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征東在《安歸經》內找到改變修羅體質的辦法,是高飛最希望能說服沈銀冰改邪歸正的唯一機會。


    他可以發誓,隻要沈銀冰能改邪歸正,他會用他的生命去保護她。


    相信沈銀冰也能從他的毒誓中看出,他沒有在欺騙她,是真心的。


    但沈銀冰在沉默半晌後,卻選擇了拒絕。


    她拒絕,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有些事在剛發生時,結果就已經注定了,人力無法更改。


    看到她轉身就走後,高飛心裏有些著急,本能的追過去想再勸她一下,誰知道才走了幾步,腳下就猛地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高飛沒在意,誰沒有走路時摔倒的經過呀,再說目前他心情激動,或者說是心浮氣躁,被樹根之類的東西絆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高飛立即彈身跳了起來,加快腳步追向沈銀冰,一把拉住她的手,急聲道:“沈銀冰,你等等,再考慮一下!”


    沈銀冰掙了一下,沒有掙開,臉色沉了下來,低聲道:“高飛,我們沒什麽好商量的,請你放開我!”


    “鬆手!”


    不等高飛說什麽,宋承鋼就衝了過來,舉起手中的製式微衝,槍口抵在了他腦門上,厲聲喝道。


    高飛看也沒看他,右腳卻悠忽抬起,一腳踢在了他右手手腕上,不等宋承鋼明白過來,就看到一隻拳頭由小變大,瞬間占有了整個世界,然後他就聽到了清脆的鼻梁骨骨裂聲,身子好像風箏那樣倒飛了出去。


    高飛最恨的就是別人拿槍點在他腦門上了,尤其是當前他心裏很著急時,所以想都沒想,直接一記重擊就把宋承鋼打飛了出去,直接把他搞成了昏迷狀態。


    李國訓等人大驚,齊刷刷的舉槍對準了他。


    那邊的兔子等人一看急了,可手裏又沒有槍,隻好拿出開路的砍刀,就要衝過來,卻被陳果果擋住了:“別擔心,他們不敢把高飛怎麽著的。”


    高飛現在正抓著沈銀冰,就算再給李國訓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隨意開槍。


    他們舉槍,隻是對高飛形成一種壓力而已。


    “都把槍放下!”


    沈銀冰低喝一聲後,李國訓等人立馬放下了槍,又聽她說道:“退下去!”


    郝連偃月使了個眼色,這些人馬上抬著昏迷過去的宋承鋼,快速退出了十幾米。


    “唉。”


    沈銀冰輕輕歎了口氣,看著高飛的眼神裏滿是柔情,語氣中卻帶有淒涼的意味:“高飛,鬆開我吧,你該知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我可以聽你的話,那你想過沒有,我這些手下會允許我放手嗎?”


    沈銀冰說的沒錯,就算她可以聽從高飛的勸告,改邪歸正躲在他的羽翼下不受傷害,但郝連偃月、韓家駿等人呢?


    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當局出於大的考慮,可以寬宏大量的放過沈銀冰,可決不會放過這些人。


    如果沈銀冰真答應高飛,浪子迴頭的話,那麽失去庇護的韓家駿等人,在沒有後路可退的話,肯定會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來企圖自保。


    更何況,沈銀冰就算是改邪歸正,可也不是說放手就放手的,得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來做安排,畢竟這一年多以來,她可是做了很多事的。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可我不想你就這樣走了。”


    高飛緊緊抿了下嘴唇,隻覺得全身血液忽地沸騰了起來,腦子一熱大聲說道:“我跟你走,隻要你能放手,無論需要多長時間,我都會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幫你!”


    沈銀冰的眼睛猛地一亮,嘎聲道:“真、真的?”


    高飛的唿吸,越加急促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身子裏熱的要命,好像喝了十多斤高度白酒那樣,有一團火焰正在裏麵熊熊燃燒,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我沒有騙你……隻要你肯迴頭,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包括,包括娶你做老婆!”


    沈銀冰眼睛更亮,嘴角在不住的跳著。


    高飛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緊張的看著她,低聲說:“相信我,我會說到做到的。隻要你能放下,我會娶你做老婆,以後永遠跟你在一起。”


    “那,王晨呢,你該怎麽跟她交代?”


    沈銀冰低聲問道。


    “不用交代。”


    高飛搖了搖頭,唿吸更加的急促:“我想,她會理解的。沈銀冰,我並不是為了替國家解決你這個麻煩,才說要娶你做老婆的。其實在我心中,你始終都占有最重的位置……有時候我就想,隻要你能平安的活下去,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


    “不要說了!”


    沈銀冰忽然尖叫一聲,猛地一頓手,掙開高飛的手,接著就縱身撲進了他懷中。


    毫無防備的高飛,被她撲的接連後退著,本能的摟住了她的腰,靠在了那棵大樹上。


    沈銀冰低頭,狠狠吻在他的嘴唇上。


    高飛馬上熱烈的迴應,左手也順著她衣服伸了進去……


    看到這對男女在十數人的注視下,竟然肆無忌憚的親熱後,兔子、郝連偃月等人都下意識的扭過了頭,唯有陳果果冷哼了一聲,抱著膀子倚在樹上生悶氣。


    陳果果甘心做高先生的姨太,也從沒有想過要幹涉他跟別的女人來往,不過她終究是女人,眼看著自己孩子的老爸跟別的女人親熱,心裏酸溜溜的也就很正常了。


    “不、不要……”


    就在高飛要解開沈銀冰的腰帶時,她用力掙出了他的懷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通紅:“高、高飛,對不起,我不能按照你所說的去做。真的,因為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高飛伸手,又去抓她。


    沈銀冰去及時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走:“不要跟著我,不要跟著我,不要跟著我--我、我好怕,我好怕。”


    高飛正要追上來,郝連偃月右手一揮,幾個保鏢就衝了過來,其中兩個攙扶著沈銀冰,另外兩個槍口對準了高飛,緩緩後退。


    “高飛,你身子好燙,是不是發燒了?”


    沈銀冰低頭向前走了幾步後,忽然停步轉身問道。


    “我發燒了?”


    高飛抬手撫在自己額頭上,卻沒感覺到有什麽異樣溫度。


    沈銀冰沒有再說什麽,在郝連偃月等人的簇擁下,加快腳步消失在了遠處的叢林中。


    望著沈銀冰消失的方向,高飛有些疲倦的歎了口氣,順著樹身慢慢坐在了地上。


    “她中毒太深了,就算你又再好的良藥,一時半會的也不會起到作用,這種事得沉住氣,給她一個希望,給她冷靜考慮的時間,也許她最終會想清楚的。”


    過了幾分鍾後,陳果果慢慢的走了過來,說著伸手去拉高飛的手:“好了,先別沮喪了,你做的已經夠--咦,你的手怎麽這麽熱?”


    “熱?我的手很熱嗎?”


    高飛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陳果果張嘴剛要說什麽,視線卻一下子模糊了起來,腦子裏也轟的一聲響,雙眼一翻就什麽也不知道了,隻隱隱聽到陳果果的一聲尖叫:“高飛!”


    沈銀冰剛走後不久,高飛忽然發燒了。


    背著他用最快速度向山外疾奔的陳大彪敢發誓:根本不需要溫度計來量體溫,隻需用手來觸莫飛哥的額頭,就能確定他發燒至少得在、在多少度?


    陳大彪不敢想了,因為他從手感上的溫度來判斷,高飛身體表麵的溫度,至少得有五十度!


    隻要有點生活常識的人就知道,人體正常體溫平均在36~37c之間(腋窩),超出這個範圍就是發熱,38c以下是低熱,39c以上是高熱。


    兩三歲的小孩子高溫39度,甚至40度時,也不會出現生命危險,但成年人卻不同,超過這個溫度就會被燒傻了。


    可高飛的體溫,是那麽的燙,火燙火燙的,陳大彪感覺就是背著座火山,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烘烤的熱度,這也怪不得他害怕了。


    陳大彪在前麵狂奔,陳果果和薩拉娜倆人跟在他身邊,抬手托著高飛的身子,兔子和李德才,則在後麵用最快的速度做擔架。


    陳果果的岐黃之術那也是相當出色的,在高飛剛昏過去時,曾經給他試過脈:他雖然發燒的溫度讓人吃驚,可他的脈象卻很平穩,一點也不像是受到風寒的樣子,就是突兀的發高燒了。


    正所謂關心則亂,如果把高飛換成是別的人,陳果果也許早就能從他的脈象中,診斷出他是為什麽忽然發高燒,決不會心煩意亂,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到。


    反倒在兔子,小聲說高飛可能是中邪了……


    在民間,尤其是在當前這種深山老林中,總是有太多靈異的傳說,比方兔子就曾經聽佷多人都說過:在爭差的這片山中,生活著一些樹妖、兔子精之類的鬼東西,這些髒東西會在人心神不定時,趁機附身等等。


    正所謂急病亂投醫,陳果果這個中醫大家在失去理智診斷不出高飛為什麽發高燒後,幾個人也就有些相信兔子所說的話了。


    一心想按照他所說的,趕緊帶著高飛逃出這片老林,去伐南縣找個會跳大神的巫婆,看看能不能把附在他身上的髒東西驅除出來。


    要想在老林中做一副擔架,那簡直是太簡單了,到處都是適合做擔架的木頭,至於沒有繩子--這個好辦,把衣服撕碎了就可以了。


    很快,兔子倆人就做好了擔架。


    “快走!”


    李德才扯了幾把茅草鋪在擔架上,扛起擔架就向前衝。


    兔子緊隨其後,但在剛跑出幾步後,卻又忽然轉身,拿起手電向後麵照去。


    “怎麽了?”


    因為跑的急,差點踩進一個鐵鍋那樣大小的無底洞的李德才,慌忙向右邊跳開一步,正要喊兔子在前麵帶路時,卻發現他正愣愣的望著後麵。


    “有東西--我又看到了。”


    兔子就像中邪了那樣,望著後麵喃喃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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