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懵了,我靠,孫東凱動作反應夠快的,他是安排曹麗去查這快件是什麽人郵寄的,想由此判斷這幕後的指使人啊!


    我上午剛去寄的快件,快遞公司的人說不定會記得我的模樣,要是查出來是我,那事情可就敗露了,不但我敗露了,還極有可能牽扯到皇者,一旦伍德要是知道他內部有人給孫東凱的活動錄了音,那麽,極有可能會懷疑到皇者,如此,皇者就不安全了。


    我的頭皮蒙蒙的,極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輕描淡寫地說:“哦,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不就是查個快遞的單子嗎?查誰寄的快件嗎,這太容易了啊……寄件人那一欄沒寫名字?”


    “廢話,要是寫了真名還用查啊,那快件寄件人一欄寫的是個化名,張三,一看就不是真名字。”曹麗說:“這快件……你是不知道有多嚴重,這件事,很重要。”


    “那你趕緊去啊,這麽重要的事情,耽誤了可了不得。”我說:“你不趕緊去,叫我來幹嘛?”


    “叫你來……是想給你下達一個十分光榮而重要的任務。”曹麗突然笑了。


    “什麽意思?你是想讓我去替你辦這件事?”我說。


    “嘻嘻,你很聰明,正是如此。”曹麗說:“說實在的,讓我去求人家快件公司的查寄件人模樣,讓我低三下四去求人,我還真抹不下臉,依照你辦事的精明勁,我相信這事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所以,你替我跑一趟,怎麽樣?”


    我心裏一陣狂喜,卻裝作不情願的樣子,直接一口迴絕:“我不去,我幹嘛去,這是領導安排你的事,你自己偷懶不去幹,指使我去跑腿,我不去……你抹不下臉不願意低三下四求人,我就願意了?我看,還是你自己去吧,自己的事自己辦!”


    “哎易克,好人啊,你就替我跑一趟嘛,我除了抹不開臉之外,還急著去做頭呢,我和人家那個專業發型師約了好幾次,好不容易人家才排上了擋,我這會兒還要趕緊去美容廳呢,你就行行好,替我跑一次,好不好啊?”曹麗開始求我。


    我裝作極不情願的樣子看著曹麗:“這可是求人的事情,求人家辦事,空著手去,能行嗎?”


    曹麗一聽我鬆了口,忙伸手從包裏拿出皮夾子,掏出一遝老人頭遞給我:“呶這是2000元,你去打點快遞公司那邊,綽綽有餘了吧?我也不能讓你白跑腿,剩下的,給你喝茶……這些總夠了吧?這些錢能讓你老人家跑一趟不?”


    我接過錢,裝進口袋,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曹麗鬆了口氣,接著帶著幽怨的目光看著我:“你個沒良心的,無情無義的男人,不看在錢的麵子上你就不肯幫我,是不是?”


    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年頭,沒有錢什麽事都辦不成啊……我自己要不要倒無所謂,關鍵是人家那邊。”


    “好了,不和你多說了,我得抓緊趕去美容廳……你不要耽擱,這就去啊……”曹麗把紙條遞給我,急火火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我也往外走,剛走到門口,曹麗突然叫住我,對我說:“易克,我給你說,一定要打聽到那人的長相和具體特征,越詳細越好,打聽到之後,不要告訴任何人,直接和我聯係……這一點很重要,一定要和我說啊……”


    我點點頭,裝作不耐煩的樣子:“知道了……不要以為你付了幾個錢就了不得,我還不稀罕,不相信我你就自己去,不要指使我……我還想在辦公室睡會覺呢。”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我不說了,你趕緊去吧,我當然是無比信任你的!”曹麗說。


    “既然你信任我,那你告訴我這快件是什麽東西?裏麵有什麽內容?”我說。


    “這個……嗬嗬,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曹麗說:“領導安排人咱就去做,不要打聽那麽詳細,不要那麽好奇,這是規矩,我要遵守的,我要是知道,就告訴你了。”


    曹麗邊給我裝逼邊急匆匆往外走。


    目送曹麗出了院子,我的心裏鬆了口氣。


    媽的,老子安全了,雖然沒有幫上董事長,但我自己也保全了。


    其實,這盤磁帶到底能不能幫上董事長,我心裏也沒數。


    但是這盤磁帶的出現,必定會引起孫東凱和曹麗的極度恐慌,他害怕的不是磁帶本身,而是這背後隱藏的東西。


    我開車往外走,剛到門口,遇見曹騰往裏走,我特意停下車和他打個招唿:“曹兄,來了。”


    “是啊,易兄這是要幹嘛去呢?”曹騰笑嗬嗬地看著我。


    我笑了下:“我出去看看業務員的工作開展情況。”


    “易兄可真敬業啊,嗬嗬……”曹騰說著擺擺手:“去吧,不耽誤你的事情了。”


    我開車徑自去了濱海大道老黎經常散心的那個廣場,走到廣場附近,看到老黎正坐在輪椅上眺望大海,身後不遠處站著那個穿黑西裝的墨鏡小夥。


    我在路邊停下車,直接走到老黎身後:“老黎”


    老黎轉過頭,看著我,笑了:“嗬嗬,小易,來了……沒事了?”


    “嗯……”我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然後趴在老黎旁邊的欄杆上,看著大海默不作聲。


    “怎麽?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老黎說。


    “是的。”我點點頭:“老黎,我今天很懊喪,我今天辦砸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本來是不會辦砸的,可是,由於我犯了一個超級低的失誤,導致事情徹底辦砸。”


    “哦,你是因為這個不開心的?”老黎看著我。


    “嗯……”


    “嗬嗬,這沒什麽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做事再謹慎再精明的人,也會有失誤的時候,這很正常啊,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老黎安慰我:“隻要記得吸取教訓就行了,不必過分懊喪。”


    我苦笑了下:“話是這麽說,可是,好事沒做成,心裏總是很煩躁的。”


    “所謂好事壞事,都是相對的,而且,好事壞事,都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凡事都有矛盾的兩個方麵,好事壞事能否轉化,關鍵看你怎麽去看問題,看你站在什麽樣的角度去看問題,看你能否從壞事中找到轉化的因子,很多時候,有些壞事往往換個角度去思考,就成了好事,成了對找你有利的事情……如何利用壞事轉化為好事,這才是一個人最明智最精明的地方。”老黎意味深長地說。


    聽著老黎的話,我的心中突然一動,直勾勾地看著老黎那張飽經滄桑的臉。


    “小易,換個角度去思考看看。”老黎笑眯眯地說。


    我的腦子裏急速旋轉著,快速梳理著頭緒……


    突然,我的心裏猛地一頓,眼神不由一亮。


    “嗬嗬……”老黎看著我笑起來:“知道該怎麽做了?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是的,老黎,經你這麽一點撥,我頓時有了新思路。”


    “那就好!”老黎點點頭。


    “老黎,你怎麽不問我是什麽事呢?”我說。


    “我們是朋友,做朋友,首要的是相互尊重,你不告訴我,肯定有你的理由,我自然是不能問的。”老黎笑著說:“再說,我老黎從來就不是喜歡打聽別人**的人,我沒那麽強烈的好奇心……還有,有些事情,不需要問。”


    我笑起來,半開玩笑地說:“老黎,你是個很有城府的人。”


    老黎嗬嗬一笑:“到了我這年紀,要是還沒有點城府,那這輩子真算是白活了……其實,有城府未必是壞事,有城府是成熟的表現,是經曆和閱曆造就的,隻有有思想的人才會有城府……


    “我當年和你這麽大的時候,比起現在的你來,實在是差得遠了,你現在雖然年輕,但是卻也是頗有思想,頗有思維的觀點,對一些問題的看法頗有深度,這或者也可以說是有城府,我們說的有城府,其實是個褒義詞。”


    我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


    老黎又說:“當然,這也要辯證來看,人在社會上混,一點兒城府都沒有,不行,否則老被別人當做炮灰。可是,城府太深,給人的感覺也不好,相信沒有哪個上司或同事會喜歡一個城府極深的人……所以,這就和其他事情一樣,關鍵是要把握住一個度。”


    我又點了點頭。


    此時,我的腦子裏已經有了新主意,既然錄音帶已經被孫東凱發現了,既然曹麗鬼使神差讓我秘密去替她查寄件人,那麽,我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將計就計反擊一把呢。


    我既然要反擊,就要反擊地天衣無縫,反擊地讓孫東凱有苦說不出。


    此次反擊,不能僅僅是個戰術,必須要站在戰略的高度去操作。


    這時,墨鏡小夥子過來提醒老黎該迴去吃藥了,老黎依依不舍和我告別離去。


    目送老黎遠去,我把自己的思路又梳理了一遍,確信不會出什麽紕漏,然後摸出手機給曹麗打電話。


    電話很快打通,曹麗說:“怎麽樣?什麽情況?”


    我說:“你現在講話方便?”


    “方便……這裏的人懂個頭啊,說就是!”曹麗滿不在乎地說。


    我說:“我去了那家快遞公司,找到那個經辦人,專門約出來,說了半天好話,把2000塊錢都給他,他才和我說那寄件人的模樣。”


    “好了,行了,你別和我磨嘰,不要繞圈子,直接說結果就行,那2000塊錢你就是一分不給他我也不管,我要的是結果,快告訴我那人是什麽樣子的?”曹麗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說:“好吧,那我就直入主題……其實,聽了對那人的描述,我覺得心裏有些怪怪的,我似乎覺見過這人,卻又想不起是誰。”


    “啊……說說,怎麽描述的?”曹麗的聲音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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