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是在貴州的一個小山村裏麵,貴州這樣的山村是很多的。由於山形的複雜,所以隻有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開車稍不注意都有掉下山崖的危險。不過,雖然這樣的路上十分的危險,但是兩旁的青山綠樹,相間其間的靠路而建的磚瓦房、木房等,都是一道道的靚麗的風景線。時不時的,還有放牧娃牽著一頭老牛、趕著幾隻小羊哼著兒歌悠悠閑閑的場麵,可以說,能欣賞到這樣的能牽出迴憶的畫麵已經不多了。


    在城裏麵租了一輛奧迪的敞篷車,買了一些東西之後,載著佩妮,一路上兜著風的往我老家開去。佩妮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山和叢林,兩個多小時的旅途中激動的尖叫聲就沒有斷過。要是在我們那邊,鐵定要被人當成神經病。不過她在風中搖曳身姿的時候,我也是趁機大飽眼福啊,本來就和葉姐不相上下的飽滿,她跳動的時候上下搖晃,我很慶幸我們是安全到達了家裏麵,不然到了陰曹地府,我鐵定得給閻王爺哭冤屈去。


    我們的車能夠直接開到我家院子裏了,要是放到幾年前,隻有那種泥巴路,這種小車想開進去,那基本是不可能的。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得益於咱們社會主義祖國的政策照顧呀,所以我老爸老媽時常把社會主義的好掛在嘴邊不是沒有道理的,我時常把社會主義掛在嘴邊也是有原因的(有個成語叫做耳濡目染)。


    車子剛剛行駛到村口,就被村口的王大爺家所看到的。由於是敞篷車,所以正在院壩裏麵嗑著瓜子的王大爺一眼就看出是我來了,樸實的笑著和我打招唿道:“小飛迴家來給你爸過生(過生就是過生日)來了,還帶了這麽漂亮的媳婦兒,小飛有出息咯!”


    我咧嘴一笑道:“王大爺,等一下去我家裏麵吃飯哈!”


    一路上都有村裏的人與我打招唿,而朱佩妮臉上一直掛著喜悅的笑容,因為人家每次過來打招唿都誇她漂亮、誇我娶了個好媳婦兒什麽的。女人呐,十個有是一個是禁不住誇的。她那驕傲得尾巴都快要翹上天了,看得我也是直翻白眼。你說要不是咱們慧眼如炬,你哪有機會走進咱劉家屯嘛!


    “看到沒,以後你要是不好好對我,把我弄丟了,你就自己找地兒哭去吧!”她一臉得意的翹嘴對我說道。


    我從來都是秉承好男不跟女鬥的原則,於是就附和她道:“是咯是咯,我們家佩妮最漂亮了!”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我家的門口不遠處,遠遠已經看到了好多的親戚朋友過來祝賀的。


    雯雯那小妮子,眼睛賊亮的就捕捉到了我們,然後激動的大聲說道:“爸,媽,哥哥嫂子迴來啦!”


    喊完之後,則是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也不管我身上拿著的這些東西,直接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兩隻手環抱著我的脖頸,雙腳夾著我的腰,興奮的說道:“哥,我好想你喲!”


    而我呢?除了心裏麵默默的掉淚還能做什麽呢?提著大包小包的有十多袋,身上還穿著有些厚重的秋裝,雯雯這麽縱身一抱,差點讓我是骨頭都散架了。反正是感覺到腰部一陣高壓,壞沒壞我也不知道。


    “雯雯,你再這樣想老哥的話,我下半輩子就得在輪椅上躺著了!”我的聲音引來了旁邊的父老鄉親們的一陣哄笑聲,雯雯才有點注意到自己的行為有點過激,臉臊紅了起來,可是全然沒有想要下去的意思,讓我心裏麵那個鬱悶啊!老妹,你這是想要謀殺親哥啊!


    還得老媽趕緊的湊上來對著她數落了兩句,雯雯才算是戀戀不舍的跳了下去,剛一脫身,我就果斷的化身為一個需要保護的小雞一樣,躲到了老媽的背後,又是引來了一陣歡笑聲。


    而一旁的佩妮,臉上伴隨著淺淺的紅暈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散過,讓三大姑八大姨的讚歎聲就沒有斷過。


    “哎呀,小飛你有福了,找了這麽一個仙女似的媳婦兒。”


    “大妹子,咱們家小飛要是欺負你,你就給我說,從小他最怕我們了。”


    “小飛啊,要是你不能讓人家‘幸福’,那可以找我們幫忙哈!”


    “小飛,你要是不幫我也物色這麽一個,我跟你急!”


    幾個兒時的玩伴也是過來瞎起哄,被我一輪拳頭雨給轟下去才老實了下來。


    最後,我走到了麵色比較如常,身體有些蹣跚的老爸麵前,然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喊了一句:“爸,生日快樂!”


    老爸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仔細的像是不認識我似的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後又撫了撫他的老花鏡,在佩妮的身上打量了起來,眉頭毫不掩飾的皺了起來,看得我心中一緊。


    老爸這是……


    隨後老爸又看向了我,不鹹不淡的說道:“迴來就好。”


    然後頭也不迴的走進了裏屋,也不管親朋好友些的詫異的眼神。而此刻的我卻是非常的清楚,每次當老爸生氣的時候,都會一個人走到一邊去。


    這讓我心裏一沉,老爸他……他是對佩妮不滿意麽?


    我看向了佩妮,她似乎也是看出來了我老爸對她的感覺,身體有些僵直的站在那裏,極力的使自己保持著不難過,可是我從她的一晃而過的失神的眼睛裏,看得出來此刻她心裏的委屈。


    “大家都玩開心一點哈,今天都開開心心的吃。”我對著大家笑著客套了一句之後,場麵也是有些迴暖,大家都才是該幹嘛幹嘛去。


    我走到了佩妮的旁邊,伸出了我的左手和她的右手緊緊的相扣著,輕聲的安慰道:“別怕。”


    站在一旁的老妹也是知道怎麽迴事,臉上露出了擔心的神色。而老媽呢則是對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走樓上去。


    我拉著佩妮,就跟著她走了上去。


    一進屋,老媽留著她的背影給我。


    “飛啊,要不……你和佩妮今晚迴去吧。”老媽聲音中夾雜著無奈與不忍,我知道,她也不想這樣。


    我明顯的感覺得到緊貼在我身旁的佩妮的身體猛地一抖,她的手心的汗也打濕了我。我輕微的用了下力,想讓佩妮放下心來。


    “媽,要不……我們明天再走,今天不急。”我還想做著最後的掙紮,此刻我的心已經揪成了一團。


    老媽轉過身來,有些歎惋的看了看我,又帶著幾分憐愛的看向佩妮,最後才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你老爸那個倔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先走吧,今年過年就不要迴來了。”


    我聽到這裏心裏狠狠的一疼,拉著佩妮的手更加的緊。我知道老媽的意思,此刻我很想衝到老爸的房間裏對他說“我這輩子非佩妮不娶”什麽的大話,可是我終究還是沒能下定這個決心。我還是被封建的三綱五常給鎖住,不想違背父母的意願,說好聽一點叫孝順、難聽一點叫軟弱。


    給老媽道了一聲離別,我已經能感覺得到佩妮已經到了眼角的淚珠,也沒有再逗留,給老妹交代了幾句,然後給鄉親們講公司事情多,忙,就先走了。隨後頭也不迴,行色匆匆的開著車就出了劉家屯。


    佩妮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簌簌的嘩嘩落下,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心頭,讓我也感覺不是滋味。


    將車停靠在了一邊,給了佩妮懷抱,她靠在我的懷裏,傷心的痛哭了起來。


    口口聲聲說愛她,為何總讓她傷心流淚?


    連夜趕迴了家裏,佩妮靠在我的肩膀上,沒有一絲的精神氣,我扶著她迴到了房間,將她輕輕的放到了床上躺下,然後我躺在旁邊,把她放在我的懷裏,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腦勺。


    “飛,我們……是不是不能在一起了……”佩妮的發澀、充滿了害怕的話在喉嚨裏麵哽咽。


    “不要怕,我會說服我老爸的。”


    我努力的安慰著她,想讓她不要去多想。這樣的一個女孩,誰願意去錯過、誰願意看到她經常的啼啼哭哭?


    我很慶幸,遇到了她。也很感動,我們都彼此深愛著對方。


    愛情的悲劇隻有可能在男人不夠強大的時候才會發生,而我現在最真實的感受到佩妮的存在。


    老爸今天的態度,讓我患得患失起來:今天是老爸來阻撓我們都還好,要是明天換成一個其他人,我有實力去保護我的愛情嗎?我有能力去讓佩妮不失望嗎?


    別抱怨什麽父母不同意、社會的不公平,要怪,隻怪自己無能。


    寒意襲來,我緊緊的將佩妮埋在了我的胸間。


    一直在心中盤踞著的想法,終於再一次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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