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自知他可並非誘餌,而是家主真正想要自己死呢。


    他環視一周,剛才來時,隻見有三人相接,礦場四周也未看到其它人等,不由問道:“此處礦場隻有你三人嗎”


    秦知漁笑道:“正是,此地乃我秦家機密,不可為外人道也。”


    “三位卻是辛苦。”王奇說道,在他想來,這若大礦場僅由三人打理,應是日夜操勞,而且靈礦深藏地下,挖礦實屬不易。


    秦野聽見王奇此話,哈哈一笑,說道:“哪裏哪裏,隨風大兄乃是有名的蟲師,隻要一聲令下,萬千沙蟲自會送上靈礦。”


    “咳---”秦知漁幹咳一聲,以眼神製止了秦野,她接著說道:“要說辛苦嘛,倒也算不上,隻是此地靈機較為稀少,修行不易啊。”


    王奇微微一笑,表示讚同,但在心中卻大為驚訝,沒想到秦家還有一位蟲師,所謂蟲師,便是修習的馭蟲之術,以上古靈蟲為自身之道,借而為引,以蟲身為已身,最後棄已身而蘊靈蟲之身,以成不死不滅之軀,也算是一條修行大道。


    三人又聊些常話,王奇見他們絲毫不提及靈礦之事,便問道:“秦管事,天色不早,可否把靈石取來,好教在下早些迴去複命。”


    秦知漁微笑不語,秦隨風也是低頭無言,唯有秦野聽得此話,嘿嘿一笑,說道:“長老,你有何本事,能拿得此礦,別到時候又送給了謝齊兩家,教我們三人白費辛苦。”


    前前後後三位長老被截殺,百萬靈晶拱手與人,他們怎能甘心。


    王奇臉色一正,說道:“你等莫非要抗命不成!!”


    秦野冷哼一聲,正欲說話,卻被秦知漁輕拂袖袍,止了言語,她微微一笑,說道:“怎麽會,我等亦是秦家弟子,隻是護礦心切,長老莫要在意,非是我三人不信任你,實是過往幾次失礦,令人痛惜啊。”


    王奇也不接話,隻是靜坐以待下文。


    果不其然,那秦知漁見王奇如此鎮靜,接著說道:“長老要拿此次靈礦,也非不可,隻需顯露神通,安了我等三人之心,長老以為如何”


    “哦!不知如何算是顯露神通”王奇星目半開,輕聲問道。


    “自然是以戰而勝,我秦野方能服你!”


    “我等也不欺你,以一對一,長老若能戰而勝之,不損分毫,自然可取了靈礦而去。”


    他們三人見秦爭年少,雖然也是煉氣後期,但哪能輕易信服,與其讓這人取了靈礦送與謝齊兩家,不如留著自己享用,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王奇哈哈一笑:“有何不可!”


    說完長身而起,大步向殿外走去,其他幾人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在幾座石殿中央,有處沙岩平地,其上不僅有風化之跡,還有裂痕處處,想來是平常練武之地,王奇於場邊停下,那三人亦是分列各處。


    秦野一躍而起,進到場地中央,躬身一禮說道:“秦長老,請賜教!”三人之中,他的修為最弱,便先來試試這位外事長老的成色。


    另外兩位礦場管事分立一旁,他們站的位置頗為巧妙,與秦野互為犄角,可隨時支援,以防不測。


    風沙漸起,天上星辰閃爍不定。


    王奇正欲步入場中,卻聞得有聲音傳來:“公子,這一場便讓與小曉吧。”在他身後,白曉彩衣飄動,看著場中身軀魁梧的秦野,笑道:“這等莽夫,怎值得公子出手。”


    秦野聞言色變,勃然大怒:“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他搖動身軀,變化戰身,直至兩丈有餘,手中一閃,現出一柄巨大戰刀,刀刃明晃,寒光四射。


    他們三人之所以不信任王奇,一是因為此子年輕,二就是在如此惡地,還隨身帶著侍女,一看便是貪圖享樂之徒,哪裏會把自己辛苦所挖的靈礦雙手奉上!


    想要靈石寶礦,也要有本事來拿!


    王奇微笑,止了前邁的步伐,說道:“白曉,不可大意。”


    “是,定不會落了公子的威風。”白曉昂首向前,站定場邊,看向那丈高巨人,突然展露笑顏,這一笑真是傾國傾城,那秀美卻稚氣未退的臉頰之上,竟顯出國色天香之意。


    三人心中一震,就連秦知漁麵上也生出驚豔之色,暗道果然是位美人兒,怪不得這位秦長老會被迷惑。


    白曉蓮步輕移,踏入場中,言道:“在下白曉,添為公子侍女,請賜教!”


    她這一步輕飄飄恍若仙子下凡,但在秦野眼中,自那女子踏入場中,身上就散出無邊氣勢,與此同時,在那女子身後,一道龐大天狐身影若隱若現,接天彌地!


    他麵現驚意,身上氣勢再漲一分,掌中戰刀驀然生出無盡寒光,一躍而起,向那女子斬去!怎麽也要先打了再說,自已乃是煉體修士,豈能被一個小丫頭給嚇住了!


    刀光如匹練,撐動萬千黃沙,刹時間,一道衝天龍卷在其周身形成,急速向白曉衝去。


    “黃沙練風刀”這是他的成名絕技,在這大漠之中更添威勢,以法力攪動億萬黃沙,自己藏入其中,不僅可護身,更能惑敵傷敵。


    驀然間,那龐大天狐自女子身後一躍而出,竟然到了現世之中!!


    接天九尾散在身後,神姿威赫,隻見它伸出前爪輕輕一劃,虛空之中便生出道道裂隙,把所有攻來的沙塵盡數消去。


    天狐微眯雙目,但在其中卻有光華幻變,仿佛有無盡輪迴生滅,隻看一眼,就讓人沉淪其內,不能自撥。


    星辰暗淡,天地無光,四周突然變的漆黑一片,在這方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他與天狐!


    萬幻真錄,神引渡真!


    白曉的傳承功法,天狐一脈的根本經典,引神念之虛,渡現世之真,此真乃是真真,非假真,一切幻法,是為一切真法,修煉之初始,所念以幻做真,我法是真,萬幻皆真。


    秦野眼見這天狐現世而出,竟然消了自己的攻擊,真是大驚失色:“金丹外相!”他剛才見到虛影,還不以為然,隻當是某種功法所至,但現在這虛影成真,一招便破了自己的殺招,此種神通隻有金丹三重境的真人才可用得,這怎麽可能!


    他身形急退,以刀光護身,但入眼之處,皆是天狐利爪所劃的虛空印痕,若被這印痕及身,怕不是要身首兩分。


    黃沙卷動,秦野藏於其中,身形時隱時現,初時他還躲避著黑色的虛空印痕,但在幾次刀光斬擊之後,發現這印痕也不過如此,隻要凝聚法力,便可破得,不由心中大定!


    他奮而起身,不計法力,直麵那道道爪痕,一時間刀光縱橫,心道隻要近了那女子的身,以自己的武練戰體,當可一擊殺之!


    穿過重重天狐爪印,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子,此時他身上已是傷痕累累,但雙眼卻明亮如星辰,雙手持刀,一斬而下!


    “住手!!!”一聲厲喝傳入耳中,他心神劇震,陡然定住不動,因為在他神念之中,身後有一股極其鋒銳的劍氣,已至脖頸之間!!!


    這是怎麽迴事!


    黑暗消退,星辰再現,他的視線漸漸清晰,場地中央,自己持刀向前,但....那女子卻到了自己身後,劍要及身,無窮寒意湧上心頭....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秦知漁緩步進入場中,她麵色嚴肅,剛才自己這師弟一見到那女孩兒入場,便狂性大發,與空氣戰了起來,對繞後而行的女孩兒視若無睹。


    那喚作白曉的女孩兒身姿優雅,在場上好似閑庭信步,仿佛不是在戰鬥一般,她步行至秦野身後,掌中突然現出奪目寒光,卻是一把劍器,寶光四射,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秦知漁心中大罵,心道這位秦長老真是敗家之極,竟然給一位侍女使用如此寶器!就連她現在還用著上品法器呢!


    手持此等寶器,再從後偷襲,師弟必是個身死道消之局,隻得發出真言,震醒陷入幻境中的秦野,她來到場中,看向那女孩兒,說道:“這位白姑娘,好強的幻法!秦野,還不認輸!!”


    秦野聽到此話,心裏也鬆了口氣,他急忙收迴法刀,變迴原身,轉過身來行禮,麵色黯然,說道:“在下認輸!”


    此時他身上雖無傷,但心中卻悲怒無比,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女孩兒擊敗,若以法力算起,此女還要弱他三分,看樣子也就是煉氣中期....


    白曉收迴劍器,微一點頭,徑直向公子走去,她眼中神采奕奕,暗道終於能為公子分憂了,剛才她以天狐幻法引秦野入幻境,若非是法力不足,隻在幻境之中,便可讓那人悄無聲息的死了。


    任何幻術,幻法,皆以法力為本,否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一觸即碎,她在幻境之中,引出神海天狐,所發神通看上去高明強大,但卻被秦野刀光斬碎,這就是法力不足的表現,不然的話,僅此一擊,就能殺了秦野。


    她在入場之前,便出聲激怒秦野,才好讓其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幻境之中,也是秦野心無防範,否則若是緊守靈台,她還真不好輕易得勝,畢竟對方是練氣後期,相差一個境界呢。


    但就算是幻法無用,她也不懼,這麽多年來在公子的指導之下,山海九勁已快圓滿,勁力可達兩萬多斤,與那變化戰體的秦野相比亦不遑多讓,再加上武道戰法,防不勝防的幻術,也可戰而勝之,隻是沒有現在輕鬆罷了。


    王奇麵上露出笑容,他轉而望向那三人,出聲問道:“可還要比試”


    秦知漁思慮片刻,正欲答話,突然間,臉色大變,喝道:“不好!有人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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