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天都沒有吃飯。逼仄的小院裏,她一個人呆呆的靠著牆。老屋裸露的牆體,泛著淡淡的青色。沉澱著滄桑與古樸。

    她依靠著,像曾經靠在高永洲的肩頭,那些難熬的日子,風風雨雨,帶給她痛苦的同時,也有她男人帶給她的欣慰。可是,現在她的心愛的人啊,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一方白布的下麵,悄無聲息。

    距離她三步之遙的泥盆中,幾顆發著金光的火星,跳躍著,然後飛向更高的地方。泥盆擺放在正對著死者的頭頂,裏麵是來訪的親戚們寄給他的路費。希望他能走的遠一些,不要到他們家裏去串門。

    氤氳的空氣,散發著毀滅後廢墟的味道。

    老屋裏投射出一抹昏黃的光芒。裏麵的酒鬼們,開著彼此身體的玩笑。粗俗、鄙陋、肮髒甚至下流,這樣的句子給他們帶來的快感,讓他們的每根神經幾乎都尖叫起來。

    “切,你他媽的玩過女人嗎?”

    “靠,老子他媽玩過的比你見過的還多!”

    “切,你那玩意兒好使嗎?別告訴我是個騾子,哈哈哈……”

    “老子,有個外號你知道嗎?”

    “騾子嗎?哈哈……”

    “梁山群英會!”

    “什麽大雜燴?”

    “你他媽的這幾年是白混江湖了,是吧?梁山一百單八將,老子以前泡過的女人,一百零八個!”

    “切,你他媽的嘴上的功夫!敢說不敢做!”

    “老三,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咱倆打個賭!誰輸了誰拿一千塊!”

    映在窗子上,一個猴子樣的身影,脫掉上衣,重重的擲在炕上。“胖子,你拿著,一千塊。老三,你也掏出來。好,咱們的錢都放在胖子那兒。”

    “怎麽賭啊?”

    瘦子壓低了聲音,說完了賭規,之後淫笑著。

    嘁嘁嚓嚓~,像一群下水道裏的耗子傳來的聲響。

    不多時,老三從屋裏晃出來,齜著黃牙,“嫂子,你還難過哪?”

    『老三就是高揚的三叔,高永湖。一個地痞子,混了四十歲的人。頭些年販賣木材,發了一點小財,後來就坐吃山空,整天在賭場上胡混。』

    安然蹲著在泥盆旁邊,翻弄著一遝熊熊燃燒的冥幣。她長歎了一聲氣。

    老三晃晃蕩蕩背對著安然,“哧哧……”的對著牆角就方便上了。之後,哆嗦了一下,又晃到了安然的前麵。

    他盯著安然,仔細端詳著。一身黑色的裝束,肅穆的氣質中透露出高貴。清秀的麵頰,堅挺的前胸,絲毫不減當年他第一次見到的安然。一種成熟的風韻深深吸引了他,沒有少女的羞澀,卻有雪蓮般的高潔典雅。

    老三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嫂子,嘿嘿……。那個什麽,快迴去吃飯吧。忙活一天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啊。嫂子,走。進屋。”

    他的一隻手抓著安然的左臂。

    安然淡淡一笑。並沒有什麽反映,老三的手攥的更緊了一些,細弱的胳臂柔軟的讓他的心跳成倍的加速。激情的熱潮正慢慢的將他淹沒。

    善良往往會縱容邪惡。

    僵持了一會兒,“他三叔,你快進屋吧。我想再陪一陪他。”

    滔天的巨浪,迷失了理智的方向。高永湖抓住左臂,順勢一攬,將安然誘人的身體,攬入懷中。安然用力掙紮,但是她的身子被老三緊緊的捆著,動彈不得。張開嘴巴,剛要喊人,一張酒氣熏天的臭嘴和她香唇深深的結合成了一體。

    門口的三個人,大叫“瘦子,你完了!輸了一千塊哪!怎麽樣一個嘴兒一千塊舒服吧!哈哈哈……”

    高永湖是隻饞腥的貓,怎麽能善罷甘休。兩隻手在她的身體上遊走,心中的欲火不斷狂熱。卻讓這三個家夥叫嚷的沒了興致。“都他媽的把嘴閉上,迴屋去!”

    剛說完,他的右臂上一陣劇痛,急忙縮了迴來。一愣神的功夫,安然奮力一推,他的身體向後仰去,親密的摞在了高永洲的身上。他費勁的直立起來,不禁大怒,一個巴掌扇在安然的腮上。安然被扇倒在地。兩隻手捂著,嗚嗚的哭了。

    老三繼續進攻,將安然壓在身下。探到嬌乳的邊緣,撕扯她的飄著香氣的衣物。

    “啊!啊!啊!”

    “你叫的真好聽!使勁叫喚啊!”

    突然他的脖子被冰冷的鉗子夾住了,讓他的頸部感到窒息。他顧不上享用美食,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你……是……誰……?”

    “鬼啊!”

    “詐屍啦!”

    “救命啊!”門口的三個也嚇堆了。

    “老高,你放了他吧。他是酒喝多了,才這樣的。”安然哀求道。

    那把鉗子沒有吱聲。老三的脖子轉了180度,他看清了真相。根本沒有什麽鉗子,是高永洲的厚實的手掌。高永洲立在他的身後,像摘桃子似的,把他的腦袋扭了下來。

    老三的頭顱,骨碌了五六圈,停在靠近外門口的門檻邊,安靜的看著天邊氤氳的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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