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雪和鍾顯揚一路奔波,不到兩日就趕到了涼州。


    離天連山還有段路,他們在茶館小憩片刻,就聽說了一件事。


    羅家二公子不日便要舉行婚禮,到時涼州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赴宴,想必一定熱鬧非凡。


    原本這件事顧飛雪沒有在意,可是鍾顯揚低聲跟她說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


    這上官明晝原本就是是涼州富商羅文舉之子,原名羅毅,自小身體不好,看了多少名醫都不見好。但是後來有一天,他的病突然好了,可是家中突遭變故,羅文舉和他老婆慘死在家中,羅毅順理成章繼承家產。


    “沒想到,他是涼州人。”


    鍾顯揚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嗬,本來以為他會頂著上官明晝的身份躲躲藏藏過一輩子,這次居然大擺婚宴,不知道是喜宴,還是鴻門宴呢?”


    “知道他身份來曆的人不多,何況,你沒聽到那些茶客說嗎,這涼州的知府和縣令也要來。”


    “真正難對付的隻有上官明晝一個,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確認上官淩芸和玉衡的位置。”


    “看來,今天夜裏有必要探一探羅府了。”


    兩個人不謀而合,拍手約定。


    入夜,兩個黑影順著牆根來到羅府後門,他們一前一後躍上屋頂,鍾顯揚朝顧飛雪打了個手勢,隨即兩人分開探路。


    羅府地方並不大,站在屋頂上基本一眼就能望個遍,顧飛雪負責在東邊搜索,她注意到底下時不時有一小撮守衛在附近巡查。


    或許,這裏是什麽重要的地方?


    她翻身跳下來,身子緊貼著牆壁,一點一點的往前摸索。


    剛探出頭,險些撞上迎麵巡查的人,顧飛雪連忙躲進暗處,並保持安靜,這才躲過了巡查。


    她在附近轉悠了一陣,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羅府不日就要舉行婚禮,按理說不應該隻有這幾個護衛巡邏,總得有幾個丫環婆子忙裏忙外。


    然而這裏卻是出奇的安靜。


    一盞茶的功夫後,顧飛雪來到匯合點等鍾顯揚,可是左等右等遲遲不見他。


    沒辦法,顧飛雪隻好順著他的路線一路尋找。


    結果就在這時,聽見不遠處一聲高唿“抓賊”,顧飛雪連忙俯下身子,注意辨別聲音的來源。


    難道是這家夥被發現了?


    顧飛雪暗中觀察著府內動向,好看看上官明晝在不在這兒,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麽人出來一起抓賊。


    上官明晝不在麽?


    這時,有一隊護衛跑到她這邊來搜查,隻聽見那人指揮道:“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你們去後院,剩下的人跟我在這兒搜,記住,每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是!”


    顧飛雪貓著腰靜靜等著這些人離開,隨即施展輕功掠過空中,穩穩落在對麵的屋頂上,她眼觀四周,周圍卻是靜謐一片。


    她踩在屋脊上,快步踏過,耳邊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連忙翻身下去,躲在了綠植花壇後。


    一隊挎刀護衛從眼前快步跑過,等他們一走,顧飛雪緊貼著牆壁快步通過遊廊,怎知偏在這時迎麵來了一隊人!


    顧飛雪連忙後撤,可走出去沒幾步遠,又有一隊人朝這邊走過來,而這附近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遊廊下的池塘。


    無奈,她隻得忍著池水的冰冷緩緩沉下身體,屏住唿吸。


    兩隊人馬匯合,不知是誰在說話,“有沒有發現?”


    “找過了,沒有!”


    “公子近幾日就要成婚,不得出一點岔子,再去找。”


    “是。”


    說罷,一波人挎刀離開,然而說話的這個人卻沒有離開。顧飛雪透過水麵,惴惴不安的凝視著此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似乎在低頭看池塘。


    “大人,這池塘有何不妥?”


    “找了那麽久都沒發現賊人……你說這賊會不會就藏在這水裏?”


    那人輕聲一笑:“大人真會說笑,這池塘淺的很呢,怎麽可能藏得了賊……”


    “我看未必……”


    顧飛雪眼看自己就要暴露,卻在這時一陣高唿打斷了僵局,“快來人!走水了!”


    圍在遊廊的人一見著火光衝天,立即趕去救援,顧飛雪這時候才敢從池塘裏浮出來,她擦擦水,才看見是西邊著了火。


    是鍾顯揚?


    她沒有多想,趁著這些人無暇顧及,開始四處搜查附近的屋子。


    然而,她找遍了大半邊羅府,根本就沒有玉衡或是上官淩芸的身影。


    看來,她們人還在馥鬱山莊。


    之後,顧飛雪獨自趕到約定好的地方等鍾顯揚。


    沒多久,這家夥毫發未傷前來碰麵。


    結果開口第一句就是埋怨顧飛雪:“姑奶奶,你可真清閑!”


    顧飛雪漫不經心道:“好歹你也是水雲劍宗的弟子,應付幾個小小護衛而已。”


    “有沒有查到什麽?”


    “人不在這兒。不過我打算,明天找機會混進來。”


    “怎麽混?”


    “辦喜事,肯定要采買丫環婆子,明天我就扮成丫環混進來,到時再借機打探。”


    鍾顯揚抱胸歪著頭打量她這張臉,“好主意是好主意,可你這張臉他們怎麽可能不認識?”


    “前段時間,我剛從我姑姑那裏學了易容術。”


    “顧小琳還懂這個?”


    顧飛雪朝他一笑:“不相信的話,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好啊,那我明天一早就靜候佳音了。”


    隔天一大早,鍾顯揚在客棧樓下吃早飯,客棧進進出出人很多,這時候一個村婦打扮的女人挎著籃子從外麵走進來。


    她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看到鍾顯揚後,嘴角微微上揚,隨後便走過來,介紹起了籃子裏的鮮花。


    “小郎君,可要買朵花給心悅的姑娘啊?”


    鍾顯揚看都沒看,直接擺擺手,冷冷道:“不用。”


    “小郎君確定不要?小婦人這兒有剛摘的芍藥和杜鵑。”


    鍾顯揚本想迴絕,可低頭一想這話不對勁,他抬頭質問這婦人:“芍藥杜鵑都是春天開花,現在快冬天了,怎麽可能是現摘的?”


    婦人笑著看他卻故意不說話。


    “慢著,你不會是……”


    婦人緩緩吟詩:“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鍾顯揚聞言一笑:“易容術,果然厲害。”


    “那小郎君可要買一朵花給心上人?”


    鍾顯揚不緊不慢從籃子裏拿出一朵放在鼻下輕嗅,“既然是我心悅之人,一朵又怎麽夠?”


    “那小郎君請隨小婦人來。”


    說罷,顧飛雪扮的婦人轉身就走,而鍾顯揚則是捏著那朵花,光明正大的跟在了後麵。


    二人出了客棧東拐西拐繞進了一個沒什麽人去的死胡同裏,剛到地方,顧飛雪一抬手卸下偽裝,露出真容。


    鍾顯揚拍了拍手,勾唇笑道:“沒想到顧小琳的易容術這麽厲害,差點沒認出來你。”


    “我剛才已經去羅府門口看過了,今天他們已經開始張貼喜聯,掛紅燈籠了,是潛入的最佳時機。”


    “要我怎麽做?”


    顧飛雪也不廢話,直接從籃子裏拿出一張捏好的人皮麵具遞過去,“我已經安排妥當,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是阿貴,負責灑掃和打雜。”


    “那真的阿貴呢?”


    “我給了他一筆錢,這會兒估計已經離開涼州,逍遙快活去了。”


    鍾顯揚一麵拿著人皮麵具反複端詳,一麵打趣道:“你還真大方啊,竟舍得給一個外人花錢?”


    “總之,有了這身份沒有人會懷疑你。正好阿貴是個啞巴,別人若是叫你幹活,你隻管點頭答應就是。”


    “啞巴?”


    顧飛雪兩手一抱,“嗯,蠻適合你的。”


    “行,我知道了。那你呢?”


    “我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分開行事,至於接頭地點迴頭再說。”


    看她把這些事安排的井井有條,鍾顯揚自然沒什麽話說,時間兜兜轉轉,一眨眼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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