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敬愛的大哥弄殘了你的雙腿又是怎麽一迴事?不會是在跟你這個弟弟開玩笑吧!”


    惋笑如眸光漣苒,鄙夷地一挑眉,淡淡地掃了一眼尉遲逸。


    “你……說什麽!”話音未落,尉遲逸眸色一沉,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渾身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全身緊繃,警惕地望著惋笑如。


    這件事極其隱秘,自己也是耗費多時才得以查出真相的,如今卻被她輕輕一言,直接道破,又怎能不叫他驚懼萬分。


    到底是敵是友,尉遲逸眸光閃爍不定,謹慎如他,竟隱隱滋生出了一股想要衝上去,直接扭斷惋笑如脖子的衝動。


    一時間相顧無言,詭氛如華貴麗影一般彌散開來,似有似無,縈繞期間,


    良久之後,還是惋笑如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幽幽歎了一口氣道:“此事是我無意之中,偷聽父親與尉遲軒的談話才得以知曉的。”


    為了使解釋更為合理,惋笑如隻好撒了一個彌天大謊,隻不過這個謊言,惋笑如多多少少,還有點刻意為之的意思。


    將相府牽扯進來,自己想要報仇,明麵上不就更顯的合情合理了嗎?


    果然話落之後,尉遲逸緊繃的神情明顯鬆緩了不少,但隻是瞬息之後,深深地疑惑便又彌散上了心頭。


    拋開自己不說,惋天雄這個老狐狸,不是一直在大皇子尉遲軒與二皇子尉遲卓之間徘徊不定的嗎!


    表麵上雖然貌似中立,可通過種種暗中跡象表明,雖然尉遲卓這幾年鎮守邊關,但他的母妃芸德貴妃頗得盛寵,自己本身又文武雙全,惋天雄實際還是更屬意他的。


    怎的如今突然調轉槍頭,竟然不聲不響地跟尉遲軒混到一起去了。


    眼中閃過一抹猶疑,尉遲逸抬起頭,深深地打量起惋笑如來,其實就內心之中來講,他並不是不相信惋笑如,隻是覺的這事不太合乎常理。


    隻見惋笑如麵色平靜,就連眸中都如一灣清澈的泉水一般無波無瀾,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破綻來。


    如今的她在情緒上的拿捏早已經如火純情,尉遲逸就是探究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半分的不妥來。


    隻好暫時將此事擱下,尉遲逸眸光微閃,緊接著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不是很喜歡尉遲軒的嗎?”


    這句話尉遲逸問的結結巴巴,不知為何,心中竟莫名有些擔心惋笑如接下來的迴答。但這種心裏上的變化微乎其微,就連尉遲逸自己也沒察覺出有任何的異樣來。


    聞言,惋笑如深邃的眸光淡淡地在尉遲逸的臉上悄然劃過,清冷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飄來,十分的空靈:“喜歡尉遲軒的那個惋笑如已經死了……”


    此話不假,前塵的情早已經隨風埋葬,浴血重生後歸來的惋笑如滿腔之內,便隻剩下了無限的憾恨。


    尉遲逸嘴角輕不可聞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沒有說話,隻是不知為何,眸底一抹明亮的光彩一閃而逝,轉眼便消失不見。


    “怎麽樣,你到底考慮好了沒有?”惋笑如眸光流轉,瞅了一眼尉遲逸,直接出言問道。


    尉遲逸眸光閃了兩下,隨即儒雅的笑道:“什麽結盟不結盟的,我隻是一個殘廢的皇子罷了,隻要能安穩地度過餘生,便也知足了,與惋姑娘相交兩次,也算是朋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便是!”


    話落,惋笑如眯了眯眸,深深地瞅了尉遲逸一眼,暗道一聲,真是一個狡猾的狐狸,既不明確同意聯手,但又不拒絕給她提供幫助,模棱兩可,當真是給自己留夠了後路。


    “嗬嗬!”惋笑如不置可否,幹笑了兩聲,隨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樣去接尉遲逸的話音了。


    見惋笑如終於啞口無言,尉遲逸心情莫名大好,笑道:“走吧,看看那幾個人該如何善後,青玄是我的心腹,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就行,不用避開他!”


    惋笑如點了點頭,隨後二人並肩而行,微微垂著首,斂著眸,惋笑如狀似閑聊般地開口道:“過兩天,我就要去宮裏參加百花宴了,到時候沒準還會見到三皇子。”


    什麽?尉遲逸一愣,就連輪子在地上滑行的動作都稍有停滯,眸光不自然地閃了兩下,隨後才又恢複了自然。


    他這種訝然的表情自然沒有逃過惋笑如的眼睛,嘴角不動聲色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惋笑如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他這番表情說明此次的百花宴非比尋常,絕不單單是在時間上有所不同,這是其一。


    其二,如此隱秘的事,如果不是特別用心的去打探,又怎麽會知曉這其中的內幕?


    如此一來,什麽安穩的度過餘生都是假話,他根本就不像他自己說的那般的清心寡欲。


    即便他無欲無求,尉遲軒就會放過他嗎?答案很顯然,不會。這麽簡單的道理別人清楚,他尉遲逸自己更是明白。


    看來正式聯盟,統一戰線,是遲早的事兒。


    “今年的百花宴你還是別去了,不是什麽好事。”尉遲逸的眸光垂落在地上,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


    惋笑如佯裝一愣,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無辜的眨了眨眼眸,道:“為什麽?能參加百花宴可是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往年從來沒有我的份兒,今年難得有機會。”


    “你就那麽著急想找個如意郎君嗎?”尉遲逸突然停住了步伐,轉過頭來望向了惋笑如,不知為何,聲音中隱隱帶著幾絲的不悅。


    惋笑如一愣,隨即馬上便反應過來了,百花宴對於女子來說無疑是找一個如意郎君的最佳途徑,也難怪他會有如此一問。


    眸光閃了閃,惋笑如心中頓生一計,她轉而麵露難色,無奈的道:“尋找什麽如意郎君的我可沒有那個興致,隻是有些東西並不是我能拒絕的,但我又隱隱有些擔心,不知為何,總有一絲不好的感覺縈繞心頭,令我惴惴不安。”


    聞言,尉遲逸臉色稍緩,神情陰晴不定,猶豫了片刻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去見識見識也好,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在百花宴上大出風頭,否則……追悔莫及。”


    “哦?”惋笑如心頭一動,趕忙緊著又問了一句:“為何?難道這次的百花宴與以往的有什麽不同之處嗎?”


    見終於成功地套出了一些有用的訊息,惋笑如趕緊乘勝追擊。


    然而話音落後,換來的卻是久久的沉默,惋笑如微微皺了眉,隻見尉遲逸頷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尉遲逸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然而並沒有迴答惋笑如的問題,隻是淡淡地道:“快走吧……”


    惋笑如深深地瞅了他一眼,隨後非常懂事地閉了上嘴,沒有再次追問,卻是收迴視線,目光垂落於鞋尖之上,緩緩地朝前走著。


    雖然仍不知道百花宴的具體貓膩,但尉遲逸提醒的方向已然非常明確,總體來說,大家爭破頭,想要去搶那令人矚目的表現機會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次的百花宴自己不僅要去,而且還要帶著惋雨煙一起去,以她功利的心思,再有自己在旁斡旋,定能讓她在百花宴上大放異彩。


    隻不過惋雨煙能不能去的成,這其中還有兩個變數,一是惋天雄,另一個就是閔忠南。他們倆是知道真相的,必須得想辦法堵住他們的嘴才行。


    想到這,惋笑如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忽而停下腳步,對尉遲逸不懷好意的笑道:“剛才三皇子說,小女子有什麽事求你幫忙,盡可開口,不知此話還作數不?”


    尉遲逸一怔,也跟著停了下來,望著惋笑如,鄭重的點了點頭,道:“當著,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惋笑如眸光閃閃發亮,明媚的笑道,“小女子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求三皇子幫忙,而且此事非三皇子出麵不可!”


    “哦?”尉遲逸望著那抹燦爛迷人的笑容,仿佛是陷入了瑰麗的旋渦之中,有片刻的心神恍惚,下意識問道,“什麽事?你且說說看!”


    惋笑如眼中精芒一閃而逝,而後神秘兮兮的道:“聽說一個月前,南山城外的一個府衙,被劫走了一批官銀,而奉命督辦徹查此事的是三皇子的至交好友許風,並且這一個月來幾乎沒什麽進展!我說的沒有錯吧?”


    其實,惋笑如說的很婉轉,這個許風表麵上看,是三皇子尉遲逸的至交好友,其實但凡是知道點內幕的,都知道這許風其實是三皇子一係的黨羽,凡事都以三皇子馬首是瞻,這點事情,又怎麽能瞞得住重活一世的惋笑如。


    尉遲逸一愣,饒有深意地挑了挑眉角,忽而笑道:“你消息倒挺靈通的!”


    話落,惋笑如瞳孔微縮了兩下之後,便被很好的斂去了,神色一凜,繼續正題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既可以解了許風的燃眉之急,又可以減少一分我在百花宴上的危機。”


    頓了頓,惋笑如不動聲地掃了一眼表情認真的尉遲逸,才又繼續說道:“剛才那賊人說,是黃湘通過閔忠南的關係將他們從大牢裏弄出來的,本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反正這幾人現在在咱們的手中,不如劫官銀一事,就推在他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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