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

    “晚柔?”很輕的聲音,就像夢囈一般。

    盡管哲雨叫的很小聲,他的音律很無力,但我還是聽見了。

    “哲雨,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真好!就在他昏迷12個小時的時候醒了過來,這遠遠超出了我的期盼,我興奮的凝望著他,激動的哽咽著。

    是我這樣的情緒嚇到他了嗎?隻見他迷茫的望著我,仿佛現在在他麵前的我是他所不熟悉的。

    “你……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受?”似乎想到了什麽,我不安的問道。

    他依舊用迷惑的眼神望著我,好象我噓寒問暖的對象並不是他。

    這樣的畫麵令我很難過,很自責,原來這些最基本的朋友之間的關懷我不曾適用在他的身上。

    是啊,記憶裏,我給予他的似乎隻有傷害與痛苦,我似乎一直在用他的情感不斷的刺傷著他……想到自己的言行,眼淚又傾瀉下來。

    “為什麽要哭泣,你的眼淚是在為誰而流?”哲雨沙啞的語調攜帶著淡淡的憂傷,“如果是因為我使你沒有和林子熙一起過生日而哭泣,那麽我很抱歉。如果是僅僅……因為……我……而流淚,那麽我想說的是這根本就不需要。

    雖然我依然那麽希望你的眼淚能屬於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個男生,但是我知道那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當你的眼淚你的笑顏早已經被林子熙擁有,你的心就已經容不下一絲一毫的空隙,殘留給任何人了……”

    “哲雨~!”我想說些什麽,卻被淚水瘋狂的吞噬著。

    “晚柔,答應我,除了林子熙以後不要在任何一個男生麵前落淚,即使是像這樣因為感激,因為內疚,抑或是其他任何原因都不要流淚了,好嗎?”哲雨靜靜的說道,欲伸向我臉龐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最後又落在了床單上。

    “恩,哲雨,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輕輕的握上了他的手,但血液裏流淌著什麽情感卻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或許更多的則是百感交集吧。

    他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但很快他的手也握上了我的手。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呢,即使做不了你生命中的主角,即使不能再守護在你的身邊,但你的笑容至少曾經為我而綻放,你的眼淚因為歉疚為我而流淌,這些將會是我生命中最美的迴憶,這些美麗的迴憶是你,晚柔!是你給予我的。

    因此,不要再說對不起,我很滿足很高興每當我開始想你的時候,我還能擁有這些美好的迴憶,這些永遠都會陪伴我的迴憶。”哲雨的聲音很輕柔很空洞,緩緩的語調猶如平靜的小溪。

    為什麽哲雨要說這些話安慰我,為什麽我對他的傷害與絕情他總是安靜的接受,卻從不抱怨從不反抗。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感到討厭,她就已經很壞了,難道不是嗎?可是為什麽哲雨還要喜歡,還要保護,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我難過的把頭埋的很深很深,不知道如何迴答他的話,更不知道如何麵對他。

    倘若一個人的心是透明的玻璃,那麽對於哲雨我的玻璃現在已經沾滿塵埃。

    “晚柔,你知道嗎?我想要你幸福,想要試著放手,想要試著不再保護。但是我知道因為很喜歡你所以這樣做會比較困難,但是我會努力,努力的等到有一天自己已經不再愛你了,已經可以將你忘記了。所以,晚柔,我也許會離開,如果我離開了,你一定要和林子熙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林子熙有多麽喜歡你,但我深信,他對你的感情絕對不會比我少,而且更主要的是隻有他能夠給予你幸福。”哲雨的眼睛裏充滿閃亮的液體,認真的凝視著我,繼續說道。

    “恩,我會的!嗚嗚嗚……哲雨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我抬起頭,正視著他,喃喃的說道。

    眼淚已經更放肆的在臉上流轉。

    哲雨含笑點點頭,這一刻的我們緊緊的握著互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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