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惋笑如輕不可聞地搖了搖頭,小聲的哽咽道,“幸好我反應快,身子一扭,躲了過去,可即便如此,她的指甲還是重重的將我大腿內側給劃傷了!”


    聞言,皇後娘娘麵色一緩,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如果到了最後卻是在這個刁奴的手中毀了清白,那可真是要冤死了。而與她的反應截然不同,剩下的姨娘和各姐妹卻是極其失望的撇了撇嘴。


    動作即便是非常的輕微,但還是被“傷心”哭泣的惋笑如成功的給捕捉到了,頷著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惋笑如心中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可惡!”皇後娘娘的心放到了肚子裏之後,滔天的怒意便不可遏製的席卷而來,隻見她危險的眯了眯鳳眸,這等下作陰狠的手段居然敢明目張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操持起來,可真是隱隱地叫她動了真氣。


    咬牙切齒地擠出了這兩個字之後,惋笑如不動聲色,餘光一掃,隻見皇後娘娘陰沉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惋天雄的身上,冷冷的下達著命令道:“都出去,此事本宮必須嚴懲!”


    話落之後,惋天雄神色一凜,動了動唇,最終卻沒有再說些什麽,垂著頭,率先起身朝外走去。


    而黃湘則是一臉的苦澀,擔憂的望了一眼那被羽寧公主騎在身底下,正被猛揍著的杜嬤嬤,稍稍猶豫了幾息之後,隻好硬著頭皮,頂著皇後娘娘渾身上下散發出來那不容侵犯的鳳威,一步一迴頭,不甘心地朝外挪步。


    皇後娘娘不悅的一甩袖袍,收迴了視線,眸光流轉,掃了一眼羽寧公主後,抬頭,朝薑嬤嬤使了一個眼色,薑嬤嬤會意,趕忙走上前去,一邊拽著羽寧公主的胳膊,一邊勸慰的說道:“住手,公主,先起來吧,有皇後娘娘在,一定會為大小姐做主的!”


    羽寧公主小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隻見她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在薑嬤嬤大力的拉扯之下,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了身,可哪怕是站起身來了,羽寧公主也不忘黛眉緊鎖,抬起腿,又惡狠狠地揣了杜嬤嬤兩腳。


    杜嬤嬤趴在地上,如死狗一般,哼哼唧唧了兩聲,嘴角帶著幾縷殷紅的血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非常的狼狽,她這般的身子骨,又怎麽可能經得住羽寧公主夾雜著鼎盛的怒意,那狂風暴雨般的襲擊。


    “先將她抓起來!帶到外麵,聽候發落!”薑嬤嬤挑起眉角,向上一揚,鄙夷地掃了一眼杜嬤嬤,而後一轉頭,對身後的宮女吩咐道。宮女得了命令,立刻走上來兩人,臉色冷漠,徑直來到杜嬤嬤的眼前,及其粗暴的將她架了起來,拖著她就朝外走去。


    “母後,你可一定要為笑如姐姐做主呀!”羽寧公主冷冷地瞪了一眼杜嬤嬤的背影之後,卻是來到了皇後娘娘的身邊,抱著她的胳膊,左搖右晃,撅著小嘴,小臉緊緊地扭做一團,充滿了憤恨。


    “放心吧,寧兒!”皇後娘娘安撫地拍了怕羽寧公主的手背,柔聲安慰道,話音將將落下之後,隻見皇後娘娘的眼中不可遏製地閃過一抹厲色,那隱隱的怒意,即便是隔著一小段的距離,惋笑如也能清晰的感知到。一滴複雜的清淚自眼角悄然滑落,惋笑如微微垂下頭,半張臉都印襯在了陰影之中,神色忽暗忽明,那抹隱晦隱藏的是未知的動向。


    “薑嬤嬤,給笑如檢查一下傷勢,寧兒,我們先出去吧,在外麵等著!”皇後娘娘一轉頭,對薑嬤嬤說了一句,而後拉著羽寧公主的手,就要往外走。可羽寧公主卻是一步一迴頭,一臉擔憂的望著惋笑如,不願先行離開。


    惋笑如抬起頭,苦澀地咧了咧嘴角,艱難地勾出一抹清淺的笑容來,而後朝羽寧公主緩緩地點了點頭,見狀,羽寧公主咬著唇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是被皇後娘娘拉著,離開了內堂。


    “大小姐,讓我幫您看看傷勢吧!”薑嬤嬤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望著惋笑如,聲音中充滿了疼惜之意,忍不住暗歎了一句,這樣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命運卻是如此的多舛,還真是叫人心生不忍呀。


    聞言,惋笑如機械的轉過頭來,淚眼婆娑地望著薑嬤嬤,乖巧的點了點頭,而後感激的道:“有勞薑嬤嬤了!”


    不一會兒之後,薑嬤嬤陰沉著臉色,疾步走了出來,再次來到皇後娘娘的身邊,壓低了嗓音,如實稟報道:“啟稟皇後娘娘,大小姐的大腿內側靠裏的地方,有一條三寸左右的劃痕,並且隱隱帶著血絲。”


    “嗯!”皇後娘娘輕不可聞的點了點頭,負手而立,雍容的麵容上醞釀的是一場狂風暴雨來臨的靜默前夕,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威壓,直叫人隱隱透不過氣來。


    薑嬤嬤跟隨皇後娘娘這麽多年,當然最為明白她的心思,在為其分憂的層麵上,那也是一等一的貼心,隻見她二話不說,卻徑直來到了杜嬤嬤的麵前,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直接將她的手舉至到了眼前。


    眸光聳動,定睛瞧去,隻見她的指甲裏帶著斑斑的血絲,明晃晃地刺痛的人眼,明顯就是大力抓過去的時候,劃過嬌嫩的肌膚所造成的。


    “娘娘,您看,證據確鑿!”薑嬤嬤直接將杜嬤嬤的手高高舉起,而後一轉頭,看向了皇後娘娘,為了使眾人能聽的明白,看的清楚,她還刻意清了清嗓子,直接提高了幾度的聲調。


    聞言,皇後娘娘緩緩轉頭,幽深的眸光掃了過去,待看清了那抹殷紅之後,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狠狠地怒哼了一聲:“賤婢,你找死!”


    這種手段陰狠毒辣至極,即便說是喪心病狂也不為過,一想起宮中的那些狐媚女子,為了博得聖上的恩寵,無所不用其極,皇後娘娘就厭煩與痛心不已,如今這種恨意更是間接轉嫁到了杜嬤嬤的身上。


    “奴婢冤枉呀,奴婢並沒有對大小姐下手!”杜嬤嬤肝膽俱裂,迴過神來的她,撕心裂肺地叫喊了一句,然而就在這時,穿衣完畢的惋笑如恰巧款款地走了出來,這句喊冤的話入了耳,隻見惋笑如微斂著眼眸,嘴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冷笑來。


    聽到了腳步聲,杜嬤嬤轉頭,在驚見到惋笑如的那一個刻,她瘋狂的掙紮著,散亂了發絲,麵目猙獰,如困獸一般怒吼著:“是她,是她害我的,她叫我過去,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趁我不備,惡狠狠地劃向了自己的大腿,皇後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呀!”


    突如其來的吼叫,使得惋笑如渾身劇烈一顫,隨即驚恐地抬起頭,臉色蒼白,渾身瑟瑟發抖,樣子可憐極了。


    “住口!賤婢,笑如拿自己的清白做賭注,就是為了害你嗎?”皇後娘娘心中怒氣翻騰,風目一瞪,直接出言怒斥道。“賤命一條,你也配?”


    話落之後,杜嬤嬤登時就愣在了原地,是呀,這看起來太不合乎常理了,清白之身,與賤婢的一條賤命,孰輕孰重,隻要心智沒有問題的人,都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來。


    思及至此,杜嬤嬤寒從心來,唰的一下,從上自下來了個透心冰涼,機械地轉頭過來,瞪大了雙眼,駭人的望著惋笑如,隻見惋笑如臉上的神情驚恐無比,四目相對,但那澈清的眸底,卻是隻有絲絲縷縷的嘲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杜嬤嬤腳底一軟,幸得兩名宮女死死地架住她的胳膊,這才沒導致她直接跌倒在地,杜嬤嬤心中悲涼一片,看來惋笑如是鐵了心想要自己的命呀。


    “皇後娘娘,我……”惋笑如似笑非笑的眸光自杜嬤嬤死灰的臉上悄然滑過,卻是來到了皇後娘娘的跟前,委屈地抿著唇,紅著眼眶,哽咽到無法繼續言語。


    “笑如,你受委屈了!”見狀,皇後娘娘心生不忍,趕忙拉起惋笑如冰涼的小手,握著溫熱的掌心中,“你放心,本宮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惋笑如點了點頭,低垂著頭,肩頭微微聳動,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滴滾燙的淚珠悄然劃過那微微泛著冷意的唇角。


    杜嬤嬤剛才聲嘶力竭的喊冤之言,可以說,一點錯都沒有,不過在皇後娘娘盛怒之下的侵蝕,又有誰可能會細細揣度這其中的真假呢!黃湘趁機將奶娘給打了個半死,這仇,現在就用這忠仆的一條賤命來償還吧!


    “來呀!將這個賤婢拖出去……杖斃!”皇後娘娘溫和的目光自惋笑如的臉色移開,吐出的言語沒有絲毫的溫度,直接無情的宣判了杜嬤嬤的命運。


    “不!皇後娘娘饒命呀,奴婢是冤枉的!”聞言,杜嬤嬤短暫的愣怔之後,卻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個不停,額角青筋爆出,老淚縱橫。


    同時與她一起備受打擊的還有黃湘,隻見她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直接噗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鼻子一酸,瞬間便紅了眼眶,迷蒙的視線望著杜嬤嬤,心痛無比。


    杜嬤嬤是黃湘的陪嫁嬤嬤,意義與蘇媽媽對於惋笑如的一樣,長年累月下來,杜嬤嬤不僅單純是黃湘的心腹,感情卻也日漸親厚,有多少個孤獨的夜晚,輾轉難眠之際,陪伴自己的就隻有她,以慰寂寥。


    可如今……杜嬤嬤就要死了,她怎麽能不傷心欲絕,無盡的悲痛之下,前一刻還含在眼中的淚珠,撲簌一下,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與此同時,快速走上來了兩名侍衛,直接從丫鬟的手裏接過了杜嬤嬤,拖著她就朝外走去,杜麼麽的腿拖在地上,發出了尖銳異常卻又刺耳萬分的摩擦聲,所過之處,是深淺不一,觸目驚心的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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