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景色很美,是昨天懷夕沒看到的美。


    翠綠的荷葉輕輕搖曳在波濤蕩漾的池水上,橘紅色的黃昏漸漸鋪開,好像一顆巨大的鹹蛋黃般的太陽緩緩下沉。


    徐徐吹拂的晚風帶來絲絲涼意,伴隨著遠處哇哇叫的青蛙聲,讓在船上晃蕩的兩人忍不住沉浸在其中。


    因著黑澤陣說他可以陪著她一起,懷夕並不再阻止某人對她的動手動腳了。


    好在黑澤陣也清楚他們此刻是在船上,而不是在床上,隻是輕輕地將懷夕摟在自己的懷中,讓她仰躺在自己身上。


    “這一晃一晃的,真的好像在蕩秋千啊……”懷夕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小船帶給她的動靜。


    有一種……以前在樹爺爺的庇護下,被風輕輕吹過的感覺,枝丫一晃一晃的。


    和現在一樣。


    聽完懷夕的描述,黑澤陣輕輕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說,有一種在媽媽懷抱裏的感覺——這樣的話呢。”


    普通人不是都會聯想到這一方麵的嗎。


    背著他的懷夕,直接翻了個白眼。


    “我不是人,你在孤兒院裏長大,你覺得我會這麽戳你我的傷口嗎!”我懷夕是這樣的人…植物嗎!


    懷夕又想踹身後的人一腳了,最好將他踹下船!這人怎麽這麽欠啊!


    真讓人想打他。


    好似知道自己又被他氣到了,黑澤陣輕撫懷夕的胸口,幫她將體內的鬱氣唿出。


    “沒有的東西,我幹嘛提起它啊!”懷夕翻了個身,和黑澤陣麵對麵,當著他的麵對他白了一眼。


    “你也真是的……給自己找不快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懷夕頓了頓,“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這種……尋常人家……才會提起的話。”


    因為一開始便知曉琴酒的身份背景,懷夕在和小琴酒熟悉後,並沒有向他提起他的親人,哪怕後麵兩人在一起了,懷夕也還是沒有問起親緣一事。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


    結契,也是兩個人的事。


    他們都是成年人、成年(?)植物…至少人格成年了!


    能自己做主的事情,他們都會承擔起其中的責任。


    不管是懷夕,還是黑澤陣(琴酒),都有魄力接受兩人在一起後未知的未來所帶來的未知的結果。


    好在,兩人的愛情觀與正常的人有些不太一樣。中間七年的分別,並沒有讓懷夕和黑澤陣彼此之間的感情淡下去,反而越來越濃烈。


    分開,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這句話,在他們倆身上,完完全全地體現了出來。


    沒有人味的琴酒,因為懷夕的到來,都沾染上來些人味。


    而重新迴到黑澤陣身邊的懷夕,整個植物都鮮活了許多。


    ……


    咳咳,想遠了,懷夕將視線重新拉迴到身下之人的身上。


    黑澤陣似乎也猜到了懷夕剛剛的走神,所以哪怕他在懷夕提出這件事時,就知道要如何迴答了,但他還是靜靜地等待著懷夕意識的迴歸。


    “……以前不提,是因為這個世界也就那樣,我並不期待祂的後續發展,”黑澤陣還是小琴酒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自己那一眼望到頭的未來。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可是現實並不會就這麽由著自己的想法發展。


    所以,他其實並不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期待。


    哪怕後麵懷夕出現在他麵前後,小琴酒也隻是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多了一抹能吸引他目光的亮色。


    而現在提,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發生了改變。


    至於是何時發生的改變……


    可能是在懷夕重新迴到自己的身邊後;是每次迴家都可以看到有一盞隻為他點亮的燈;是推開門後,喜歡的人就在門後等著他……


    是……每天醒來後,愛的人就躺在自己的身邊,在自己的懷裏。


    黑澤陣對這個世界,開始有了越來越多的期待。


    所以,他改變了對組織的處理方式。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他不介意組織徹底消失。但他現在並不是一個人,他有懷夕,有有些愚蠢但忠誠老實的下屬,有還有點用的那群手下們。


    當然,讓他牽掛更多的還是懷夕。


    能讓黑澤陣猶豫的是,萬一事情全都結束後,懷夕還想來這個世界玩呢?


    在那個世界,那個屬於懷夕的世界,他並沒有太多的力量,他可能給不了懷夕太多,畢竟那是一個對黑澤陣來說,完全陌生的新世界。


    所以,他要將組織變成自己的,他要在懷夕還在這裏的時候,亦或是日後還想迴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將最好的給懷夕奉上,將她喜歡的都放到她的手中。


    “我看過一本書,上麵說,愛情最後的結局是親情。”


    “所以,我現在並不在意提起親情這件事。”


    ………


    ………


    可能是因為黑澤陣最後的那兩句話,觸動到了懷夕,所以……哦,你們是不是以為夜晚的夜生活懷夕會由著黑澤陣來?


    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們趕緊將你們腦裏的黃色廢料通通倒掉吧!怎麽這就聯想到了呢?!


    現實是——


    懷夕在吃完飯的時候,一個勁給黑澤陣夾菜,甚至從夾菜到碗裏,變為直接喂菜到黑澤陣的嘴裏。


    一步到胃。


    最後,前一天遺漏下來的所有剩菜,都被瘋狂喂菜的懷夕給喂進了黑澤陣的嘴裏。


    後麵,黑澤陣是吃著健胃消食片才成功‘活著’迴到他和懷夕在農莊的love&love小木屋。


    (懷夕:嘿嘿(抓抓頭發)我不是故意滴?(つд?)?)


    當然,最後的最後,夜晚火光四射的夜生活,懷夕還是由著黑澤陣來了。


    這算是她因為體內激素而升起的母愛泛濫導致黑澤陣胃脹的補償。


    ——


    “唔……阿、阿陣……夠了……真的夠了……嗚……不……要了……”


    懷夕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從兩人緊緊挨著一起的唇縫中一點點的泄露出來。


    “嗯,你還要,我聽到了。”


    黑澤陣故意歪曲懷夕的話,扭轉為自己想要的結果。


    本來他因為朗姆一事,就已經減少了自己和懷夕之間的夫妻敦倫。


    黑澤陣昨晚就開始有意識地增加美好的夜生活的次數。


    可惜,哪怕懷夕是隻精怪,她的體力也跟不上小別勝新婚的黑澤陣。


    無奈之下,黑澤陣隻是暫緩自己的行動,配合著懷夕開始了一天的休息。


    昨晚的黑澤陣,是遺憾的,是可惜的。雖然神情裏帶著吃上一次的饜足,但是多少還是覺得不夠。


    中午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吃得飽飽的黑澤陣,也沒想到,隻是那幾句話而已 就讓懷夕如此煽情地由著自己。


    黑澤陣紅著眼眶地看著身下的懷夕。


    黑色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夾雜著自己的銀發,黑色與銀色交纏在一起,很是吸引黑澤陣的目光。


    他心想:我家懷夕真是可愛,天真。


    下一次,再說上幾句惹人心疼的話,賣賣慘,他是不是就又可以吃到了美味的懷夕?


    雖然黑澤陣是在心裏問自己,但是看他的神色,恐怕是已經知道了答案。


    “懷夕,”


    嗯?


    女人的聲音飄忽,眼神迷離。


    好像因為前麵喊叫太多次,她不太能張開自己的嘴,隻能用眼神迷茫地詢問身上的人:怎麽了?


    懷夕覺得自己有些頭暈,明明她從不暈船,但是當下給她的感覺,好像自己是漂浮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中的帆船,隨著海浪的飄動而飄動。


    海浪突然的平息,讓帆船也跟著平穩了許多。


    被喚醒意識的懷夕,淚眼朦朧地看著在她身上主導著她的人。


    “嗯?怎、怎麽了?”


    懷夕伸出手,抱住身上之人的脖子,讓自己攀扶著他。


    黑澤陣的眼神不複之前的興奮與激動,連帶著手上的動\/作也平緩了起來,開始漸漸平和溫柔了許多,懷夕原先輕蹙的眉頭也隨之慢慢舒展開來。


    “懷夕,”


    黑澤陣定定地看著隨著他的撫\/摸而晃\/蕩的懷夕,眼神裏是對身下之人的柔和與愛意。


    ——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在黑澤陣越來越溫柔的撫\/摸下,懷夕開始主動地跟著黑澤陣一起。


    做那隻願意被洶湧的海浪包裹住的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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