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對於華夏來說,絕對是舉國歡騰的盛大節日,哪怕是三天過後,人們一時半會的,還不能從徹底放鬆中恢複到正常的工作狀態。


    不過在海峽對麵,卻感受不到這種歡愉的氣氛。


    就像看門的林文海,仍然像以往那樣,傍晚六點半時,就趕到了單位接班了。


    林文海今年五十歲了,以前曾經在某造船廠工作過,不過後來因為受九八年的全球經濟衰退影響,他像很多人那樣失業了。


    失業後在單位領了一筆一次性的補助金後,林文海就為一家人的生活,四處找工作,什麽去碼頭當裝卸工,在路邊擺小攤賣衣服,走街串巷收破爛啥的,他都幹過。


    千萬別以為,這邊比國內總體水平比較高,所有人都像某些電視中演的那樣,每天工作八小時,每周工作五天,閑暇之餘去咖啡廳、海邊休閑啥的。


    那些,隻是電視中的生活罷了,這邊像林文海這樣的人,有很多很多--但能夠像他這樣能在這座城市內找到一份保安工作的人,卻很少。


    麵積就這樣大,工作崗位就這樣多,人卻越來越多,能有份固定的工作幹,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林文海很珍惜這個工作。


    像往常那樣,林文海接了白班的班,與另外一個保安老徐,例行公事的圍著單位轉了一圈,發現三樓會議室還亮著燈後看問:“怎麽,領導們今晚還在開會?”


    “差不多吧?前兩天不就是這樣嘛。”


    老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嘟囔道:“可就奇怪了,這幾天領導很忙,來往的陌生人也很多,可咋沒聽到有增產的消息呢?”


    這家單位,是專門生產漁網的,效益一直不咋樣,半死不活的,但能固定發薪水,也算是不錯了。


    “誰知道呢。”


    林文海看了眼停車場內那輛寶馬轎車,說道:“走啊,迴去喝一杯。”


    那是單位老板馬澄海的坐騎,屬於保安們重點觀察的對象:它若在,大家工作態度就要認真一點,它若不在,大家心情就會輕鬆一些。


    林文海所說的喝一杯,可不是喝酒,而是喝茶。


    長夜漫漫,不能睡眠,唯有喝茶。


    當一壺茶喝乏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顯得三樓會議室的燈更加亮了。


    “今晚,看來馬老板又要開會到清晨了。”


    雖然白睡了一個下午,可林文海還是有些困,抬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時,就看到幾個人走到了傳達室門口。


    借著燈光,林文海能看到這是三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都在四旬左右,肋下夾著公文包,一看就是上班族,不過臉上沒有露出笑模樣,好像是要帳的。


    “哎,你們幾個是幹什麽的啊?”


    坐在窗戶門口的老徐,對站在窗前的一個人問道。


    “我們是國家清欠……辦公室的,現在受命前來找馬澄海,調查去年一宗生意。”


    那個人說著,遞給了老徐一個黑色的工作證。


    那個什麽清欠辦公室的名字,老徐沒有聽說過,拿過來仔細看了幾遍工作證,這才很公式化的說:“對不起,我們馬老板早就下班了,你們要是找他,還是去他居住的地方去吧。”


    明明馬老板還在三樓會議室開會,老徐還這樣說,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幫著老板拒絕此類人進來,也是保安的本職工作之一。


    “我們來之前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馬澄海就在單位,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那個人說著,舉起了手。


    手裏,有一把黑黝黝的手槍。


    老徐立馬傻掉,張大的嘴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卻學著從電視中看到的某些場景那樣,慢慢舉起了雙手。


    “老徐,你這是幹嘛呢,搞得跟投降似的。”


    沒看到那個人手中有槍的林文海,有些納悶的站起來時,傳達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黑西裝越過鐵柵欄闖了進來。


    接著,他終於明白老徐為什麽要舉起手了,因為他也舉起了雙手,眼裏滿是恐懼的神色,吃吃的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迴答林文海的,是一記重擊。


    他腦子裏打雷似的嗡了一聲,就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林文海從黑暗中醒來時,隻覺得頭疼欲裂,刺耳的警笛聲好像在耳邊,嗚啦嗚啦的叫著。


    隨即,旁邊傳來好多人的嘈雜聲,好像一群被驚飛起的蒼蠅那樣,嗡嗡的讓人聽不出在說些什麽。


    “哎喲,腦袋怎麽這樣痛?”


    林文海晃了晃腦袋後,才睜開眼抬起手,正要去莫一下額頭時,卻聽一個女聲說:“請不要亂動,你正在靜脈注射。”


    “什麽啊?”


    林文海有些茫然的眼神慢慢聚焦起來,這才看到眼前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護士,手裏還舉著個藥瓶子。


    女護士的後麵,則是他很熟悉的單位大門。


    大門外麵站了好多人,還有一些人脖子裏掛著相機,好像記者那樣,大家都站在一根藍色的絲帶後麵,都踮著腳尖的向這邊看,有人還說道:“啊,抬出來了,抬出來了!”


    林文海知道這根擋住眾人的絲帶,叫做警戒線。


    警戒線的這邊,站了四五個警察,正麵無表情的勸說著大家後退,不要越過警戒線。


    腦袋疼,女護士,警察、警戒線、警戒線外的記者們,還有大批圍觀者,救護車的嗚啦聲吵得人腦子疼--對於這一幕,林文海並不陌生,因為電視裏就經常看到。


    好多電視劇中,隻要某處一發生恐怖襲擊之類的案件,現場就會是這樣子的。


    可關鍵問題是,這一切該發生在電視中,或者別人身上才對,怎麽會……林文海滿臉愕然的想到這兒時,忽然猛地醒悟了什麽,不顧女護士的勸說坐起來迴頭看到,就看到一群由醫護人員、警察組成的人,抬著好多擔架,陸續從辦公大樓裏走出來。


    每個擔架上,都躺著一個人,不過身上卻蓋著白布,連頭都蒙住了,一動不動的,有得手臂還無力的垂了下來。


    死人。


    林文海的嘴角,用力的抽了幾下,眼睛死死盯住了其中一個擔架上的死人,垂下來的胳膊上:那隻已經失去生命力的手臂手腕上,戴著一塊勞力士手表。


    整個單位中,隻有一個人戴著一塊這樣的手表,那就是老板馬澄海。


    老板死了,昨晚開會的十一個人,全部死了,是被人用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打死在會議室內的,直到今天早上天亮後,前來接夜班的保安發現老徐、林文海倆人都昏倒在傳達室內,才慌忙報警,發現了那一會議室的死屍。


    十一個人,林文海隻認識其中的四個人(這四個人都是本單位的),其他人來自哪兒,無論警方多麽態度和藹的請他跟老徐多想想,他們就是相不起來。


    這是一樁影響惡劣的兇殺案,一次性就有十一個人死亡,而且還都是被槍打死的--林文海相信,這條消息絕對會轟動‘全國’的。


    事實上,馬澄海等十一人被殺案,並沒有像林文海所想的那樣,成為國內的爆炸性新聞,因為他們的死,隻是昨晚被殺的人中的一份子!


    昨晚,就在林文海被人拿手槍砸昏過去的晚上,國內三個城市內,總共有六起、總共三十九人被殺!


    這六起被殺案件,絕對是有針對性,有預謀的。


    換句話說就是,被殺的這三十九個人,都是被同一個恐怖組織幹掉的。


    寶島這邊風平浪靜多少年了?


    在高層們的英明領導下,人們早就習慣了夜夜笙歌、路不拾遺的安享生活,這兒沒有壓迫,沒有不公,沒有失業……有得,隻是讓全世界所有國家都羨慕的和平。


    可是怎麽就忽然間,這份和平被三十九人的死,一下子打破了呢?


    而且最最重要的,就是警方、政府等部門發言人,在為106(十月六號)兇殺特意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義正詞嚴的譴責某不知名組織的當晚,又有十四個人,像馬澄海那樣的被殺。


    警方一下子沉默了,政府一下子憤怒了,出動了大批人力,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嚴打。


    但很可惜的是,106慘案發生後的連續五個晚上,每個晚上都會有人被槍殺,多的時候十幾個,最少時也是六個。


    一個星期內,每晚都會有人在某處被槍殺,全部都是一槍致命,被殺者或是在家裏,或是在路上,或是在單位,有幾個還是在海邊度假村。


    所有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中,都鎖定了兇手的影子,甚至樣子:這是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個個都在四旬左右,相貌平凡。


    警方發現了他們的樣子,測定出了他們的身高,體重,甚至身體上某些明顯的特征--可問題是,無論警方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卻始終找不到他們的下落。


    整整一個禮拜,每晚都發生暗殺案件,所有的警力都派了出去,甚至還特邀了國際刑警組織的一些高手,但卻始終沒有找到那些兇手。


    夜晚降臨後,死神也會跟著來到,不知道今晚又要在何處興風作浪的恐懼,讓全島人民都是異常的惶恐,大家再也不敢隨便上街,都躲在家裏,強烈譴責政府、警方的無能。


    長達一個禮拜的兇殺,徹底打亂了人們的正常生活,別說是晚上了,就算是白天,街道上的車輛也少了很多。


    誰敢保證,白天會不會出現汽車炸彈?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用這八個字來形容寶島當前的凝重氣氛,是一點也為過。


    不過,就在寶島人民躲在家裏,用網絡強烈譴責兇手兇殘,政府無能時,近海的一艘遊艇上,卻迴蕩著輕快的鋼琴曲聲。


    一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孩子,斜斜的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手裏端著一杯紅酒,絕對完美的兩隻雪足,很隨意的擱在前麵桌子上。


    淡淡的星光灑在她臉上,好像映出了一層溫柔、祥和的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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