樣活著還不如死去,可是我還有很多遺憾,一直以來我都生活在聖區,有著南宮家的身份,身邊的一切都是虛偽的偽裝,我好像從未真的體會過世界,凡區雖然很亂,可是卻能體驗到真實的世界。在我打算用僅剩的靈力自殺時,幽冥他居然來了,他說我的生命力過於頑強很有趣,希望我追隨他,我對他說


    ‘隻要讓我能繼續體驗這個世界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然後他給了我一個神跡,讓我擁有自行迴溯的軀體,每百年為一個期限,我會有一個月的時間步入生命的盡頭再迴到開始如此循環。”


    “自行迴溯?”冷敏笙看著他忽然想到,“那不會是時間之神的神跡吧?”


    南宮郯點點頭。


    “就算是這樣,大人應該也有辦法吧,你這個樣子在比賽裏太危險了。”


    “所以我來找你要易容符啊,隻是身體變老,我的實力可不減。”南宮郯淡定且自豪道。


    冷敏笙轉頭手在散落符紙的地方一掃,易容符重新迴到手中,交給那人後還是覺得不太放心:“我還是去找大人說一下你的情況吧。”


    “大人已經夠忙了,我的事情就不要讓他再費心了。”南宮郯拒絕道。


    “可是……”


    “冷敏笙,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好嗎。”他打斷話且語氣冷厲地說。


    被這麽責備,冷敏笙也很生氣,自己那麽擔心他,他居然嫌自己多管閑事:“好,我不管你,行了吧。”他說完氣唿唿地坐到了床角背對著那人。


    南宮郯使用易容符變迴樣貌,沉默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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