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烏鴉的指令球嗎?”聶音突然問道。


    “喵?”江半藍疑惑地反問道。


    “在莫家鎮的平頂村,曾經流傳著一個傳說。那就是,烏鴉總是會選中村裏的小孩,讓他們做一些特別的任務。”聶音說道,“王雲小學的時候,就讀於平頂村小學。由於學生少老師也少,每個年級的孩子都在同一間教室裏學習,隻是教材不同罷了。”


    “十二歲那年,王雲走到校門口,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一個同教室的女生叫住了。她背著一個粉色的書包,顯得孤立無援。王雲知道,那個女生是班上的透明人,叫做羅莉,平時基本上不說話。這一次的交談,算是兩人的第一次。能和我一起去扣獎票嗎?羅莉當時問王雲。雖然不明就裏,王雲還是陪在羅莉的身旁,在學校對麵的雜貨店裏,買了一張獎票。那是一種很簡略的獎票,一張正麵印著十二個小圓球的紙板,背麵則印著中獎的內容。隻要將圓形的獎票,沿著虛線扣下來,你就能知道自己有沒有中獎。王雲知道,這種獎票是有一個破綻的,那就是,老板將紙板遞給你的過程中,他就已經看到了大獎的所在了。之後,老板甚至會想盡辦法,讓你扣出三等獎——兩顆軟糖,或著多謝惠顧。”聶音說道,“實際上,王雲是玩這種獎票的高手。羅莉剛買第一張獎票的時候,王雲就打斷了羅莉的行動,他甚至預測出了整張紙板上,所有一等獎和二等獎的位置。”


    “太謝謝你了。羅莉感謝了王雲之後,一共買了三次扣獎票的機會。沒想到的是,連續三次,羅莉都扣選了王雲認為沒有獎品的位置。太好了,羅莉似乎對自己抽到三次多謝惠顧,感到了滿足。不明所以的王雲,也沒忘了自己扣獎。他扣選出了一次一等獎,拿走了一把在陽光下閃耀的小水槍。”聶音說道,“迴家的路上,王雲就跟在了羅莉的身旁。因為他真的很好奇這一個,神秘的同教室同學,為什麽會專門避開大獎。”


    “終於,羅莉告訴了王雲,自己這麽做的原委。她說,某一天晚上的時候,她聽到了窗戶有響動。拉開窗簾一看,原來是一隻黑色的烏鴉,在使勁敲著自己的窗玻璃。見烏鴉似乎有什麽信息要傳達,羅莉鼓起勇氣,開始打開了窗。結果,烏鴉放下了一顆塑料球就離開了。羅莉打開塑料球,上麵就寫著一行指令——在老師的茶杯裏,加一顆糖。”聶音說道,“當然,羅莉在第二天去學校之後,猶豫了很久,都還是沒敢把糖加入老師的茶杯中。”


    “羅莉總覺得,自己違逆了塑料球的指令,會受到什麽懲罰。但是,第三天到來之後,羅莉的家人,和周圍的同學們都沒有發生什麽變化。唯一覺得奇怪的是,羅莉當時是學習委員,但是,老師已經持續兩天沒有讓羅莉收取同學作業了,後來,老師還找了其他同學來收取作業。”聶音說道,“第三天晚上,烏鴉又來敲窗了。這一次,羅莉收到的指令是,在女廁所的第二隔間,放一疊撒上辣椒粉的衛生紙。同樣的,羅莉也沒有聽從指令的安排。”


    “第五天早上,羅莉發現了不妥。原來,和自己關係非常好的班長,突然不認識自己了。她不僅不和羅莉打招唿,連羅莉用手在她眼前搖晃,她都看不到。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一點,老師之所以不和她聯係,也是因為完全看不到她。隨著時間的流逝,不認識羅莉的人越來越多,她真的成為了一個透明人,在教室裏似有若無。”聶音說道,“羅莉將一顆塑料球遞給了王雲,裏麵的紙條寫著,和喜歡的人一起抽獎三次,都是多謝惠顧。”


    “羅莉喜歡的人,是王雲嗎?”江半藍問道。


    “羅莉是承認了的。”聶音說道,“羅莉接受指令,完成了抽獎任務之後,她的人生也似乎有了改變。周圍不認識她的人,漸漸恢複了對她的記憶,開始與她交流。雖然,大家已經迴不到最初的熟悉了,但是,至少羅莉不再是一個透明人了。”


    “可就在羅莉完成任務的當晚,王雲家的窗戶,就被一隻烏鴉給敲響了。”聶音說道,“而烏鴉給王雲的第一隻指令球內容是,向那個自己在意的女生告白。”


    “次日,王雲將羅莉拉到了沒人的角落,對羅莉告白了。他很擔心地問羅莉,如果我按照指令去做了,還會被懲罰嗎?羅莉迴答他,應該就不會了。從那天以後,兩人開始了交往。他們考上了莫家鎮的中學,在不同的班級裏,度過了中學和高中,之後,他們就沒再打算讀書,迴到了平頂村。”聶音說道,“很快,兩人辦了一場熱鬧的婚宴,就正式成為了夫婦。可就在這樣的時候,兩人臥室的窗戶,又被烏鴉給敲響了。”


    “當他們再次取出指令球,看到裏麵的內容之後,羅莉就哭了出來。因為,指令球要求兩人,將第一個生下的孩子投入魔女湖。不這麽做,會怎麽樣呢?這是兩夫妻在當時,思考最多的問題。一直以來,王雲都在斷斷續續接受指令,做著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但是,這一次的問題就嚴重了,是要以兩人的孩子為代價。”聶音說道,“對此,王雲決定,不聲張自己妻子懷孕的事情,在家裏悄悄生下孩子,再投入湖中。他認為,孩子可以再生,但兩人不能因此出事。羅莉卻不認同這樣的方案,因為,她認為,烏鴉可以再次要求他們犧牲自己的孩子。”


    “就這樣,孩子在家中分娩了,是個女孩。當兩人給孩子取了名字——王嘉嘉之後,羅莉倒在了地板上,就這麽猝然離世了。當然,醫生認為,是兩人不具備接生的技術,才導致了羅莉失血過多而死。不管怎麽樣,王雲孩子一起,過上了單親爸爸的生活。”聶音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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