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主任熱情地和我打招唿,我們站在兩座樓之間的花壇邊隨意聊了幾句,季主任邀請我到他辦公室坐坐,我看得出他是在客套,婉言謝絕。季主任也沒勉強,接著又為他那遠房親戚的事情感謝了我幾句。然後我們就分手了。


    分手後,我正要繼續往外走,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關雲飛的。


    “小家夥,和紀委的人嘀嘀咕咕什麽?”關雲飛的聲音聽起來很悠閑。


    我扭頭就往關雲飛辦公室的窗口方向看,果然看到關雲飛正站在窗口衝我笑。


    “嗬嗬,我到明辦辦事,出來的時候恰好遇到季主任,隨便聊了幾句!”我說。


    “明辦是我管的,到我的部門來辦事,經過我的門口,竟然不進來拜見拜見我,你什麽意思啊?小子,是不是提拔了,眼裏沒有我這個領導了?”關雲飛笑吟吟地說。


    “沒那意思啊,是怕打擾你工作,領導的門,豈能隨便進呢,不敢隨便去打擾你嘍。”我說。


    “好了,我批準你可以來見我了……給我上來!”關雲飛說完就掛了電話。


    關雲飛要見我,我自然是不能拒絕的,這家夥可是我的大老板,是全市宣傳係統的總頭目,得罪不得。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關雲飛的辦公室門口,剛要敲門,就聽到關雲飛在裏麵說:“進來吧”


    我推門進去,關雲飛說:“關上門!”


    我迴身關門,然後走了進去。關雲飛端著一杯水,慢悠悠地喝著,指指旁邊的沙發:“易總經理,易領導,請坐!”


    關雲飛似乎在調侃我。


    我坐下,看著關雲飛笑。


    “傻笑什麽?小子。”關雲飛說。


    “見了領導開心啊,笑不好嗎?”我說。


    “是不是你見了所有的領導都開心呢?”關雲飛說。


    我忙搖頭:“不是,是見了自己喜歡的領導才會開心!”


    “哈哈,這麽說,我還是不讓你討厭的領導哦……”關雲飛大笑。


    “是啊,你這麽大的官,是我的吾皇萬歲,我怎麽敢討厭你呢,喜歡還來不及呢!”我說。


    關雲飛說:“現在下屬都喜歡巴結迎奉領導,你想不想巴結巴結我?”


    我說:“想啊,就是不知道怎麽巴結。”


    “哦,為什麽這麽說呢?”關雲飛說。


    我說:“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啊?巴結領導是要瞅準領導的愛好的……我不知道你是喜歡女人呢還是喜歡金錢。”


    “你小子講話夠直接的,上來就是女人和金錢。”關雲飛說:“那麽,我要是告訴你我都喜歡,你會不會給我送呢?”


    我搖搖頭:“或許,不會!”


    “為什麽呢?”關雲飛笑看我。


    我說:“首先我沒有這些資源,我手裏既沒有女人,也沒有錢,我怎麽給你送呢?其次,即使我有,我也不會送的,那樣豈不是等於把領導往火坑裏推嗎,那就等於是在腐蝕領導在害領導,我那麽喜歡你,還指望你以後提拔重用我,怎麽能害你呢?”


    “哦,你這個觀點倒是不錯,很正,正能量十足……是從紀委的人那裏學來的吧?”關雲飛說。


    “這個需要學嗎?這是做事做人的基本準則!”我說。


    “嗯……”關雲飛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咦我看你剛才在樓下談話的那位,好像是那天在集團帶走秋桐和你在會場上發生衝突的紀委三室的人哦,你怎麽和他搗鼓在一起了?”


    我說:“不錯,那是紀委三室的季主任,我和他是不打不成交啊,現在還成了朋友了,剛才正好遇到他,隨便聊了幾句!”


    “哦……季主任。”關雲飛點點頭,說:“你們關係現在不錯?”


    我點頭:“是的,季主任這人做事挺將原則的,公私分明,辦案歸辦案,朋友歸朋友,他辦了秋總的那個案子,親自將秋總帶走了,又親自給送迴集團,結果一來二去,他倒是和秋總成了朋友,說是辦案辦出個清官來,他很讚賞秋總的人品,通過秋總,我也和他認識了……大家在一起還是很談得來的。”


    “哦……”關雲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通過辦案成了朋友,這倒不錯……你們能成為朋友,很好。”


    關雲飛似乎對季主任很感興趣。


    我說:“關部長,你是不是準備要提拔這個季主任啊?”


    關雲飛嗬嗬笑了:“小子,他是紀委的人,我又管不著他,我哪裏有權力提拔他呢……我看你是很不懂官場的規矩哦……”


    我說:“你是市委常委啊!說沒權力似乎也不大正確!”


    關雲飛說:“說你不懂官場的規矩,你還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小子,我問你個問題!”


    “問吧!”我說。


    “這在官場混,無外乎做人做事做官三樣事,對這三點,你是怎麽認識的?說實話,說自己的心裏話,你怎麽想的就怎麽和我說!”關雲飛說。


    我看著關雲飛似笑非笑的麵孔,琢磨著他問我這話的用意,想了想,說:“我步入官場時間很短,對如何做人做事做官,還真沒有係統的整體的思路,不過,秋總倒是平時和我談論過不少這方麵的觀點,我倒是受益匪淺。”


    “嗯……那你就把秋桐教導你的觀點說來和我聽聽!”關雲飛說。


    我說:“秋總說過,這做人做事做官三者之間,是互為表裏相輔相成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很好地詮釋了做人做事做官的關係與內涵。她認為,以德為本,以誠為根,以善為貴,謂之做好人;以謀為基,以實為重,以智為要,謂之做好事;以民為本,以政為先,以紀為則,謂之做好官。”


    關雲飛點點頭:“嗯……繼續說下去!”


    我說:“秋總認為,做人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人並非頂天立地,隻需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和自已的良心。與人交往,義薄雲天赤心相待,就會金城所致金石為開,就會獲得珍貴的友誼;記人之善忘人之過無愧於心隱惡揚善,乃聖人之舉。


    “我們要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以德報怨,以善報惡,不是懦弱,不是無能,是一種胸襟,是一種量。慷慨解囊樂善好施,不是無識,一種厚道是一種仁慈。”


    關雲飛專注地看著我,又點點頭:”嗯……”


    我繼續說:“秋總常說,做事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兢兢業業任勞任怨,舉步為艱之事亦會迎刃而解,推三阻四挑肥檢搜,手到擒來之事亦可一無所成。當然,愚者喑於成事,智者見於未萌,實幹苦幹,更要巧幹,凡事要深思熟慮,把握事情的規律,辯明事情的事非,要有恢宏大氣的深謀遠略,使事情化凡為簡,要事急幹,急事早辦,動必量力,舉必量技,起到事辦功倍的效果。”


    “嗯,這是做人和做事,那麽,做官呢?”關雲飛笑嗬嗬地說。


    我說:“秋總一向認為,做官就要有益於民,清清白白。她經常和我說,芸芸眾生中,有人流芳千古,有人遺臭萬年,有人名垂青史,有人煙消雲散。當今年代,雖忠奸難辨,但清貪可論,清貪猶如涇渭,民重自有天平,你的每一步都在書寫自已的曆史。做官隻是多了一份責任,首先管好自已,再去管好別人,做一個人民滿意群眾認同的官;做一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官,不愧對手中的權和和責任,不愧對群眾的期望和信任。


    “要以民為本,以民心為根,心裏裝著群眾,凡事想著群眾,工作依靠群眾,一切為了群眾,自然會得到群眾的支持和擁護……總之,官聲譽起為民事,業績成於跬步行,無論做人做事還是做官,都要常懷進取之誌和為民之心,隻求無愧於人生。”


    關雲飛聽我說完,沉思了片刻,點點頭:“很好,聽得出,你對你的這個上司秋桐是很佩服的,秋桐這個人一向就很正,她的這個觀點非常正確,我們的事業就需要這樣的官員……她能給你灌輸這些道理,說明她對你是寄予厚望的,是非常關心的。”


    關雲飛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滿意,似乎他對從我這裏了解到的秋桐的思想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接著,關雲飛說:“秋總給你灌輸的是正麵的東西,這些都很有必要,很對,不過,我倒是還想給你補充一點東西,這點東西算不上是負麵的,但也不是很正麵。”


    我說:“請領導指示!”


    關雲飛慢悠悠地說:“在官場做事做人做官,除了要牢記秋桐告訴你的那些,還要記住一點,那就是要牢牢把握靈活性和原則性相結合,要根據實際情況解決實際問題,一味講原則不行,太靈活了不行,要注意在這兩者之間找到平衡點,要把握住這個度……


    “換句話說,原則性是正道,靈活性是小節,一個人要想在官場裏混得如魚得水,必須要適度掌控住正道和小節之間的關係……正道要行,但小節也要講,行正道和講小節之間並不矛盾。”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關雲飛:“你的意思是說,行正道未必一定要講小節?”


    關雲飛點點頭:“不錯!行正道不必拘小節!這是官場的現實所決定的,你要想在官場裏混出來,就必須要學會運用這一點。”


    我有些困惑,不大明白關雲飛這話裏的意思。


    看我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關雲飛說:“小子,我給你舉個正反例子,你就明白了!”


    我點點頭。


    關雲飛說:“南宋和大明,兩朝都是人的天下,武將廖廖。南宋初年的嶽飛與明朝後期的戚繼光取得的功績,可謂這廖廖中的鳳毛麟角。嶽飛有他的嶽家軍,讓對手發出撼山易,撼嶽家軍難的感歎;戚繼光有他的戚家軍,一鼓蕩盡為患數十載的南方倭寇,為老百姓所尊重。


    “人們知道嶽家軍,還知道嶽飛被十二道金牌招迴,屈死在風波亭。關於戚繼光,人們知道他橫掃倭寇,卻不知道他也曾駐守京北薊鎮十六載,拱衛大明都城,隻打得蒙古朵顏部發誓永不入犯。嶽飛與戚繼光,一個在事業鼎盛時做了屈死鬼,一個卻立下了一個個奇功。原因何在?”


    “何在?”我說。


    “很簡單,一個朝中無人,一個後台很硬。”關雲飛幹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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