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扔掉鬥篷,抬起頭來,麵色枯槁,一道刀疤從額頭一直到右下巴,怪嚇人的,手上一柄雙手握的唐刀出鞘,寒光直直對上了插在地上的天門鎏金刀。


    “你也一樣不肯說出姓名了就是長成這樣,不知道今年多大年紀了”


    “葉雲,三十歲。”


    “哦,你倒是比那個尖嘴猴腮的實誠,三十歲,不老,不老,還行,出刀吧。”


    “我打架從來不看年齡,能贏就行,結果最重要,手段都是準備,怎樣都行。”


    長刀橫刺而來,安奕南亦提刀而上,沒有殷無道和猴臉男人的詭異招式,他們兩個人完全就是刀與刀的碰撞摩擦,眼神中隻有進攻,沒有躲避,刀鋒在空氣中炫耀,刀氣驚起了一地樹葉。這是霸者之間的決鬥!


    鬼冥穀穀主安素坐在看台上,看著自家兒子的這一戰,“這個叫葉雲的實力與南兒相當,但其刀法以前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了,頗有些意思。”


    武當派掌門卓不凡也是讚歎:“這種執刀的手法我也從未遇到過,敏銳性和攻擊性很強啊,力道很足,隻是在防守上麵不如人意。”


    “也許他用出這種刀法就是為了放棄防守。”


    安奕南的天門鎏金刀比葉雲的唐刀稍寬,招式上更顯霸道,但招式銜接上不如唐刀刁鑽快速,各有其優點,可是,葉雲雙手握刀便放棄了快的優勢,反而以霸道對霸道,但即便如此,他那種奇怪的刀法也絲毫不落於墨風刀法的下風。


    安素越看越覺得眼熟,難道真的是許久未出穀,不少東西都忘卻了嗎


    “寫意狂刀!”


    “修羅斬!”


    一黑一金兩道光芒從二人刀上散發出來,摧枯拉朽的力量對衝在一起,周圍的斷枝碎石都被粉碎,就像是刮起了大風一樣,唿嘯聲中兩聲大喝之下,兩把刀刀鋒緊緊咬合在一起,又是一波內力的比拚,台上的波動就沒斷過。


    就在雙方死拚之時,那葉雲突然反手從腰間一掏,一柄一尺長的匕首亮了出來,差點就割破了安奕南的喉嚨。


    安素一臉怒氣,狠狠拍了一下邊上的桌子,木製的桌子直接粉身碎骨,“放肆,我當是什麽絕世刀法,本還以為是不世出的高手傳人,沒想到竟是東瀛柳生家的刀術,你好大的膽子!”


    葉雲殘忍一笑,刀疤的滄桑臉很是惡心,“哼哼,怎麽,東瀛武功就是江湖敗類嗎還是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太過迂腐,見不得別人一點好啊!”


    天三封也不容葉雲這等人搗亂大會,放聲喊道:“我唐國武林大會,又豈會任由你東瀛武學撒野!”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拐棍老人從台下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頭發花白,臉上皺紋遍布,像是老樹皮似的,一隻腿腳感覺很是不靈便,還咳嗽了好幾聲,搞得旁邊的人都走得離他遠遠兒的.


    “天掌門,老夫記得,唐國武林大會一般參與者都是唐國武者,可是沒有說必須使用唐國武功吧,葉雲是唐國人,老夫可以證明,至於他用的是什麽,交流而已,不能因為自己看好的人不敵,就存心偏袒吧。”


    “你又是誰”


    “老夫不是什麽名流,人也長得難看,他們以前都叫我一聲枯木道人。”


    什麽,是他!


    此人年輕時也算是一代好手,後來因為自家兒子殺了人被官府要求償命,他接受不了兒子的死亡,從而練了一種名叫枯木迴春功的武功,麵容大改,幾近無人可識.


    幾年後的某一天,他滅殺了那家官府上下兩百七十六口人,無人幸免,後來被朝廷追殺,江湖上也下了絕殺令,都說他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在這兒出現。


    “是你,你竟然還活著,今日眾位江湖武者就要為天下除害,你決計下不了天山!”


    那老頭拄著拐棍,笑眯眯的雙眼繞著四周看了一遍,旁邊人都嚇得默默往後退了好幾步,底下年輕人居多,幾十年前這個人就惡貫滿盈,武功蓋世,誰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武功又達到什麽地步了,看著快死了,但難保證真假。


    “老夫無論能不能或者下山,這,是後話,現在,老夫隻想看著這江湖六公子到底有多厲害罷了。天掌門若是想動手,盡管來便是。”


    風羽看了一圈周圍,這種稀奇古怪的人還有不少,其中不乏高手,三十歲對二十五歲都能無所謂,想必也不會在意什麽名譽,臭名昭著也不在乎了。


    這葉雲用的應該是柳生世家的刀法,東瀛第一武術世家又豈是浪得虛名的,安奕南對他不了解,又不如他狠辣,很容易吃虧落敗。


    看樣子,就算剩下的四公子也都上場,他們也早就準備好了人來應對。那枯木道人的實力實在深不可測,風羽觀之不透,怕是天三封都不是對手,隻有老一輩的人出馬了,不知這樣的高手還有多少。


    難怪,秦君玨會親自前來,能夠廣羅這麽多強大武者的,怕是他自己的吧,這裏的官兵根本不可能攔得住他們,原來是場自導自演的戲,就為了給自己以後加大籌碼,不知道和這群人談合作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能夠讓他們聽命行事,這個四哥比自己原先預料的還要可怕得多啊!


    朝局根底深厚,手也伸向了江湖,這次能改主意讓風羽來拉攏人心,應該也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怕是隻因為不能殺罷了,否則秦君澤斷然不會多此一舉,如果以後能夠通過風羽來掌握軍權,他的大業就指日可待了。


    天三封是天山派掌門,思慮不能全憑意氣:這枯木道人的話倒是沒有機會反駁,此刻出手殺他,恐怕有些嫉妒心理的人會不滿,還是等到比武結束之後再動手不遲,可是,真的要等嗎


    他們有備而來,六公子在江湖威望頗高,如果當真敗了,隻怕江湖上有些人會蠢蠢欲動啊,他們的目的不是打敗我們,而是擾亂人心,誰能得利尚未可知,但對天下百姓絕非好事,該如何應對才好!


    台上安奕南和葉雲的決鬥還在繼續。


    台下風羽看清對方的來意之後,仔細思考了片刻,針對亂人心最大的機會無非就是年輕一輩頂尖的六公子而已如果不敗,或許還能幾大鼓舞人心,抵製妖魔,一對一可以針對,那要是打亂他們的陣腳呢


    兵法上曾經有過田忌賽馬的故事,下對上、上對中、中對下,可是無論自己這邊怎麽換人,他們也會是對應的人上台挑戰,無法改變,如果麵對的人能換一換的話,或許就不一樣了,畢竟實力境界也都差不多擺在這兒。


    台下人不能上去換,但台上的人未必不能換對手。


    風羽偷摸找出紙筆,簡短的寫下幾句話,捏成一團,雙指發功,砸向不遠處的冷清越。當然,你要是問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天三封的話,那就是一個字,怕,自己都上不去看台,紙團扔過去豈不是大家都看得見,扔給他徒弟就好解釋多了,反正也不知道是自己扔的。


    冷清越察覺到左邊飛來什麽東西,急忙轉頭看了一眼,手掌一張,便將那紙團拿在手中,朝著扔來的方向看去,但卻並沒有可疑人員,不知道是誰扔的。


    風羽的輕功身法可是不在殷無道之下的,如今又堪悟了第四重星羅密布,哪有那麽容易被發現,兩人之間也沒有可以的高手擋著。


    歐陽子璿當然也發現了自己的好姐妹臉色變了一下,開口問了一句:“清越,怎麽了”


    冷清越也不隱瞞,張開了手掌,慢慢打開了紙團,歐陽子璿納悶,也貼近看了一眼,隻見紙團上寫道:阻比武,難;勝,或有可能;獨贏否,可行排兵布陣。


    能排在六公子之中,二人不是傻子,立刻就懂了意思。對視一眼過後,冷清越收迴震驚的表情,從側方走上了看台自己師傅那兒,當著眾人的麵,沒有交出紙團,而是附耳告訴了天三封紙上的內容。


    天三封眼神中瞬間充滿了讚揚,好主意啊,自己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到,既不落武林正派的麵子,也不會比武輕易落敗,跟身邊眾人商議過後便有了決策。


    天三封站起身叫停:“台上兩位,先休息一下,我有話要說。枯木道人,我等商量了一下,對於你,我們不打算放過,但也不想影響武林大會的美譽,落了江湖正派的名聲,不如速戰速決如何”


    “你想要跟我打自己不要這臉當然可以。”


    “此戰稍後再行,我的意思是,他們小輩門速戰速決,大家所有人都稍微往後退一退,你們幾個,還有想上台挑戰的嗎不用浪費時間,等下還有正事要做,一起上吧。”


    歐陽子璿、冷清越、莫定軒三人即刻站了起來,“是。”


    天三封看著枯木道人,“您老要是手下也有人的話,一起吧,可以四對四,也是公平,否則,再晚,天就黑了,要是讓你跑了,可就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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