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坐在他的三駕馬車之內,五天前,出使埃拉城堡的烏爾夫,終於完成目標,帶著一份信件迴到城堡。


    準確的說,這是一封試探信,雙方約定在靠近埃拉領地--同時也距離奧蘭城堡不會太遠的“丹堡”。


    丹堡是埃拉上位前作為王族成員的封地,管轄著上千領民,有一座百年石堡作為根據地。


    這地方算是中北英格蘭地區,叫的上名字的城鎮之一。


    奧蘭很重視這次會麵,同時也要保證自己安全。


    臨行出發前,他把所有屬下都叫到麵前,安排好每人勤務。


    “拉德?沃克”被命令警戒馬庫斯的邊境士兵,並沒跟來,奧蘭自己送去安撫男爵母親的那封信,隻是詐術,等騰出手來,就會壓兵過去。


    同時對於北麵耶葦郡的狀況,奧蘭也開始上心。


    目前這裏名義上郡伯為“厄爾,薩克斯”,以無膽小氣之性格而聞名於世,


    在他領內有不少維京聚落,厄爾伯爵無法驅趕,索性跟他們和平共存。


    沒想到後來收到奇效,留在這一郡的維京人,幾年前默契建立一種奇特的政治製度--“丹法區”。


    所謂丹法區,便是在不列顛島上--施行丹麥維京律法跟貨幣的地區。


    隨著主曆790年之後的北歐維京人入侵,到今天已經過了75年。


    殺戮,融合,繁衍。


    維京人中出現許多希望和平的人民跟首領。


    現在整個英倫三島上,丹法區主要位於中部跟北部英格蘭地區。


    這也是奧蘭忌憚馬庫斯手下真有不少維京武力的原因。


    自己如果出手,就要打的對方完全沒有反撲能力才行。


    否則不如靜觀其變。


    借著行會建立,奧蘭順便派領內的羊毛商人北上,一方麵想要將以後的羊毛交易,改成領主間的大規模貿易,再將貨物賣往經濟實力更強的南方。


    一方麵也是打探情報。


    “阿芒德?奧斯萬”則帶著四十人沿途來迴,查看有無可疑部隊想要攻擊自己,最後會在丹城會合。


    “昆桑?維傑”率領另一支步兵隊,其中還有少量長弓手保護自己,總共七十人。


    “南丁?維傑”則率領城中最精銳的輕重騎手,長槍兵,少量重步兵,教士等人保護奧蘭,這一支隊伍人數最多總共一百五十人。


    另外作為盟友的“加齊?摩爾”也要出兵五十人,把部隊帶到丹堡周邊,響應奧蘭。


    此時的英格蘭,地廣人稀,多的是拿幾把槍,統領幾十人就敢自立為領主的盜匪貴族。


    不是奪城之戰的話,幾百人的隊伍已經足夠強大。


    此次正式跟諾森布裏亞之王—埃拉見麵,奧蘭卻沒有如手下那樣緊張。


    雖說是國王跟男爵的階級,但差距沒有想象中那樣大。


    把此時七國加在一起,也不過前世記憶中英格蘭那般大小。


    埃拉隻是七王之一,整個諾森布裏亞八郡還有過半領地支持前王,使埃拉實力更小。


    這等力量跟威望的國王,放在南方法蘭克或者東羅馬,隻能說是公爵或者大伯爵。


    車輪壓過,馬蹄踏動。


    奧蘭的人馬從天空上看下,如一排黑色小點。


    馬車隊伍拉的很長,但井然有序,並不混亂。


    埃拉的手下也從奧蘭接近邊境時就開始掌控情況。


    沿路上,斥候騎手來迴,計時沙漏每走三格左右,就迴來跟大廳的埃拉報告奧蘭隊伍。


    主曆865年4月1日,接近中午十二點,天空晴朗多雲,偶爾有鷹鳥飛過。


    在後來的“不列顛諸王記”一書中,將此次會麵稱為--“丹城之誓”。


    “……若以地點而言,我稱它為丹城之誓,但若以更深遠的影響來論,我想給它賦予一個偉大稱唿,這是繼大帝之後,國境之人再次如此團結,共抗外敵,我願稱它為‘後亞瑟時代’的開端……”


    節選自不列顛諸王記-卷三,風起之篇。


    ……


    中午一點左右。


    來自達勒姆郡的奧蘭男爵,率領他的士兵跟使者,進入丹堡城堡大門外的露天廣場。


    此時丹堡上下聚集大量貴族,除了埃拉本身的親族外,還有他的宮廷臣屬,以及扈從。


    加上士兵,埃拉帶了兩百人進入丹堡,若把有戰鬥力的人分離出來,加上守軍,丹堡守軍接近四百。


    他們已經接受到指令,要是談不攏,那奧蘭男爵就會成為俘虜。


    可多數享受和平的貴族才酷愛打仗,丹堡的領民一點不想。


    他們昨天就把該做的事全都做完了,就連“播種”都是,今天沒有幾人敢在外麵走動,沒有幾個人敢在自己房子內大吵大鬧。


    此時的埃拉站在城牆上,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越來越明顯。


    臉上那一道道的折痕,都告訴他,“你已經不再年經。”


    看著白鷹旗飄揚,他生出感慨,長歎一口氣。


    “陛下,你怎麽了?”埃拉的妻子海安走近問道。


    “奧蘭的父親作戰勇猛,卻也從沒有讓我覺著有太多威脅,可你看這小子帶來的人馬,還有遠方那處,看到沒,加齊男爵的手下,短短幾個月,他就成為達勒姆郡最大掌控者,也許以後還能走的更遠!


    聯想到我自己,我跟你的兩個孩子卻是多病多難,四個女兒也無法分擔我的責任,所以我歎氣。”


    “陛下,我必須提醒你,是三個。瑪爾姆是罪人,這是教士跟貴族們都商議好的,也在宮廷會議上通過。”


    “後來不是查清楚了嗎?她並不是維京人派迴來的,她是逃迴來的!”


    “隻有神能知道發生什麽,但以她的美貌,維京那幫粗魯的蠻人會輕易讓他逃開,沒有用王女的身份去應諾什麽?把她送入修道院,便可以讓這些問題還有流言消滅。


    今日跟奧蘭見麵,最主要的是談論他如何支持你,而不是婚事。


    罪人的婚事不重要,但‘法理正統’可不能輕易地放過去,要讓他知道,他的主君是你,他的下一任主君是我們兩人的兒子。”


    海安充滿女人的善妒,可是她的“技巧”很好,保養得當,讓埃拉著迷。


    讓埃拉在床第之事時,還能感受自己的年輕力壯。


    且當年自己被貴族扶上台,屢遭兄長暗殺,海安有次為了救自己,差點送命不說,還流了一個孩子。


    海安的弟弟古列--也在戰場救過自己,並失去唯一的兒子。


    所以海安對瑪爾姆的迫害,埃拉隻能勉強保全,而無法翻臉。


    埃拉渴望擁有力量,可他跟兄長互相競爭,把整個中英格蘭變的虛弱不堪,不隻是失去爭奪七國霸權的機會,就連維京人也疲於應付。


    有時午夜夢醒,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半個月前,他試探性提出跟兄長和解時,那些支持自己的貴族,甚至自己的妻子,都激烈反對,甚至語帶威脅。


    那一刻埃拉懂了。


    自己是王,他們是“國王之手”,“王妃”,“實地貴族”。


    如果自己不是了,他們也能換一個讓他們依然享有相同身份的王上來。


    人心冷漠。


    埃拉心寒又憤怒,此時又碰到奧蘭第三次-派來談判的神父使者。


    於是,這位越來越憋屈的國王,準備要在人生最後時刻,扭轉局麵。


    在人生終點前,他要成為八郡真正的統治者。


    他要跟“麥西亞”還有“威塞克斯”,重新坐上談判桌,共抗維京人,共治英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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