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地方上都有專門的女子監獄,不過出於某種原因,像省監獄這種大單位,仍舊保留著關押女囚的編製,以及地方。


    趙嫻靜的囚室,就在女囚活動區域的最後麵,一間臨時充作囚室的休息室。


    這樣可以為她最大可能的提供安全,畢竟她當前還沒有判刑,是‘沒資格’與那些女囚住在一起的。


    門口,有一個專門的女獄警在看守著。


    對省監獄的配合,李承明很滿意:“張處長,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們市局效勞的地方,你盡管說,我會盡可能的幫忙的。”


    張處長這樣重視李承明送來的女犯罪嫌疑人,其實就是要的他這句話,畢竟市局局長這個位置很重要,說不定哪天就會求到人家頭上的。


    “嗬嗬,李局,那我可記住你的話了,以後找你時,可不要假裝記性不好。”


    張處長開心的開著玩笑。


    李承明忙說:“怎麽會忘?就算忘記吃飯,我也不會忘記跟你張處長說過的這句話。”


    倆人開了幾句玩笑後,張處長就對女獄警打了個手勢。


    女獄警馬上就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張處長,去你辦公室坐坐?”


    李承明卻沒有進去,隻是看了高飛一眼。


    張處長會意,嗬嗬笑道:“好呀,我剛好從王處那兒訛來了幾兩好茶,正要找個懂行的人來品嚐一下呢。李局,請。”


    “請。”


    李承明笑著,抬手示意張處長先走,倆人到背著手走了。


    “我在外麵吧,不進去了。”


    劉小龍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恰好趁空給克萊爾打個電話查崗,看看她在幹嘛呢,有沒有背著我在外麵找男人。”


    按照監獄的嚴格規定,任何來到囚犯區的人,都不許攜帶通訊設備,不過有李承明這個大局長的麵子,張處長自然不會對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


    “嗯,那你在外麵等。”


    高飛明白劉小龍不想摻和趙嫻靜的事兒,點了點頭後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也就是十幾個平米左右,裏麵也隻有一張窗,不過卻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


    趙嫻靜仍舊穿著她染了李男哲鮮血的那身衣服,就坐在窗沿上,愣愣的看著遠處放風的女囚發呆,連高飛的開門聲都沒有聽到。


    就在不久之前,趙嫻靜還是讓人羨慕的天之嬌女,但現在卻成為了沒有人身自由的‘階下囚’,身份上的這種極大反差,讓她無法適應,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高飛走到她身邊,到背著雙手看向外麵,低聲問:“在想什麽?”


    趙嫻靜身子微微一顫,緩緩扭過頭看向了高飛。


    在看到高飛後,趙嫻靜死水般的雙眸攸地一亮,聲音沙啞的說:“你來了--沒想什麽,就是在想過去跟李男哲的那些事。”


    “想他以前對你那麽好,原來都是一種假象?”


    高飛笑了笑,說道:“還是在想,如果跟我發生交集的話,你現在也許已經嫁給他做一個北朝媳婦了?”


    “我幸虧沒有嫁給他。”


    趙嫻靜眉梢微微跳動了下,喃喃的說:“我該慶幸,看穿他本來麵目還不算晚。一旦我嫁給他後,他再露出利用我們趙家的嘴臉,那時候我才不知道該怎麽辦。”


    頓了頓,趙嫻靜又說:“但我真的不願意接受,他以前那麽在乎我,會變成這樣的人。我爸遺憾的離開重要崗位,就有他的功勞在內。他這次去方家村找我,也隻是存了要折磨我的想法……他,絕對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


    “其實從大隋帝國那時開始,那邊的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無論你對他們怎麽樣,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卑鄙底線,為了生存可以不要臉的假投降,等休養生息後立即就會翻臉。”


    高飛說:“當初大隋帝國的崩潰,數十萬精銳府兵的覆沒,就是這些人做的。”


    “其實嚴格的說起來,隋煬帝三征高麗時,打的也不是這些人。”


    趙嫻靜來了談話的興趣:“高居麗是遼東,北朝在那時候是百濟,一個小國家而已,在那幾次至關重要的大戰中,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高飛淡淡的說:“但後來高居麗滅亡後,王室的人卻逃到了百濟,成為了那個半島上的主人,所以他們也算是高居麗的後人,白眼狼的後人,也隻能是白眼狼的。”


    “你是做學問的,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但你別試圖從學術的角度上說服我,因為我對那個國家的印象,決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的。”


    高飛把手伸進口袋中想拿煙,這才想起煙已經送給了女囚,無聊的吧嗒了下嘴,岔開了話題:“我這次來,是要讓你安心在這兒呆著。你唯有在這兒才能獲得最大的保護,你放心,我會盡力為你洗清清白的,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出去。”


    “出去?”


    趙嫻靜喃喃的重複著,又看向了窗外:“出去後,我去哪兒?”


    高飛迴答說:“方家村分廠,還缺一個老總。”


    趙嫻靜雙眼微微眯起,低聲說:“這是你對我的承諾?”


    “不是承諾,這是你該得到的。”


    “就因為我擔負了刺殺李男哲的責任?”


    “這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我算你的什麽人?”


    趙嫻靜說出這句話時,抬頭勇敢的看著高飛。


    “女人。”


    高飛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趙嫻靜隻覺得滿室生春,所有的色彩都鮮亮了起來。


    高飛很想給趙嫻靜另外一個答案,但他很清楚,當前他除了說這兩個字外,說別的好像都對不起這個女人。


    他不愛她,卻無法拒絕她。


    有時候,就算一個男人再強大,可在感情問題上,也沒有太多的選擇。


    --


    高雅晃了晃酒杯,仰起下巴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水就像一股子流動的火焰,順著他喉管淌進了他的胃裏,讓他本能的嘶哈了一聲。


    焦恩佐眉頭皺了下,毫不掩飾眉宇間的厭惡之情。


    當初在找到機會時,焦恩佐本想派出手下最出色的人手去做這件事,是高雅自告奮勇說要去暗殺李男哲,籍此來找迴他已經失去的信心。


    用殺人來找迴信心,這對高雅來說絕對是個悲哀,但他別無選擇。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成功的暗殺了李男哲,嫁禍給了高飛。


    其實高雅等人也明白,暗殺一個李男哲對高飛的影響,其實並不是太大,最多也就是惡心一下他罷了。


    但隻要能惡心一下高飛……這可能是焦恩佐等人目前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趙嫻靜會主動站出來,擔負起了李男哲被殺的黑鍋,讓高飛輕而易舉的脫離了這次麻煩。


    而且最關鍵的是,方家村村民的團結一致,徹底粉碎了焦恩佐的渴望,讓金珠秀母女狼狽而逃。


    這次陰謀,除了讓高雅體驗了一次親身殺人的心跳感覺外,對高飛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還很有可能會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北山集團這邊。


    所以,高雅現在必須得離開冀南。


    “方少。”


    等高雅再次給他自己斟上一杯酒後,焦恩佐說話了:“我覺得你是時候離開冀南了。”


    “去、去哪兒?”


    高雅舌頭有些大的問道。


    “迴京華。”


    焦恩佐直接說道:“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件事吧?”


    “你跟我說過的那件事?”


    高雅想了想,才說:“就是去找張耀明兄妹,再通過他們去接近郝連偃月,找到失蹤的解紅顏,然後拿到她手裏的某些證據,查出少爺的真實身份……如果運作得當,我們就會取而代之,像沈銀冰那樣控製破軍,成為國家不敢動的人?”


    不等焦恩佐說什麽,高雅就曬笑道:“嗬嗬,可你該知道,現在郝連偃月是貪狼教眾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她現在死活還沒有消息,我去哪兒找她?”


    “郝連偃月雖然暴露了,當前不知死活,不過還有一個人肯定會知道解紅顏蔵在哪兒。”


    焦恩佐淡然笑了笑。


    高雅斜著眼的問:“你既然知道那個人,為什麽不直接去找他?”


    “因為我沒有資格。”


    焦恩佐無聲的笑了下,說:“但你不同,你是高家的三少爺。”


    “現在已經不是了,所以別再跟我提這事兒!”


    高雅有些煩躁的抬手,狠狠拍了下桌子,嘶聲道:“以後,都不要再提到這件事!”


    焦恩佐卻不在意,仍舊說道:“不管你說什麽,也不管高家怎麽對你,可你身上始終流淌著他們高貴的血統。所以,就算你落魄成一個叫花子,張耀明也不會拒絕你找他的。”


    高雅鼻孔劇烈的張合者,過了片刻才說:“說吧,那個人究竟是誰?”


    “韓澤楷。”


    焦恩佐輕聲說:“他是郝連偃月的丈夫,要想查出解紅顏的下落,隻能通過他。”


    高雅冷冷的問:“我早就想知道,你是怎麽確定解紅顏失蹤跟郝連偃月有關?”


    “我不是確定,隻是猜測。”


    焦恩佐微微一笑,說:“去年高飛在京華大鬧那次演出會時,我就曾經親眼看到解紅顏被郝連偃月接走了。郝連偃月是貪狼的人,可解紅顏卻一直被破軍所控製。那麽你該想到她們之間能夠相識,是很古怪的一件事嗎?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兩個女人肯定會跟一個男人有關。”


    “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你哥哥高飛。”


    焦恩佐站起身,笑道:“當然了,這隻是我的猜測。我有種預感,我這次沒有判斷錯。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想揚眉吐氣,除了能挖出少爺控製破軍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殺破狼三部存在數百年,如果真能這樣被人輕易控製,那他們早就滅亡了。”


    對高雅的潑冷水,焦恩佐毫不在意:“那是因為這麽多年來,殺破狼三部從沒有像當前這樣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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