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十九年冬天一別,距今已經四年多了,在這四年的時間裏,弘旭由當初的小不點躥成了比果兒還高的大個子,而康熙卻是明顯的衰老了。


    人的衰老是不可逆轉的,即使有果兒精心種植的糧食在,康熙還是會一天天老去,更何況果兒送到京城的隻有小麥大米等少量的吃食,康熙平日裏服用的更多的是普通食物。


    再加上政務繁多國事纏身,還有一幫不省心的兒子,這些原因夾雜在一起,讓時間在康熙身上有了明顯的痕跡。


    他眼角有了明顯的細紋,他頭上有了白發,雖然他眼神依舊明亮銳利,雖然他脊背依舊挺直,但時間這把刀確確實實正一刀一刀的在他身上刻下痕跡。


    胤禛站在無憂齋前麵,見他從龍輦上下來,等瞧清楚他的麵容,鼻子一酸,瞬間紅了眼眶。


    時光如梭,轉眼間他已經重生了十六年,原本以為這輩子有充足的時間讓他盡孝,但世事無常,這七年中他隻有半年的時間是和康熙待在一起的。


    一不小心,康熙已經老了……


    他抿著唇,快步走向康熙,待來到康熙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哽咽開口,“兒子叩見皇阿瑪。”


    康熙也在打量胤禛,四年多不見,這個四兒子身上的氣質更沉穩了些,而且……雖然黑了不少,但仔細打量,能發現其皮膚比從前好了許多。


    不過這個變化在此時並不重要,康熙聽著胤禛的哭腔,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平日裏的猜忌防備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此時他和胤禛隻是一對久未見麵的父子。


    這個他最出色的兒子,他最得意最成功的教育成果,許久未見,他甚是想念。


    “起來。”他聲音洪亮,彎下腰去攙扶胤禛,“讓皇阿瑪好好瞧一瞧你。”


    胤禛聞言,順從著康熙的力道起身,他忍著眼眶裏的水霧,擠出一個笑看向康熙。


    康熙認真看了他片刻,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怎麽變。”


    “皇阿瑪也沒變。”


    “老了。”康熙輕笑出聲,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視線越過他看向了他身後。


    果兒領著弘旭弘憬平安站在一米開外,見康熙看過來,往前走了幾步,跪地叩拜,“兒媳拜見皇阿瑪。”


    “孫兒孫女拜見皇阿瑪皇瑪法。”


    四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聲音整齊劃一,康熙視線在果兒身上微微停頓,然後轉到了弘旭身上。


    他早已經在信中知曉了弘旭的個子,但此時親眼瞧見還是忍不住驚奇,“皇額娘!”


    他有些激動的往龍輦後麵的鳳輦走去。


    太後已經下了鳳輦,瞧見胤禛果兒還有三個孩子,臉上也滿是激動。


    “沒變,果丫頭一點兒都沒變。”


    “小弘旭長這麽高了?哀家真的認不出來了。”


    “兒子也差點兒沒認出來!”康熙開口道。


    “太高了吧?!”這時,後麵騎著馬的十阿哥躥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弘旭上下打量。


    久未見麵,弘旭的個子成了眾人熱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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