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瞬間冷凍凝滯,惋笑如一怔,隨即便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好似隱隱的布上了一層薄薄的寒意!


    “唉!你這人怎麽這樣……”惋冰凝平時驕縱慣了,此時依然看不清眼前的狀況為何,心中有氣,頓時柳眉向上飛揚。


    剛要衝著尉遲逸不滿的幹瞪眼,惋笑如暗道一聲不好,趕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壓下了她不可遏製的衝動!


    望著不近人情的尉遲逸,惋笑如依舊禮貌的,淺淺地笑道:“三皇子,如今我與四妹遭了難,多有打擾實屬無奈,可不可以……”


    “不可以!”惋笑如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尉遲逸毫不留情地給打斷了。


    尉遲逸隱忍著厭煩,他憋得實在難受,雙手死死的握住輪椅的扶手,下意識加大了力度。


    不管惋笑如想說什麽,他想也不想,便會直接拒絕,現在唯一的想法,便是這兩名女子趕緊滾下他的馬車,那便萬事大吉了。


    惋笑如皺了皺眉,眼裏隱隱升騰起一絲不悅,與那冷眸四目相對,頓時心頭一動,透過那堅強築起的壁壘,居然察覺到了無奈的悲涼與落寞的心酸。


    愣怔之下,惋笑如心生不忍,思及之間,又將不悅的情緒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三皇子,請你讓我把話說完......”深吸了一口氣,惋笑如又耐著性子道。


    “不必了!”熟料,尉遲逸根本就不給惋笑如任何的機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轉過頭,低沉地嗓音,衝著外邊高喊了幾聲,“青玄!青玄!”


    尉遲逸心中忍不住腹腓不已,這個青玄,叫他去抓副藥,居然能耽擱這麽長的時間!


    如果不是他的擅離職守,這兩個衣衫不整,非常奇怪的女人,又怎麽會有可乘之機,得以偷偷地溜了進來。


    青玄手裏提著藥包,一邊往迴走,一邊卻莫名其妙地打起噴嚏來,正尋思著呢,便隱隱聽見了尉遲逸喊他的聲音。


    青玄一驚,趕緊提息運氣,飛快來到轎前。


    一撩轎簾,撒目往裏端瞧,青玄頓時就傻了眼,本能地結結巴巴的道:“主子,這……這……”


    隻見尉遲逸黑著一張俊臉,雄眉緊蹙,眉宇間盡是憤怒。


    兩名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則是轉過頭來,無辜地眨著水潤的長睫,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望著尉遲逸即將噴火的眸光,青玄暗道一聲“不好”,當即頭皮發麻,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自從那次意外之後,主子的性子就變得陰冷沉寂了許多,平時最不喜人靠近。


    正在思緒之間,耳畔邊又傳來了尉遲逸低沉不悅的嗓音:“青玄,將兩位小姐好好地請出去……”


    聞言,惋笑如轉頭望向了他,隻見尉遲逸半闔著眼眸,雙臂環抱在胸前,向後一仰,微微靠在了輪椅的後背上。


    話說,泥菩薩也有三分的血性,自己好話說盡了,卻碰上了這麽一個冷血的家夥。


    惋笑如憤怒的小火苗,隱隱在眸底疏忽跳動著。


    索性把心一橫,既然軟的不吃,那就給你來硬的。


    思及至此,惋笑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冷笑,語氣生冷:“三皇子果真如此的不近人情嗎?”


    頓了頓,又自顧自地道:“想來以我們姐妹二人的這般尊容,如若此時真的出去了,胡言亂語說些不該說的話……那三皇子你的名聲?”


    話音未落,如雕像一般的木頭人終於有了反應,半斂的長婕倏然睜開,烏到發紫的妖豔瞳孔閃爍著銳利鋒芒,如利刃一般,直接朝惋笑如席卷而去。


    就在愣怔的功夫,惋笑如隻覺的眼前一花,一片碩大的陰影毫無預兆,直接欺壓了過來。


    緊接著,唿吸一滯,惋笑如的脖子被人死死的鉗製住,那種大力鎖候的力道,使她動彈不得,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惋笑如心頭一驚,瞳孔微蹙,瞬息之後,很快便斂去了那抹訝意之色。


    長睫微斂,惋笑如被強迫抬起頭,對上那雙冷如寒霜的冰眸。


    “三皇子,怎的如此不知憐香惜玉?”惋笑如笑得邪魅,挑釁地一揚眉角,“可是怕了不成?”


    “你……”尉遲逸危險地眯了眯眸子,神情陰鬱的得可怖,五指漸漸收攏。


    惋笑如不可遏製地皺了皺眉,喉嚨一緊,唿吸困難。


    尉遲逸探究地打量著那抹倔強不屈的眸光,純淨清澈,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反而隻有光彩奪目的異彩在閃爍不停。


    尉遲逸一愣,隨即便惱羞成怒,手中逐漸加大了力度。


    “額……”惋笑如額角青筋跳動,死死地抿著唇,胸腔之中有一種即將要爆裂的感覺。


    惋冰凝目瞪口呆,尉遲逸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低氣壓渲染著微微的寒意,使她心悸不已。


    “主子……”青玄心頭一驚,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惋笑如臉色憋得醬紫,陣陣眩暈感襲來,頭暈目眩。


    瞳孔緊縮兩下,惋笑如艱難地從齒縫間擠出了兩個字:“尉遲軒……”


    話落,尉遲逸如遭雷擊,渾身一顫,眯了眯眸,有片刻的愣怔,這個人,這個名字,是他用以鏤刻進血液裏,來此生銘恨的。


    不知不覺中,就連手上的力道也鬆懈了一來,趁這個空擋,惋笑如微微動了動,新鮮的空氣這才得以湧了進來。


    臉色有所舒緩,惋笑如暗道一聲“好險”,瞧他剛才衝動的樣子,還真有掐死自己的可能性。


    “嗬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相府的大小姐!當真是失敬失敬呀!”


    迴過神來的尉遲逸,仔細端瞧了惋笑如一會兒,終於認出她來。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無才無德,品行不咋地,卻又死死癡纏著大皇子尉遲軒的惋笑如,荒唐行徑,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曾幾度淪為笑談,要想不認識她還真的挺難的。


    尉遲逸口中說著失敬失敬,但眉角一揚,卻明顯彌散出鄙夷的神情來。


    惋笑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眸光垂落,落在了骨節分明,纖長如玉,但卻絲毫無意想要放開自己脖子的那隻手上。


    “三皇子,這……”惋笑如抬眸,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尉遲逸。


    隻見尉遲逸眸底戲虐的神情一閃而過,嘴角邊的笑容帶著嘲諷,毫無溫度,就那樣一瞬不瞬,神情未明的注視著惋笑如,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額……”惋笑如眯了眯眼,一時氣結。


    氣氛莫名詭異,一度陷入了沉默之中,讓人如坐針氈。


    半晌後,惋笑如突然眨了眨狡黠的水眸,魅惑地一笑,用隻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沉的道:“我……可以幫你報仇!”


    話落,尉遲逸一怔,隨即眸色翻湧,好像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表情瞬間陰冷。


    “你可知道,我的仇人是誰?”尉遲逸欺身向前,與惋笑如近在咫尺,涼薄略帶雄性的麝香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惋笑如並沒有忽略尉遲逸眼中濃濃的譏諷與隱隱的怒意,那屬於被嘲弄之後的憤怒。


    這也難怪,換誰都會嗤之以鼻,他的生死至敵,她的愛戀不渝,本屬於同一個人。


    如今在這種突兀的狀況下,她卻說,要幫他報仇,這難道不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嗎?


    “我知道!”惋笑如薄唇輕啟,想點點頭,奈何那隻手禁錮得厲害,她卻半點也動彈不得。


    一挑眼簾,惋笑如堅定的眸光迎視了上去,與其碰撞在一起,頓時火花四濺。


    尉遲逸幽深的眸子微蹙,深深地盯視著惋笑如,那一刻,聰明如他,竟也滋生出幾分不明朗來。


    是愛?是仇?是情?還是恨?真真假假,竟讓人瞧不清楚。


    尉遲逸眯了眯眸子,深深地瞅了一眼惋笑如之後,錯開目光,於此同時,鬆開手,輪椅聳動,不動聲色向後滑了滑,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咳咳咳!”惋笑如捂著胸口,不可遏製地咳嗽起來,好半晌,這才漸漸舒緩了過來。


    “你下手可真狠!”惋笑如臉頰發紅,微微抬起頭,不滿地衝著尉遲逸翻了翻白眼,那種淡淡的語氣,竟像多年熟絡的老友一般。


    尉遲逸一怔,眸光微縮,神色未明,隨即便恢複了自然。


    劍拔弩張的氣息驟減,青玄與惋冰凝非常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均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大小姐,您這是打算賴在我的馬車上,不走了是嗎?那用不用我把馬車直接送給你好了!”


    尉遲逸戲謔地挑起嘴角,若有如無深邃的眸光掃在了惋笑如的身上。


    惋笑如啞然,隨即老臉一紅,怎麽他話峰一轉,倒弄得自己像死皮賴臉,胡攪蠻纏似的。


    “俗話說,江湖救急,救人於危難!”惋笑如狡黠地眨了眨眼眸,隨即正色道,“我與四妹如今這般模樣,大庭廣眾之下,怕是出不去了,不如讓三皇子的手下,幫我們買兩身合適的女裝來可好?”


    話落,惋笑如將錢袋遞了過去,眸光微斂,還刻意掃了一眼懵懵懂懂的青玄。


    尉遲逸一愣,深深地瞅了她一眼,心中忍不住腹誹不已,真是個超級麻煩的女人。


    臉色難看的要命,但還是鬼使神差地朝青玄示意了一下,見狀,青玄深深地瞅了一眼自家的主子,暗道這太陽是從哪邊出來了?主子不但沒有生氣,居然還點頭應允。


    乖乖地接過錢袋,青玄在轉身離開的同時,卻也是犯了難,想他堂堂七尺熱血男兒,要到女裝店去買兩身女裝,這還真是叫他......很尷尬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青玄硬著頭皮,呲牙咧嘴,麵目猙獰,氣勢洶洶直接朝最近的一家女裝店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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