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不去考慮曹騰此刻睡不睡,腦子裏開始放電影,把今晚曹騰和我的對話全部又迴放了一遍,邊迴放邊仔細迴味曹騰剛才的每一句話的內容和語氣,以及曹騰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半夜時分,我聽到曹騰翻了一個身,接著輕輕叫我:“易兄……易兄。”


    我沒有迴應,依舊打著香鼾。


    接著聽到曹騰下床的聲音,接著感覺到一隻手在碰我:“易兄,醒醒。”


    我恍然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然後一骨碌坐起來,看著曹騰:“曹兄,你怎麽下來了?”


    曹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被尿憋醒了……腿有些不大靈便,還疼。”


    “哦,你是要上廁所是吧。”我忙翻身下床,攙扶著曹騰:“來,慢點,我扶著你去。”


    邊說我邊將曹騰的一隻胳膊放在我的肩膀,架著曹騰去衛生間。


    上完廁所,我又把曹騰攙扶著迴來,曹騰感激地說:“哎易兄,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別這麽說,我心裏正抱歉呢,你說,要不是我的車借給你,哪裏會出這事呢。”我說:“所以啊,我伺候老兄,也是應該的,老兄就不必客氣了。”


    迴到房間,我把曹騰扶到床上躺下,然後我也上了床,曹騰看著我笑了下:“易兄睡覺真香啊,剛才我叫了你半天都沒動靜。”


    “哦,嗬嗬,不好意思,我這人憨吃酣睡,沒腦子,就是喜歡睡覺。”我說。


    “咱倆一樣啊,我也是,腦袋一落到枕頭上就能睡著。”曹騰說:“剛才我睡得正香呢,卻被尿憋醒了。”


    “嗬嗬,那就繼續睡吧,睡眠好,身體恢複地才快。”我躺下,接著閉上了眼睛:“曹兄,繼續晚安。”


    “好的,繼續晚安。”


    接著,不一會兒,我聽到了曹騰的鼾聲。


    我不知道他這迴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卻來了真的,困意上來,接著就迷糊過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打鼾。


    這一覺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醒來,秋桐又來了,帶著一大束鮮花和一大包水果,還帶來一個公司辦公室的小夥子,是來陪曹騰的。


    秋桐關切地詢問了曹騰的傷勢恢複情況,又去找醫生談了半天,然後又給小夥子叮囑了幾句,讓照料好曹騰。


    我站在一邊,看到曹騰的眼裏又發出了感激和感動的表情。


    安排好曹騰,秋桐和我要迴公司去,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秋桐先帶我去修理廠提車。


    路上,秋桐皺著眉頭說:“大師,我總舉得曹騰昨天被人打這事很蹊蹺,我今天早上先去了公安那邊,那邊沒有任何頭緒,看來,這麽小的案子,他們是不會盡心去辦的。”


    “要是被打的是市委書記或者市長的兒子,這案子很快就能告破,隻可惜,曹騰不是高官的兒子。”我說:“這事說蹊蹺是很蹊蹺,不過,要說不蹊蹺,也不蹊蹺。”


    “什麽意思?”秋桐邊開車邊看了我一眼。


    “曹騰是本地人,社會交往比較複雜,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得罪的人,人家自己不出麵,雇人揍他,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看了一眼秋桐。


    “哦,你是說這個……”秋桐嘟噥了一句,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看來人家和他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就是打了一頓皮毛,沒碰到大腦和骨頭:“我繼續說:“估計就是想教訓他一下出出氣,別的倒也沒什麽。”


    “你似乎對這事很輕描淡寫啊……”秋桐說。


    “嗨這還不是小事啊,比這厲害多的,我見地多了,想當初,在緬甸那次。”


    “好了,停住,不準說這個……”秋桐忽然打了一個寒噤,打斷我的話:“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英雄啊,武林高手。”


    我咧咧嘴,不說話了。


    秋桐轉臉看了我一眼:“怎麽不吱聲了?”


    “你不是說讓我停住嗎!”我悶悶地說。


    “噗嗤”秋桐笑出來,接著不說話了,專心開車。


    到了修理廠,車子已經修好了,辦完提車手續,我和秋桐一前一後開車迴星海。


    快到市區的時候,我給秋桐打了個電話:“小雪好了嗎?”


    “你不提這事我還得感謝你和海珠呢……昨晚虧了海珠在醫院照顧小雪。”秋桐說:“小雪已經好了,早上我就把她接迴家了……海珠正在我家陪小雪玩的,今天耽誤她上班了……我叫的鍾點看護阿姨估計這會兒也該過去了,你去我家接海珠迴去上班吧,我先去公司處理公務。”


    “好的!”我答應著,直接開車去了秋桐家的方向,秋桐直奔公司而去。


    我邊走邊給海珠打了一個電話:“我正在去秋桐家的路上,你在她家等我,我去接你……”


    我突然想借此機會去秋桐家看看,看看浮生若夢居住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的。


    這次的機會可是很難得。


    “哦,你不用上來,秋姐找的阿姨已經到了,我下去到小區門口等你!”海珠不由分說說完就掛了電話。


    似乎海珠根本就不想給我這個機會,不想讓我到秋桐家做客走訪。


    我有些泄氣,卻又無可奈何。


    車子到了秋桐家的小區門口,我看到海珠正站在門口路邊,正在擺弄著手裏的手機。


    我停住,海珠上車。


    “阿珠,去哪裏?”我邊開車邊說。


    “公司。”海珠心不在焉地說著,繼續擺弄著手機。


    “手機有什麽好擺弄的?”我說。我知道海珠的手機檔次很高,像素很大,功能很多。


    “哦,嗬嗬……”海珠一怔,接著收起了手機:“不玩手機了……哥,你昨晚睡好了沒?”


    “沒”


    “為什麽?”


    “想你唄!”


    “嘻嘻……”海珠笑起來:“哥哥真會說話,我昨晚也沒睡好呢,現在沒有你摟著,我睡不著了。”


    “妹妹也很會說話哦……”


    “我說的可是真的哦……”海珠撒嬌地說。


    “我說的也是真的哦……”我模仿著海珠的語氣。


    “去你的,你壞呀,壞哥哥……”海珠嬌笑著用粉拳打我的肩膀,好像是在按摩。


    把海珠送到公司,我然後迴到宿舍,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下樓,準備開車去公司。


    我這時心裏還惦記著給曹麗的那張50人簽名的空白打印紙,不知道孫東凱和曹麗集團的攻勢何時發起。


    同時,我又惦記著被關押在無人島上的四隻虎,不知這幾隻畜生何時搗鼓事。


    走到車門前,我剛要伸手拉車門把手,突然看到有一束彩色的紙卷插在車門把手裏。


    我習以為常,以為是發廣告傳單的人幹的,隨手拿出來,接著就要扔到垃圾箱裏。


    在扔的一刹那,我瞥了一眼那“傳單”,突然發現這“傳單”似乎有些特殊,於是停住,將“傳單”打開。


    原來這是一張星海市區地圖。


    我有些疑惑,誰把地圖插在我車門把手上幹嘛?是何用意?


    直覺告訴我,這裏麵或許有玄機。


    我展開地圖,慢慢察看。


    突然,我的目光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停住了


    在這張星海市區圖上,在棒棰島的位置,一個粗粗的紅色的圈圈將棒棰島賓館圈了起來,紅圈旁邊,還畫了一個符號?


    這兩天,我對棒棰島格外敏感,此刻,這張地圖突然出現在我的車門把手上,還在棒棰島賓館上做了符號,還有旁邊這個?符號,是什麽意思?


    我往四周看了看,沒發覺任何異常的跡象,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是誰幹的呢?


    我拉開車門上車,坐在駕駛室,沒有發動車子,將地圖繼續展開在方向盤上,看著這個紅圈圈,還有那個?符號,琢磨著……


    突然,我發現在地圖的另一個位置,在郊外的一個地方,還有一個紅色的圈圈,在這個圈圈旁邊,又有一個符號,這個符號很好看懂,是一個鍾表,時針指向三點整的方向。


    這又是什麽意思?我反複看著地圖上的這幾個標誌和符號,反複思量著,朦朧間覺得這和棒棰島賓館有一定的關係,卻又猜不透另外幾個符號的含義……


    在我車門把手上插這個地圖的人是誰?這張地圖的突然出現,和我的車子突然失蹤又出現在樓下是否有什麽關聯?這張地圖又想告訴我什麽呢?


    這個神秘的人物似乎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卻又想通過這張地圖向我暗示什麽信息,他到底有何目的,到底是敵還是友?


    我隱隱覺得,這個神秘的人物似乎和那天給我送車的人是一個人。


    接著,我想起我迴寧州的時候遇到活雷鋒的事,那事似乎是皇者在背後所為,但是從皇者閃爍的言辭中,卻似乎又不能確定。


    還有,那次,我在海邊沙灘和張小天死鬥差點被白老三點天燈的時候,李順帶人突從天降,他接到的那個神秘短信。


    我想著這幾件蹊蹺的事件,似乎覺得有一條無形的線,正在通過這個神秘的人物將它們串聯起來。


    我怔怔地看著地圖,接著突然看到在地圖的右上角空白處,畫著四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我心中突然一亮,我擦,四個,四哥,包子……這是包子四哥的暗示啊?難道這是四哥搗鼓的?


    我改變去單位的打算,直接和四哥聯係,很快接通:“四哥,你在幹嗎?”


    “哦,你好,老板,真抱歉,我現在沒空啊,我正從皇冠大酒店接了客人往外走呢。”四哥不迴答我的問題,卻這樣說道。


    我一下子意識到,四哥此時講話不方便,他從蹲點的皇冠大酒店接了客人,他的車上有人。說不定,他車上的客人是白老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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