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銀河灑下銀霧,很久沒亮過的懷王府後院,今夜燈火通明,很是熱鬧,就像是個小趕集一樣。


    很多人都聚集在了這裏,湖邊的篝火點了起來,風羽率先拿著烤肉啃了起來。一群人圍坐著,包括侍衛、侍女和下人們。半年後倒是把這空蕩蕩的王府依舊打掃得幹幹淨淨,和離開時沒什麽變化。


    “這半年的時間,辛苦你們大家守著這王府了。”


    “殿下,這也是我們的家啊,守護它是我們每個人心甘情願的。”


    梅蘭竹菊四個小丫頭見到自家殿下終於迴來了,自然是高興地手舞足蹈的,各自拿出了最好的手藝烤著肉煮著菜。


    “最近家裏應該沒發生什麽事吧。”


    “這倒是沒有大事,不過有些時候我們幾個去買菜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


    “對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


    風羽自然是知道自己家門口肯定是布滿了眼線,這些都不是什麽事兒,他們又進不來,就盯在門口好了,自己又不會少塊肉,隨他們便吧,正好自己可能需要殺雞儆猴了。


    “沒事,沒人亂闖就行了,你們呢,隻要好好顧家,就和平時一樣就行了,外麵有我,本王的王府哪裏是好欺負的,放心好了。”


    “嗯嗯,殿下說得對。”


    大夥兒暢聊起來,其實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說起來更有家常風味,更貼近生活。夏天河也是跟眾人嘮在一起,來京城都一年多了,跟府裏這些人都能聊的來。夥計們知道他會武功高,但平日裏就像個老管家,對哪個人都好,真是個慈祥的老爺爺。


    兩個人離得近些,由著那些人去慶祝,聊起了天來。夏天河笑著開口:“殿下,這次迴來應該可以住些時日了吧,有什麽想法嗎?”


    風羽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嘴裏還剩著一根腿骨,“有什麽想法,順其自然唄,順道樹立一下威信,竟然能有人在我剛進城門就攔住了我,真是不給麵子啊。”


    “怎麽,殿下想要對他們動手了?”


    “外麵難,七殺的確深不可測,不過這裏可是京城,我不是老大,他也不是,在這兒,我可不會怕他半分,正好上次下毒之仇也該想想辦法報了。”


    夏天河想到那天晚上交手的那名強者,也有些皺眉。他的實力自己是知道一些的,怕是入道境內也是靠前的,而且還是天魔門的絕學,這個人不簡單。


    “這個人很不簡單,天魔門滅門不知何年,他怕是藏的太深了。”


    “隻要他還活著,這個世界就一定會有他的蹤跡,哪怕是再被隱藏的很好,也不可能完全抹滅,隻等他再次露頭的那一刻。”


    “哦,殿下知道了?”


    “不僅我知道,我推測,這個京城,知道他的人隻怕比想象中還要多。天爺爺知道藥王穀嗎?”


    夏天河沒想到會問自己這個,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藥王穀可是天下第一醫術門派,江湖人豈會不知。不過也避世多年了,如今很少有藥王穀的人出來走動了。殿下的意思是,莫非他和藥王穀有關係?不是說那場局是故意為之嗎?”


    “的確,但不過瞞一時而已,藥王穀如今沒有被連累就已經說明了問題了,他不會看不透,否則就不會讓七殺中的如此強者來追殺我了。”


    “這倒的確,魏王確有能耐,殿下離京不久,久久沒有處置藥王穀的旨意,他便有所懷疑了,可惜那兩個月始終找不到殿下的行蹤啊。”


    風羽倒是一臉嫌棄,絲毫不把當迴事兒。


    “哼,算他們走運,不然就讓他們知道一下鬼門的厲害。”


    “哈哈哈,有夜前輩在,鬼門可是千軍莫敵啊!”


    “這個閻絕便是醫聖雲崇的師弟,也是藥王穀避世的真正原因。雲爺爺說,當年閻絕隱姓埋名冒充普通人進了藥王穀,很多年都沒露出破綻,偏偏一朝露出蛛絲馬跡,就差點把藥王穀的高層給一窩端了。”


    夏天河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隱事的,不由得大吃一驚,“殿下是說,他一人幾乎斷了藥王穀的後路?”


    “可以這麽說,所以他與藥王穀是宿敵。雲爺爺畢竟救過我的命,正好算到一起去了。”


    “可是他可不好動啊,別說他的靠山是魏王,就是他那一身武功,也不是尋常人拿的下的。想要對付他,代價絕對小不了。”


    風羽歪頭靠近了些,依舊懶腰的躺在地上,“這世上最容易也是最難揣測的不是武功修為,而是人心。”


    夏天河沒能聽懂,“殿下這是何意?難不成要和那閻絕和魏王交心不成?”


    “嗬,跟他們交心?我爹娘的事說不準他們就是幕後罪魁,潛伏二十餘年,不大卸八塊就已經留情了,還有什麽好談的?我指的是,離間。”


    “離間魏王和閻絕兩個人的關係?可是那可是跟了他這麽多年的老仆了,隻怕是說不動吧?”


    “迴京的時候,秦霄給我說了句話,這閻絕未必就是真的幫秦君玨的,可能背後另有棋局,說不定玩兒的好的話,還能順藤摸瓜呢。”


    話說到這份上,夏天河也是領到了其中的意思。看來盛王爺是調查到了背後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了,這個秘密或許能讓那主仆一日反目也不一定。


    “看來殿下是有想法了,打算去南楚之前,把這件事落實嗎?”


    風羽不吭聲,他的確想做,但秦君玨根基深厚,摸不清到底有多少他的人在,閻絕更是武藝高超,問叔說過,整個藥王穀能勝他的隻有一人,以目前的水平來看。雲爺爺妥妥的在武絕榜前十當中,即便避世,榜上無名,那修為也覺得相差無幾,閻絕也不會弱。


    自己現在除了江湖上有點名聲和勢力之外,這京城之中對上他們兩人根本沒有勝算。想要離間他們,還得是個腦活兒啊!急不得,急不得!


    “怕是來不及啊,他們倆都不是省油的燈,閻絕能藏在眼皮子底下這麽多年,背後那人估計比秦君玨還難纏,連人身份都摸不清。看上去是對付一個,其實是對付兩個,甚至是對方就是那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漁翁。”


    “確實需要從長計議,這次江湖行,殿下著實將我們幾個老家夥嚇得不輕啊!這樣的險可不敢再冒了。”


    “天爺爺,您也不用太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再說了,我這麽有用,他們會安排好的,就像這次秦霄,一切都妥妥當當,我無非就是跑個腿而已。”


    夏天河不以為然,他了解風羽,表情和口頭上你是根本看不出來他是能有多麽從容和緊張的,小小年紀的眼力和演技確實是令人尋味。嘴上安慰著,實則自己心裏也在打鼓才是。麵對夜天,麵對上官家,哪個不是直麵死亡的,怎麽可能都能算計到!


    “京城不比江湖,敵人的江湖勢力終究有限,不是霸主,有自己的勢力和各方相助,自然要順手些。但京城水深,尤其是你並無什麽根基,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還是謹慎些好。”


    風羽也是讚成他的意見,自己這半年也是看到了不少自己差點兒沒命的場景,自然也是對這小命蠻在乎的。


    “也想著謀劃吧,估計得從南楚迴來再實施了,畢竟我做不到,得和大哥他們商量。對了,天爺爺,南楚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夏天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老三一直負責那裏的情報網的,不過成效並不明顯,戰亂之下,有些抵觸,不好下手。而且,和皇上的消息一致,好像南楚最近的確出了點事,斷了不少眼線。”


    風羽有些疑惑和思考,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成長起來,或許唐國會多了一個大敵,連橫是不可能的,合縱之術切不能被破。


    “能查到是怎麽斷的嗎?還有那邊的意外是江湖推動的還是有人往朝廷上引?”


    “這一點還需要進一步查實,不過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有些不太可能找出結果了。估計隻能是親自去看看了。”


    “也罷,不用浪費時間了,連朝廷的眼線都能斷的這麽幹脆幹淨,看樣子有點東西,牢牢把握暗探的消息和行蹤,看樣子對京城內部有些權勢,隻怕不會和秦君玨又有關係吧。”


    “所以,殿下是什麽打算?”


    風羽看著那滿是星星眨眼的夜空,格外的靜謐祥和。


    “不管了,先休息幾天,也不在乎快這一點時間。而且,我懷疑這件事可能是多方參與,西晉西夏會放任這麽個好機會嗎?讓那兩位長老也小心點,最近不要太冒頭了,鬼門離得不遠,消息路子會有的,不用著急。”


    “好。”


    小蘭遠遠看著兩人聊完,才小碎步跑了過來。


    “殿下,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剛剛您烤肉一身油煙,先去泡個澡再睡覺吧。”


    “哎呦,小蘭越來越會照顧人了哈,迴頭漲你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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