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毒蠍,碧翅蟲,呦,還有千眼翼蜈,你身上貨色不少啊!”


    麵對群蟲圍攻,粗獷大漢滿臉從容,一邊笑嗬嗬地應付鍾無敵攻擊,一邊細數著那群蠱蟲的名字,端的是從容不迫。


    眼見自己身上蠱蟲近乎盡出,也無法觸及那大漢半分,鍾無敵眸中倏然厲色一閃,額頭皮肉驀地凸起,而後急速扭曲起來,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掙紮衝撞。


    不過頃刻功夫,鍾無敵額頭陡然破開,血霧噴灑間,一道金影從他額中掠出,帶起血色霧影,快如閃電地撲向那大漢。


    當那金影出現的瞬間,無論是鍾無敵還是粗獷大漢放出的蠱蟲,都是身軀劇顫,一個個好像失去了力氣,天空中的盡數吱吱吱地摔落在地,地麵上的直接肚皮一翻,翻倒著劇烈抽搐。


    那金影躥出之速實在是太快了,直至臨近那大漢身前半米,那粗獷大漢才猛然驚覺,又看見四周一眾蠱蟲的異樣,心頭猛然湧起一個念頭,立時麵露驚色,一邊運足真氣往前一掌拍出,一邊驚喝道:“金蠶蠱?”


    嘭!粗獷大漢畢竟是大乘巔峰的強者,掌勁強絕,一掌之威直接將金影拍飛。可是那蠱蟲倒飛數十米後,居然渾若無事地再次重現襲來。


    “你哪來的金蠶蠱?”


    麵對那細小金影,粗獷大漢滿臉震驚,更有絲絲縷縷難以壓抑的忌憚之色,全身真氣猶如火山爆發一般,震蕩著整條地道,旁邊的牛三山、馬汗血等人皆是站立不穩,左右搖晃地跌倒在地。


    那細小金影雖然是初一出現,就威壓諸多蠱蟲,但是麵對一尊大乘巔峰的全力爆發,終究還是沒能突破其真氣外放而成的壁壘。


    眼見那金影不停地在真氣壁壘外衝撞飛舞,粗獷大漢眼角肌肉急急抽搐,又是忌憚又是心驚地盯著鍾無敵,沉聲道:“小子,你到底是誰?為何會有這失傳千餘年的金蠶蠱?”


    放出這金蠶蠱,似乎對鍾無敵負荷極大,不過戰鬥了十幾秒時間,他渾身真氣竟然有被抽空的跡象,臉色蒼白地半蹲著,對粗獷大漢的叱問也是毫不理會。


    死死盯著鍾無敵,粗獷大漢眼神複雜,殺意、猶豫、懷疑等等情緒不斷閃過,好半晌,待得鍾無敵真氣耗竭,金蠶蠱自發遁迴其眉心,大漢才散去真氣,沉聲道:“當年毒皇與醫仙飛升仙界時,帶走了人間界最後一隻金蠶蠱,你……可是和毒皇醫仙有關?”


    鍾無敵盤膝坐著,素來淡漠的麵龐上浮起幾分譏誚:“你猜?”


    “我猜你mmp……”粗獷大漢差點一句髒話脫口而出,可是念及當年那對名震天下的夫妻,他硬是將這股衝動抑製住,而後瞪了眼剛剛爬起來的馬汗血等人,吼道,“傻站著幹什麽?繼續幹活啊!”


    “我tmd……”馬汗血也有想罵人的衝動了。


    *——*——*


    遺跡中,大戰仍在繼續,眾多修煉者明麵為了破壞諫海汲取地脈的大陣,暗中則是為了爭奪神器,都是不惜代價地與數萬兇獸激鬥在一起。


    而在整座地底遺跡的中央,安置有石棺的宮殿外,時遲殤也正在魚樂薇等人的護法下,靜心煉化著燭龍內丹。


    此時他已經初步煉化了燭龍內丹,兼之有鏡照魂印在,雖然沒能徹底將之掌握,卻也將燭龍本源的種種奧妙盡數映照於心。


    燭龍一族的天賦神通,是和僵無嫦一樣的掌控黑白!


    這黑白之道,看似是操控陰陽,實則是層層遞進,初期至多操控水火二力,但是隨著修煉漸深,可融入光暗二係的力量,等若身化日月,掌控白晝夜幕之變化。


    時遲殤本身就擁有不弱的水火二係本源,如今吸收了燭龍內丹後,他可以說直接跨過了神通的最初等,一躍到達中等水平,明悟到了光暗二係的奧妙。


    時遲殤本身就掌握了陽燃、幻陰、雷磁、山嶽、太虛、逆流、冥死七門術法,如今又添入了光暗神通,除卻鏡照魂印體積越發龐大,魂海中也摻雜了些許黑白二色。


    隻不過,隨著他的修煉,時遲殤的魂海也漸漸動蕩起來,他的魂海如今已有近千平米,這其實是其他鬼道修士到達真形巔峰乃至掌海期後魂海才能達到的麵積。


    以他如今的境界,哪怕有魂道為核,對魂海的掌控力度其實也隻有五六成,而此刻隨著光暗二力的融入,魂海內混雜的力量越發繁多,這也讓時遲殤越發難以掌控魂海。


    所以初步將火種融入魂體後,時遲殤果斷停止了煉化,此時他掌控魂海的範圍已經達到了極限,如果再繼續煉化,就無法掌控魂海了。


    瞧見時遲殤睜開眼睛,魚樂薇關切道:“怎麽樣?”


    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時遲殤點頭道:“初步煉化了。”說話功夫,他已經伸出手,掌心初時亮起一團光焰,繼而焰心一顫,光暈消散,黑暗顯現,將整個手掌蒙入陰影之中。


    一抖手散去陰影,時遲殤拍地而起,微笑道:“對我幫助不小,不過要徹底煉化,還需要些時間,這場大戰恐怕用不到這股力量了。”


    魚樂薇嫣然一笑,彎起的杏眸如若明月,透著勾人心魂的迷人氤氳:“沒關係,有幫助就好,你這位幼年摯友可是幫了大忙,迴頭要好好感謝他。”


    談及禾白少,時遲殤轉頭張望,看見禾白少正在人群前,拿著單反相機正不停拍攝著那群兇獸,看他滿臉興奮的模樣,儼然一副修煉界小白的模樣。


    看見禾白少這般模樣,時遲殤先前心頭那絲疑慮不由地悄然散去,搖了搖腦袋,暗暗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隨後徑直過去,揪住對方衣領,直接把他拉了迴來。


    “喂喂,我拍照呢,幹嘛啊?”禾白少猝不及防之下,往後一個踉蹌,而後狼狽地被他拽迴人群,不禁氣惱道。


    時遲殤先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離那麽近,真不怕那群兇獸突然撲出來咬你啊?”


    不等禾白少氣惱還嘴,時遲殤又是笑容一斂,滿臉凝重地抱拳致意:“本來不想說客套話的,可是還是得說,謝了,兄弟。”


    禾白少提著相機,斜著眼睛瞥他:“呦,遲殤你變娘炮了啊?居然還來這套?”


    聽他譏諷,時遲殤也是一樂,站直身子,隨手捶了他胸口一下:“跟你客氣下,還當真了,找揍是不是?”


    “我靠!你仗著自己是修煉者就欺負我啊?”禾白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氣急反笑,“真是長大以後就厲害了啊!還是小時候的你好,乖巧懂事……”


    魚樂薇本來隻是在旁邊笑吟吟地看二人鬥嘴,此時眼睛一亮,湊上前來:“他小時候是怎麽樣的?說說看!”


    時遲殤瞪大眼睛盯著突然“反叛”的魚樂薇,後者卻是撅起紅唇,一臉不滿:“幹嘛啦!以前問你,你每次都是搪塞我不說,現在遇到你小時候的朋友,還不讓我問啦?”


    幾人正在說笑時候,後方地道中忽然傳來陣陣腳步聲,時遲殤循聲迴頭,不多時,地道內已經走出大批修煉者,隻是相比於之前分頭行動時的意氣風發,此刻這群修煉者個個都是遍身血汙,腳步踉蹌,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大戰。


    待得眾人盡數走出地道,孫衛吸了口涼氣,驚歎道:“隻剩下這麽點人?”


    曹虹、宗勝、宋凱、魚樂薇等人也都是麵露驚色,先前分別時,每支隊伍都有將近兩百人,可是此刻迴來的這支隊伍,居然隻有不到三十人。


    雖然早知道破陣肯定危險萬分,但是此刻看到兩百人死的隻剩下不到三十人,眾人還是禁不住心頭震驚。


    此時,龍組的幾名s級異能者一起迎上前去,找到這支隊伍裏僅存的三位第十一等級,詢問起大戰經過。


    三個第十一等級恰好都是道門中人,時遲殤也都認得,鄒鐵衣、曲宇靈和宗理,道門的三位道子。


    他們三個都是元神初期,此刻看著卻是氣息微弱,鄒鐵衣和宗理還好,曲宇靈直接斷了一條左臂,右胸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窟窿,哪怕以秘法封禁傷口,依然不斷有鮮血流淌出來。


    沈忠園和青袍老道見到兩人慘狀,都是皺眉,不過後者冷著臉沒有動作,沈忠園見狀唯有笑了笑,走過去掐了個法訣,立時有滾滾靈氣從四周湧來,被他引入曲宇靈身軀,頓時那道窟窿停止了流血,且緩緩愈合起來。


    感到傷勢愈合,曲宇靈緩了口氣,疲憊道:“謝謝前輩。”


    “客氣了。”沈忠園笑了笑,轉身為鄒鐵衣和宗理施了個療傷的法術,隨後喚來道門幸存下來的其他幾人,一一為他們施法療傷。


    看著沈忠園在那兒幫人療傷,時遲殤托著下巴,好奇道:“你們說誰搶到了神器?”


    “還用說?”宗勝似笑非笑地看向明顯與鄒鐵衣、曲宇靈相隔一定距離的宗理,“多半是宗理了。”


    曹虹蹙眉道:“那稍後得小心,據傳諫海持有的三件神器都是天階瑰寶,宗理哪怕隻能夠初步動用,也可以擁有匹敵元神巔峰的戰力。”


    “放心,這不還有我們宗主和戴山主在麽?”孫衛笑道。


    瞥了眼正在交談的魚化龍和戴洲,時遲殤心頭微鬆,繼而搖頭道:“還是不能大意,天階瑰寶,數千年不曾出現過,誰也不知道到底威能具體如何,萬一魚叔叔來不及出手救我們,我們就隻能靠自己了。”


    “是呀!”宋凱點點頭,滿臉的謹慎,“道門也還有兩個天劫期呢,萬一他們擋住魚宗主他們,就危險了。”


    幾人正在交談,峽穀其他兩個方向也都傳來喧鬧聲,赫然是其他兩支前去破陣的隊伍差不多時候一起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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