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魏武在夏侯惇的帶領下,向著長安方向而去。


    ……


    三日後,隊伍終於穿越了軒轅關,抵達了洛陽近郊。


    魏武與夏侯惇並肩騎行於隊伍的最前。


    這時,魏武輕輕勒緊韁繩,讓坐騎停下,他目光深邃地看向遠處洛陽城。如今的洛陽城依然是一片廢墟,隻剩下一片死寂和荒涼。被熊熊大火吞噬後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見,斷壁殘垣間,雜草叢生。


    然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洛陽城周邊那無數生機勃勃的農田。百姓們在這片土地上辛勤勞作,宛如一幅幅和諧安寧的畫麵。孩子們在田埂上追逐嬉戲,歡聲笑語迴蕩在田野間。


    魏武靜靜地望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不由感慨道:“世代雖殊,其揆一也。盛衰興亡,日出日落啊。”夏侯惇聞言不由笑道:“雲飛兄,你說什麽呢?”魏武反應過來,微微笑道:“沒什麽,我隻是好奇,百姓如此安居樂業,這洛陽城什麽時候才能重建?”


    夏侯惇神情嚴肅道:“恐怕還需許多年啊!那董賊大肆燒掠,洛陽周圍二百裏內盡成瓦礫。我治理這河南尹整整十餘年,才將這二百裏瓦礫改為農田!


    我到現在還記得興平元年大旱蝗災,我截斷了太壽水,形成了一個池塘,親自擔土,率領士兵種稻耕田,避過了最困難的時候,百姓皆受益。雲飛,那一年你幽州怎麽樣?”


    魏武歎息道:“那時我正被那鄒丹圍困在漁陽城內,所幸之前數年勵精圖治,城內皆有屯糧渡過了難關,可惜其他地方了。史官隻會在書上寫上,人相食,三個字!哎!小小三個字就是幾十萬百姓的命啊!


    元讓,你知道嗎?災荒之年,那公孫瓚在易京屯糧三百萬斛!三百萬斛糧食啊!夠一百萬人吃一年了!


    我殺人用刀,朝堂之上那些人說我殘暴不識聖人之道,妄加殺戮!而朝堂之上,有些人殺人不用刀,卻滿嘴聖人之道!實乃滑天下之大稽!”


    夏侯惇聞言長歎口氣道:“如今大漢……哎,罷了罷了。不說了!雲飛,走吧!這裏除了老朽將死之木,沒什麽好看的了。”魏武沒有說話,默默陪同夏侯惇帶隊向著長安方向而去。


    ……


    五日之後,隊伍便抵達長安。傅幹隨即帶著虎符印綬前往槐裏交給了馬騰,馬騰接到賞賜大喜不已,讓其部將龐德帶領騎兵護送魏武沿著秦直道北上穿過羌胡領地。


    這秦直道雖然已有四百年,但路麵依然寬闊平坦,甚至連一棵雜草都沒有!道路兩側,可謂風景秀麗。


    東邊,是連綿起伏的黃土高原,溝壑縱橫,山巒疊嶂。


    西邊,則是遼闊的草原,綠意盎然,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牧民正在放牧!


    沿途,還可見到許多廢棄的烽火台矗立於山巔之上。


    ……


    三日後,隊伍便抵達南匈奴和羌胡的邊境,龐德行禮道:“魏將軍,此次我就送您到這裏了!往後便是匈奴領地!您多保重!”魏武行禮道:“多謝龐將軍一路護送了!龐將軍保重!”


    “保重!”


    於是魏武便目送龐德帶兵離去。


    等他離開後,魏武看向韓龍道:“子長,讓右賢王和右日逐王過來!”


    “諾!”


    很快,去卑和右日逐王便快步來到魏武馬前,深行一禮道:“拜見魏將軍。”魏武翻身下馬,拉住去卑的手,指向遠處道:“右賢王,你看!前麵就是你們匈奴人的領地了!”去卑連忙行禮道:“多謝魏將軍一路護送,在下感激不盡!”


    魏武問道:“但這茫茫草原,你們的部落在哪裏?至少他們應該來迎接你!”說著便招了招手,弋門樊隨即將地圖拿了過來。


    去卑看了看地圖,指著一個地方道:“此處是美稷單於庭!左賢王劉豹的部眾便在此處!”


    魏武聞言笑道:“哦?劉豹?此人怎麽樣?為何姓劉?對了,此次大單於為什麽沒帶右賢王的兵馬?”


    去卑連忙行禮答道:“啟稟將軍,將軍有所不知,這劉豹是先單於之長子,其母親是漢人。所以他跟隨他母親的姓氏。並且他從小便跟隨其母親學習漢人文化,甚至還娶了一名漢人女子為王妃!左賢王反對單於入侵河東郡,故而沒有帶兵。”


    “也就是說劉豹是親漢的。”


    “正是!”


    “劉豹的王妃是哪裏人?”


    去卑聞言想了想答道:“初平三年,劉豹跟隨其父親,也就是先單於於夫羅前往中原內地,一隊騎兵掠奪了一支商隊,得到了一名貌美女子。原本是要獻給單於,結果被劉豹搶先看中,納為王妃。”


    魏武一聽這話,冷笑道:“剛才還說這劉豹親漢,怎麽還劫掠漢族女子?”


    去卑連忙解釋道:“一開始他確實跟隨單於掠奪中原,但自從娶了這女子後。隻要單於要出兵進入中原,他都反對!劉豹親漢人,主要還是因為這位女子!”


    魏武不由好奇道:“沒想到還有這種事?這女子也是了得啊!對了,她叫什麽名字?”


    去卑點頭答道:“聽聞是姓蔡,但具體名字劉豹不願意說,王妃也閉口不談。”


    魏武聞言不由一愣,心想:姓蔡,左賢王的王妃?不會是蔡琰,蔡文姬?


    魏武想到此處點頭道:“這樣!我親自護送你前往美稷!子長!子棄!你們帶領一百人護送右日逐王先前往劉豹那裏!告知其此事!免得出現誤會!左賢王如果宴請你們就接受,但別在那裏過夜!”


    韓龍和劉放齊齊行禮道:“諾!”


    ……


    於是韓龍和劉放隨即帶領一百軍士護送右日逐王前往美稷。


    ……


    三日後,三人便抵達美稷附近。


    遠遠望去,這美稷竟然是一座簡易的土城,城牆也就一丈不到。在美稷城外,是一片片肥沃的農田!農田間,偶爾可見牧民的氈帳,炊煙嫋嫋升起,與藍天白雲相映成趣,一片寧靜與祥和。


    ……


    這時,城牆之上,原本悠閑自得的匈奴軍士,突然看到遠處出現的漢軍,不由大驚失色,紛紛拿起武器。其中一人驚恐喊道:“快!讓百姓都進城躲避!快!你快去稟告左賢王!”


    一聲令下,匈奴軍士連忙吹響號角!


    城外的農田裏,原本忙碌的牧民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擾。便見那些婦女驚慌地抱起孩子向著城內逃去。而那些男人則跑入氈帳內,拿出彎刀和弓箭,背起老人跑向城門處!


    一時間,亂作一團!


    一些匈奴軍士則守在城門處,引導那些行動不便的老人和孩童,讓他們有序地進入城內。


    此時,左賢王劉豹手持彎刀衝出氈帳,大聲嗬斥道:“發生了什麽事?”


    話音剛落,便見一名匈奴軍士狂奔到他麵前跪地行禮道:“啟稟賢王!城外出現大量漢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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