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直升機的機載重機槍,絕對是致命的大殺器,每分鍾高達數百的射速,確定了目標除了乖乖受虐外,壓根沒有還手,逃走的任何可能。


    噠,噠噠噠!


    子彈殼從半空中落下,跌落在公路上後又彈起,有的恰好被落下的其它彈殼砸中,一起跌落凡塵,就像那輛車裏三個人的生命,很輕鬆的就被收割走了。


    機載重機槍,最多憤怒了三到四秒鍾,但下麵這輛車卻被打成了馬蜂窩,鮮紅的鮮血,從彈孔中淌了出來灑在公路上,是那樣的刺眼。


    槍聲停止,但直升機卻依舊懸浮在隧道口前方幾十米的低空沒,槍口漂浮不定的對著隧道口。


    總共有三輛車前來追殺霍天晴,但在第一輛車毫無征兆的遭遇殘忍後,後麵兩輛車自然不會再傻乎乎的出來受死。


    轟轟的響聲中,直升機等了片刻沒有看到目標出現後,主動降低了高度,槍口仍舊對著隧道內。


    遠遠看到直升機降低高度,要繼續對自己肆虐後,那兩輛車火燒屁股般的迅速倒退,亡命般的遠去了。


    霍天晴這才啟動了車子,伸出左手衝直升機做了個手勢後,徑直從機身下麵向前飛馳而去。


    在霍天晴把車子停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趴的地方不對勁的蕭瀟,慌忙抬起頭來正要說什麽時,就看到了讓她終身難忘的一幕。


    那是多麽震撼、殘忍的一幕啊!


    在直升機這個龐然大物的肆虐下,追殺的人沒有絲毫反擊餘力,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狂撒下來的彈雨打成馬蜂窩,淌落在地上的鮮血,紅的那樣刺眼。


    直到車子離開現場許久了,蕭瀟還傻愣愣的望著霍天晴,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發呆,直到白瓷輕輕歎了一口氣:“唉,非得死人才行嗎?”


    霍天晴頭也不迴,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執意要去北河鄉下找張老太太的話,還會死更多的人。”


    白瓷的嘴角,猛地抽了幾下,低聲問道:“那--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高飛被欺負?”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沒有誰強求他的。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麽就算是跪著,也得走完,不會有誰幫他。”


    霍天晴又淡淡的迴答。


    白瓷黛眉一揚,問道:“可你,不是在幫他?”


    “我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幫你。”


    霍天晴搖了搖頭,看了眼蕭瀟,重複了一遍:“我隻是在幫你--隻要你不插手高飛的事,他們就不會動你。同樣,我們也不會露麵,就不會有人死去。”


    白瓷沉默,片刻後才問道:“你是高家派來的人?”


    霍天晴答非所問:“高家曾經承諾,絕不會幫助高飛對抗1973,但也絕不會坐視她身邊的人被連累。在那些人死之前,我已經向那邊闡述了高家的觀點,可他們還是不依不饒的派人來追殺--他們的死,是自找的。也是一個教訓,讓他們記住在華夏有特權的,不僅僅是他們。當他們威脅到無關的合法公民生命安全時,就會有人站出來製止他們。”


    白瓷再次沉默,良久後才迴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公路上,眼神黯淡了下來,低聲說:“我不想去北河鄉下了,我想迴去。你說的不錯,不能再因為我,死再多人了。我,早就厭倦了廝殺,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做個女人。”


    “你的要求不高,會實現的。”


    霍天晴拿起通訊器,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後,方向盤右拐,車子駛上了北的路。


    前行大約二十多公裏,就是進京的高速路。


    霍天晴的車子駛上高速路時,鄭腐再次出現在了高老頭的書房前。


    這次,高雲華沒有站在書房外的走廊中,他已經啟程去了南邊。


    不過,卻有個長相兇惡,好像屠夫那樣的鄉下人,坐在書房門前的台階上,捧著一根雞腿大吃著,在鄭腐經過他身邊時,抬頭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堂堂的高老頭家裏,會有這樣一個粗俗的人物出現,要是被別人看到,肯定會很驚訝。


    但鄭腐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波動,從他身邊走過來到走廊中後,才淡淡的問道:“鹽鐵錐?”


    屠夫般的大漢抬頭,看著鄭腐憨厚的笑了下,說:“老爺子,你的眼神真毒。”


    “堂堂華夏九龍王中的綠龍鹽鐵錐,我要是再不認識,這雙眼真該扣了去才對。”


    鄭腐麵無表情的說著,走到了書房前,抬手在門板上輕輕敲了一下時,又說道:“隻是我很納悶,你,霍天晴,為什麽都放棄該有的尊嚴,來這兒給人看門。國家培養你們,可不是讓你們給某些人來當門房的。”


    “老爺子,我不是來看門的,我隻是來推銷我的豬肉,吃頓飯就會走的,你可別誤會。”


    麵對鄭腐的譏諷,鹽鐵錐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鄭腐沒有再說什麽,推門走進了書房內。


    他仍舊像平時那樣,麵無表情,可他眼底偶爾閃過的精光,卻出賣了他此時有多麽的憤怒。


    在聽到有三個人,竟然被霍天晴調用的直升機給打死後,有著數十年鎮定功夫的鄭腐,竟然有了種要幹掉高老頭的衝動。


    死了三個人,對於鄭腐這種一句話就能逼死王城的人來說,好像壓根算不了什麽。


    但關鍵問題是,這三個人卻是被別人堂而皇之的幹掉的,這關係到1973的顏麵:從1973成立以來,從沒有人敢這樣做過。


    但高老頭卻這樣做了!


    所以鄭腐很憤怒,才有了那種衝動,但在看到綠龍鹽鐵錐很突兀的出現在這兒後,他又意識到了什麽,迅速冷靜了下來。


    高老頭,早就掌握了他的心思,並做出了一係列的準備。


    一個鹽鐵錐,就證明了這一點。


    鄭腐關上門時,已經心如止水,看著坐在書桌後的高老頭,也沒過去坐,就站在門後緩緩的說:“我有三個人,死在了你的人手中。”


    高老頭放下手裏的茶杯,好像笑了下,才說:“他們該死。因為霍天晴他們也不想死,還曾經警告過他們。”


    高老頭說著,站起來繞過書桌,在桌前來迴的走了幾步,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平靜的看著鄭腐:“你手下那個女人,也太狂傲了些,這一點不好。”


    “還有就是,我知道你派人攔截白瓷,僅僅局限於攔截罷了。你沒想她死,因為你很清楚,白瓷如果死在你們手中,惹怒了那位老太太,你們會遭到什麽樣的指責。但可惜的是,你手下那個狂妄的女人,卻派人直接開槍,迫使霍天晴不得不反擊。”


    高老頭直視著鄭腐,用商量的口吻說:“把那個女人送上秘密軍事法庭吧,這樣對她好,也對你好。要不然,她坐在那個敏敢的位置上,還會給你招惹很多禍端,最終是害了她自己,也害你們鄭家沒有了後人。”


    鄭腐的身子,好像晃了一下,語氣也明顯有了波動:“你、你知道她是我侄孫女?”


    “鹽鐵錐在59413部隊中,喂了三年的豬,如果還不能知道這些,那他也就太無能了。”


    高老頭淡淡的,揭開了底牌。


    早在三年前,華夏九龍王中的鹽鐵錐,就已經混進了59413部隊,調查某些事。


    華夏九龍王的人執行這種長期任務,肯定是經過很多人的研究才通過的--這也證明了,早在三年前,甚至更早之前,1973所掌控的那支隊伍,就已經不再被國家所信任了。


    “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嗎?”


    高老頭沒等到鄭腐說話後,也沒催促他,再次坐迴到了書桌下:“有些老事物,的確得隨著社會的發展而退出舞台了。如果你長期站在一個相當高的高度上,俯視人間,那麽心態就會發生改變。”


    端起茶杯,輕輕喝了口水,高老頭繼續說道:“最起碼,你那個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部隊領導的侄孫女,心態就已經不正常了。好像,她還繼承了你的固執。唉,鄭腐,我覺得你現在該想明白了,1973內的武道,為什麽會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就退場了吧?”


    1973成立後,自然會像其它特殊部門那樣,有文職,武職。


    1973內,負責文職工作的,叫文道,專職武學的,則是武道。


    當年1973成立‘峭壁’抵擋‘颶風’時,就是文道中人在後出謀劃策,武道中人在前奮勇拚殺。


    天下安康後,武道負責人發現對1973已經沒有任何作用,或許從文道中人的言行中,看出了不健康的苗頭,所以提出了退出1973。


    文物兩道,向來都不會長時間的精誠合作,尤其是在盛世時,有文化的人看不起耍槍弄棒的人,這也是很正常的現象,再加上隨著現代武器的高速發展,拳腳功夫好像更沒多的用處了。


    所以在武道決定撤出1973後,代表著文道利益的鄭腐,並沒有強留。


    此時聽高老頭提到武道後,鄭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你們文道,還不如武道有自知之明?


    沉默半晌,鄭腐才說:“我會讓鄭姍姍退役去地方工作,也會在未來不久,宣布解散1973。但做這些事之前,是必須得為陳青找迴公道,嚴懲敢蔑視1973的高飛……我這樣表態,你沒意見吧?”


    “我曾經答應過你,絕不會幹涉高飛的事,為此我把雲華調去了南邊看海。”


    高老頭輕輕歎了口氣:“唉,可我不管高飛,卻不代表著能坐視你的人,去殺他身邊的人。”


    鄭腐冷冷的說:“任何幫助高飛的危險人物,都會被我們一視同仁。”


    高老頭反問道:“白瓷危險嗎?”


    鄭腐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高老頭接著說:“她隻是想清人站出來平息這場風波罷了,再說了,她也沒把握能請動張老太太,畢竟她曾經是張家的孫媳婦,現在卻跟了高飛,老太太能不生氣?”


    “我會認真考慮你的話,隻要她安分守己,我不會動她。”


    鄭腐轉身,拉開了門板時,迴頭說:“另外,我想告訴你,武道很有可能會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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