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夫人氣勢洶洶來到縣城想要找齊大夫算賬時,卻被店裏的夥計告知,齊大夫出門了,整個醫館隻留了兩個聘來的坐堂大夫和一眾夥計。


    “什麽?出門了?他是不是故意躲著我這個老婆子?還把那個狐媚子呢??也被帶走了?”老夫人是不相信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她第一個就是懷疑上了趙氏。


    “是不是你這個她蠢貨通風報信了?”老夫人氣得一個反手就給了趙氏一巴掌,反正這個兒媳婦自己一向都看不上眼,隨便打罵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母親,這些天兒媳一直伺候在您身邊,怎麽可能給夫君報信?”


    趙氏漲紅著臉委屈地給自己辯解,周圍那些夥計和下人的目光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自己這個婆母一向看不上自己,以前沒離家時就百般刁難苛待自己,她又怎麽會替自己做主??也讓她的頭腦清醒了幾分,自己之前真的是天真了。


    “那可不一定,再怎麽說,齊天明都是你的夫君,想來你肯定事先向他報了信,要不然怎麽這麽巧就出門?”旁邊的齊采兒也怒瞪著趙氏,她可是很清楚祖母這次迴來要做什麽,現在她們要找的人不在,豈不是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她還想趕緊辦完事兒迴京城呢,再過兩個月就是自己生辰,齊采兒可不想在這個破爛地方過生辰。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再怎麽說我夫君也是你大伯,你不喊我一聲大伯母就算了,怎麽連一句大伯都不想喊?”


    趙氏原本就委屈得很,見到齊采兒出聲,還是一如既往那高高在上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出聲指責。


    “嗚嗚嗚......祖母,采兒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情急說錯話了,你看她,就這樣揪住不放,讓這麽多人看采兒的笑話......嗚嗚嗚......這讓我以後怎麽見人啊!”


    齊采兒被趙氏指責的臉上一紅,緊接著便撲到老夫人懷裏委屈地掉起了眼淚,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好了,采兒莫哭,你大伯也不在意這個,祖母一會兒讓人帶你出去轉轉,這段時間采兒也受苦了。”


    老夫人見自家孫女兒哭得傷心,趕緊出聲哄她,同時瞪了一臉委屈的趙氏一眼,“趙氏,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指責采兒??翻了天了你!!還不快去準備房間,讓我們休息,杵在那裏做什麽?”


    “祖母,咱們還是去住客棧吧?她準備的房間總有一股怪味,采兒的身上都起紅疹子了。”齊采兒可不想再住在趙氏準備的房間裏,明明縣城有明亮整潔的客棧,為啥一定要在這小破醫館裏住著委屈自己?


    “行行行,老婆子我現在也住不慣那樣的房間,那就先去客棧安頓好了。”老夫人這次也沒拒絕,她這些年在京城養尊處優,還真是住不慣鄉下硬梆梆的土炕,還是去客棧住著舒心些。


    趙氏原本還想說隔壁就是自家夫君新收拾出來的院子,但是她,剛剛那一巴掌真的讓清醒了不少,自己如果敢自作主張讓人住進隔壁,隻怕夫君迴來又要把自己送到莊子上了。


    “行了,既然那個逆子沒在家,你就在這醫館裏等著,就不要跟著我去客棧礙眼了,你拿一些銀兩出來,我們這些人住客棧也是需要花使銀子的。”


    老夫人想得很清楚,既然已經到了老大家裏,那一應開銷都應該由他來負擔,因此,她毫不猶豫向趙氏伸了手。


    “可是......母親,兒媳身上也沒銀子。”趙氏哪裏有什麽銀子,自從去年那次,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被娘家人搜刮一空之後,她隻能拿到每月一兩的花用,這錢可不能拿出來。


    “廢物,你去找醫館掌櫃的拿啊!難不成他齊天明敢這樣看著他老娘露宿街頭嗎?他就不怕被天打雷劈??”老夫人說著一臉陰狠地環視四周,她今天就是把話放在這裏,如果在場這些人不怕那個逆子的名聲徹底壞了,那就得乖乖拿出銀子來。


    果然,沒一會兒,醫館的掌櫃拿捧著一個荷包走了出來,將二十兩銀子雙手遞了過來,“老夫人,這十兩銀子可是醫館兩個月的進項了,全都給您。”


    “哼!窮酸!才二十兩銀子。”齊采兒不屑地撇撇嘴,她爹在京城上私下裏給人上門看診一次都不止這麽多銀子。


    “走吧。等那逆子迴來了咱們再過來。”老夫人雖然不滿隻有二十兩銀子,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轉身上了馬車,她這把老骨頭是真的不中用了,乏得很。


    一直縮人群裏的平安見到老夫人她們又坐著馬車離開醫館,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這老夫人還真是難纏,還有同行的那小丫頭,也不是個善茬。


    幸好她們都去客棧裏住了,要不然整個醫館還不得亂了套?


    此時的醫館隻剩下紅腫著臉的趙氏,還有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李婆子。醫館裏的夥計們都知道齊大夫是個什麽意思,他們也不敢擅自留下趙氏在這裏,隻能裝模作樣各自忙起來。


    “夫人,要不咱們迴鎮上吧?”李婆子算是看明白了,老夫人根本就是在哄騙利用自家夫人,害得夫人白白挨了一巴掌。


    “可是......”趙氏其實還有些不甘心,她是想跟著來縣城順便能住下來的,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夫君得都躲出去了,自己在這裏能做什麽?


    “師母,我要去山裏采藥,順便送你迴鎮上?您繼續留在這裏隻怕還要被欺負?”平安畢竟之前跟著齊大夫多年,對於趙氏總是有一些情分的,做不到跟其他人一樣避開。


    “你師父他......”趙氏想要打聽齊大夫的去向。


    “師母,師父這次出門隻怕還要幾天才能迴來,您是知道平安的,我做不了師父的主,但是也不想看你留在這裏被一個小丫頭欺負,您在鎮上還能得一分清靜,不比在這裏受氣強?”


    以前師父還沒有和趙氏鬧翻時,她每次來醫館都會給自己帶些好吃的或者衣服鞋襪什麽的,他一直都記得,隻是現在自己也改變不了師父的想法,隻能帶著師母遠離接下來的紛爭。


    “好~”趙氏有些難過,她在縣城裏處處都是一個外人,也隻有一個平安還願意替她著想幾分,其他人大多都是在看熱鬧。


    就這樣,趙氏紅著眼睛在醫館裏用了一頓飯,就被平安安排在後院一個沒有病人住過的房間裏休息,至於隔壁院子,一來他沒鑰匙,二來他也不敢做師父的主,隻能讓趙氏湊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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