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吸著煙,耳畔隱隱傳來冬兒和我媽的對話。


    “孩子,你說嬸子這一摔傷,倒是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這些日子你跑前跑後起早貪黑地照顧嬸子,嬸子和你叔叔這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很不安啊……”媽媽的聲音。


    “嬸子,我早就和你還有叔說過,我和小克即使不再是以前的關係,但還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你摔傷了小克不在跟前,我來照顧你就是應該的,這是做朋友最基本的本分,你和叔不必要過意不去,更不必感到不安,你安心養傷就是……”冬兒的聲音。


    “雖然你這麽說,但我這心裏,還是挺不是滋味。”媽媽說。


    “我知道嬸子你心裏為什麽不是滋味,不就是因為我和小克之前的事情嗎?其實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我來照顧你,不是要有什麽圖謀,我知道小克和海珠已經登記結婚了,我知道海珠是你們的兒媳婦,我知道我和小克已經沒那關係了……


    “我不指望想從你和叔叔這裏得到什麽,我也不想破壞小克和海珠的關係,也不想破壞你和海珠的婆媳關係,我隻是在盡自己的一份心意,盡到對長輩的一份心意。”冬兒說。


    冬兒這話我無法說她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媽媽的聲音有些尷尬:“其實嬸子和你叔叔心裏是十分感激你的,除了感謝你,還有你表妹……那天幸虧了你表妹,這些日子幸虧了你……唉……”


    媽媽歎了口氣。


    “嬸子你摔傷正好遇到我表妹,這是緣分,這是咱們的緣分,不然哪裏會有這麽巧,正好被我表妹遇到。”冬兒說:“嬸子,你就安心好好養傷吧,不要多想什麽了,等你傷好了,等你能下床走路了,我就會自動離去的,我不會賴著不走的,該走的時候,我會離開的。”


    “孩子,嬸子並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嬸子心裏對你隻有感激,你要是想多住些日子,嬸子心裏其實也是不能拒絕的,隻是……隻是……”媽媽接著又歎了口氣。


    “嬸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心裏很為難,我理解的,我明白的,我不會讓嬸子和叔叔為難的。”冬兒笑著說:“雖然我現在無緣和嬸子做婆媳,但即使能有一個這樣的機會,一個能照顧嬸子的機會,我心裏其實也是很知足的,我沒有什麽高的要求,也沒有什麽非分的想法,我隻要能有這樣的機會就很知足了,我實在是應該知足的,我再不知足,就太不知道好歹了,好歹我知道什麽叫自知之明。”


    冬兒雖然在笑著,但這話聽起來卻又幾分淒涼。


    媽媽說:“孩子,關於你和小克的事情……嬸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你們倆分手的,如果小克之前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嬸子在這裏給你道歉。”


    “嬸子,你千萬不要這樣,你這樣說我可受不起,”冬兒說:“小克一個人在外打拚這麽多年,是很不容易的,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和小克之前的事情,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怪過他……


    “這不怪他的,要怪,也隻能怪我不懂事,怪我不知道珍惜,怪我做事太衝動,當然,也有其他外在的因素,如果沒有人暗地下絆子,如果沒有人明著一套暗著一套設計圈套讓我鑽,我們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媽媽沒有說話,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接著又是歎氣。


    冬兒接著說:“嬸子,凡事都是緣分,一切隨緣,咱娘倆能有這些日子的相聚,就是緣分,我和小克的事情,你就不要糾結不安了,小克和海珠既然已經登記結婚,我不會做任何不理智的事情的,而且,我和海珠也還算是朋友,包括海珠,大家都是熟人……


    “當然,如果海珠真的沒有腦子做出什麽不理智的決定,那也和我無關,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命,有些事,不管我們的主觀意願如何,但結果卻隻能是隨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我們娘倆的緣分不會就隻有這一次的,也不會到此為止的,我相信,我們的緣分還會延續的。”


    冬兒隱晦的話語裏顯然帶有幾分暗示。不知媽媽聽出來沒有,或者媽媽即使聽出來了也隻能裝做沒聽懂,她不想說話傷了冬兒,卻又對現實的情況感到傷心和糾結無奈。


    “哎……屋漏偏偏縫下雨,你看我這腿,唉……”媽媽開始轉移話題了。


    “嗬嗬……嬸子,你這腿好的很快,再過些日子我看就能徹底灰恢複了,不要著急,安心養傷,我在這裏陪著你呢,沒事我們娘倆一起聊天不也是很好嗎?”冬兒說。


    媽媽笑了起來:“這倒也是……”


    她們繼續聊天,我心亂如麻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耳邊迴響著冬兒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愛,絕不是缺了就找,更不是累了就換。找一個能一起吃苦的,而不是一起享受的;找一個能一起承擔的,而不是一起逃避的;找一個能對你負責的,而不是對愛情負責的。愛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的努力,兩個人的奮鬥,兩個人的共同創造……


    “如果你想任性,那就先學會承受,能承受後果才可以任性。如果你想獨立,那就先學會堅強,能忍住傷痛,才可以獨立。如果你想放肆地愛,那就先學會遺忘,忘掉過去的痛楚,才可以繼續去愛。你可以去做一切事情,但前提是不會為結果傷悲。一個人真正的強大,並非看他能做什麽,而是看他能承擔什麽。”


    一個人真正的強大,並非看他能做什麽,而是看他能承擔什麽。默默品味著這句話,我走到那小超市門前,也就是冬兒說的那雜貨鋪。


    裏麵沒有顧客,隻有那個林亞茹的手下正坐在裏麵看電視。


    看到我進來,他刷地起立,筆直地站著:“副總司令好”


    我衝他點點頭:“好了,坐。”


    他沒有坐,稍息了一下,看著我:“易哥,你父母最近在家裏一直沒出去,你媽媽最近連門都沒出,你家裏還來了個女孩子,估計是你家的親戚。”


    我說:“父母心情不好,不大願意出門……那個女孩子是家裏的親戚,來看望我父母的。”


    他不認識冬兒。


    “嗯……”他點點頭。


    “這事兒你沒和林亞茹匯報吧?”我說。


    “沒有啊,你家裏來了親戚,這樣的事情用不著匯報的。”他笑著。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我點點頭,說:“最近,在這裏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動靜吧?”


    我其實是擔心冬兒住在這裏會帶來跟蹤的尾巴,那尾巴自然是伍德的人。


    他搖搖頭:“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都沒有。”


    我放心了些,冬兒請假迴家探親這是人之常情,加上伍德已經出國,他未必會對冬兒有什麽懷疑,也未必會安排人跟蹤。似乎,這沒有必要。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林亞茹打來的。


    “說”接通電話,我說。


    “易哥,你剛走我就把伍德去日本的情況匯報給了大本營:“林亞茹在電話裏低聲說:“大本營剛剛來電,說經我們東京站的人調查發現,伍德今天上午剛剛帶著阿來飛離了日本。”


    “他們去了哪裏?”我說。


    “菲律賓,馬尼拉!”林亞茹迴答:“他們剛剛抵達馬尼拉機場……我們駐馬尼拉工作站的人已經盯上了他們。”


    伍德果然沒有從日本迴大陸,而是直奔了馬尼拉,但我估計馬尼拉不會是他的終點,伍德和菲傭是沒有什麽業務聯係的。


    既然馬尼拉隻是伍德的中轉點,那麽,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會是哪裏呢?


    我的腦子裏倏地閃出一個名字:緬甸,仰光。


    如果是仰光,那麽,就可以解釋清楚為什麽伍德此次出門不帶皇者而是帶阿來,皇者沒有染指過伍德在東南亞的事情,而阿來一直是伍德在東南亞事務的馬前卒。


    如果伍德的目的地真的是仰光,那麽,在這樣的時候,他去那裏幹嘛?


    想到春節臨近,想到伍德和緬甸政府軍的關係,想到伍德此次先飛日本不知是何目的,我的心不由緊了起來……


    想到去年春節期間李順和白老三的驚天血戰,難道,今年這個春節注定要不平靜注定要掀起波瀾?難道這個年注定要無法順利安穩度過?伍德到底要打算搗鼓什麽洋動靜?是要在南邊搞動靜呢還是打算南北同時搞?如果搞,動靜會有多大呢?


    胡思亂想著,我的心裏不由就不安起來,邊琢磨邊迴到家裏。


    吃過午飯,冬兒對我說:“和你爸媽說說話吧,我去收拾廚房。”


    冬兒儼然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主人翁責任感很到位。


    “你休息下吧,我去收拾。”我說。


    “別了,這不是男人幹的活,還是我來吧。”冬兒說著笑了笑,出去了。


    我走進媽媽的房間,坐在媽媽床頭。爸爸也進來了。


    “小克,最近單位的事情怎麽樣?”爸爸說。


    “還好,還是那樣。”我心不在焉地說。


    “出了這事,你的工作有沒有受到影響?”媽媽問我。


    我笑了下:“沒有任何影響,我還是繼續做原來的工作,一切照舊。”


    我不想讓父母為我工作的事焦慮和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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