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少爺的房間內了。


    還是那間光線昏暗的屋子,少爺仍舊坐在沙發裏,可他卻已經倆腿骨折的躺在了擔架上。


    窗戶下麵的沙發也坐著個人,是個花白頭發的老婦人。


    少爺整個人都蔵在燈光的陰影裏,看不到他的人,卻能到狼一般的眼睛,帶著怒火。


    負責把老趙抬上來的幾個人,都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站在那兒。


    “少,少爺!”


    老趙淚水橫流,全身發抖,顫聲說:“我愧對您對我的信任,我……”


    “不用說了,李大利(陪同老趙去找沈銀冰的司機)已經跟我說過了。”


    少爺擺了擺手,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平淡,卻帶著眼鏡蛇吐信子時的嘶嘶聲:“那個賤人,敢這樣對我的人,哼--老趙,你安心養傷,我早晚會給你討迴一個公道來。”


    少爺說完擺了擺手,那幾個人連忙把老趙抬了出去。


    房門關上後,少爺才猛地一拍沙發幫,嘎聲說:“沈銀冰,你敢把我的人腿打斷,這就是在打我的臉,我一定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安靜的好像祖母似的老婦人說話了:“少爺,這件事其實不能怪沈銀冰發怒,都是因為你私自改變了計劃。”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少爺霍然扭頭,死死盯著老婦人。


    老婦人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淡淡說道:“按照我們商定好的原計劃,小道觀內隻有一顆炸彈。一顆炸彈也足夠把那個妖孽炸死了,為什麽還安排了第二顆炸彈?而且還間隔了那麽長時間才引爆?”


    “這難道不是刻意針對高飛而去的?”


    老婦人微微搖了搖頭,說:“高飛現在不能死,不僅僅沈銀冰不許任何人傷害他,我們也不能讓他出現任何意外。如果他昨天傍晚真被炸死當場的話,我們肯定會遭到史無前例的打擊。你永遠不要以為,那些人會為了一些無辜者,而任由我們肆無忌憚的行事。”


    少爺沒有說話,唿吸卻很急促。


    老婦人問道:“少爺,你該知道前些年震驚世界的別斯蘭人質事件吧?”


    別斯蘭人質事件,發生在04年的9月1日,恐怖分子在俄羅斯南部的別斯蘭市第一中學製造的一起劫持學生、教師和家長作為人質的恐怖活動。


    事件中恐怖分子劫持了上千名師生,和警方對峙3天,製造了俄羅斯曆史上最嚴重的恐怖事件,有330人死亡,其中186名是兒童。


    這次事件有這麽多人質死亡,主要原因是俄羅斯當局采取了強硬措施,最後動用了部隊,被迫忽視人質安全,直接擊斃恐怖分子。


    聽老婦人提到這個事件後,少爺的唿吸聲慢慢平穩了下來。


    他已經明白了老婦人這樣說的意思:任何的恐怖組織,都別想與一個國家作對。


    當一個國家下決心要鏟除某些惡勢力時,群眾的犧牲就會被放在次要位置。


    而高飛如果被炸死,就是讓華夏不顧一切鏟除他們的導火索。


    沈銀冰如此惡劣的對待老趙,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少爺,千萬不要動高飛,不要用這種愚蠢的方式激怒華夏。


    同時,她不許任何人去傷害高飛。


    “其實我也知道,少爺你隻是看不慣高飛太出色罷了,畢竟你是個比他更出色的年輕人。但在大局方麵,我覺得少爺你還缺乏長遠的目光。這次沈銀冰給你上了一課,希望你能吸取教訓,所以你不該仇視她,反而該感激她。”


    老婦人說完這些話,也不等少爺說什麽,站起身就慢慢走出了房間。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可還殘留著老趙的血腥氣息。


    過了很久,少爺才忽然嗬嗬笑了一聲,悠悠的道:“你們以為,我真沒有大局眼光嗎?”


    --


    三仙山昨天傍晚時分忽然發生爆炸,當場有十個人死亡,三人失蹤的惡劣事件,並沒有見諸於媒體,除了當天在那邊遊玩、參與救援的人之外,銅嶺大部分市民都不知道。


    不過三仙山這個景區卻被封鎖了,理由是發現了潛在的山體滑坡危險,相關部門正勸告光大市民暫且不要去那邊,等安全得到確定後再說。


    至於該怎麽安撫傷亡者,那就是相關部門的事了。


    賓悅酒店大廳內,穿著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小王,就像往常那樣,在午後正指揮幾個屬下打掃衛生。


    賓悅酒店,是銅嶺最大,也是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這個時間段是酒店最為清閑的時侯,幾乎沒什麽客人出入,所以除了員工們低聲談笑的聲音,大廳內很靜。


    “燕子,玻璃門這邊的衛生還要清掃一遍。”


    小王檢查了一下玻璃門的透明度,微微皺眉正準備讓燕子過來重新擦拭時,就看到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叫花子,快步走上了外麵的台階。


    候在門口兩側的酒店保安,馬上就擋住了他的去路,不客氣的訓斥道:“走開,這種地方豈是你能隨便來的?”


    保安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叫花子的肩膀,右手被人家抓主往旁邊一甩,再也站立不穩,嘴裏哎呀呀的叫著,踉蹌著跑下了台階。


    “哎,先生,請留步!”


    受過培訓的禮儀小姐,對叫花子也很客氣的稱之為先生,正要繼保安之後攔住他時,叫花子卻忽然向她懷裏撞來。


    “啊!”


    禮儀小姐哪會讓髒兮兮的叫花子給碰到,驚叫一聲中花容失色,趕緊後退,等她扶住門框站穩時,叫花子已經闖進了大廳內。


    咦,這叫花子是哪兒來的,這麽蠻橫。


    小王心中驚訝,卻聰明的沒有像禮儀小姐那樣試圖去攔阻叫花子,連忙對大張幾個(負責大廳內秩序的安保人員)喊了一句,示意他們趕緊擋住叫花子。


    堂堂的五星級酒店,怎麽可以任由叫花子亂闖?


    他以為這是隨便可以討飯吃的路邊小攤啊,這要是被客人們看到,肯定會很生氣的。


    大張幾個人也知道這道理,立即喝斥著衝了過來,齊刷刷的伸手去抓他--但結果,也不知道咋迴事,小王愣是沒看出怎麽迴事,大張等人就跌跌撞撞的閃開了。


    叫花子片刻不停,直接衝進了電梯內。


    “快,都還愣著幹嘛,趕緊去追呀!”


    看到叫花子進了電梯後,小王急得直跺腳。


    大張等人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低聲吆喝著什麽,拿出橡膠棍向樓梯口跑去:“快,九樓,他去了九樓!”


    “九樓?啊,老天啊,他怎麽去九樓了?”


    聽說叫花子要去九樓後,小王頓時大吃一驚。


    現在賓悅酒店的九樓,可是住著個大人物。


    絕對是不容侵犯的大人物,別說是叫花子了,就是賓悅酒店的老板,甚至市裏的韓市長,在人家麵前都得客客氣氣的。


    她要是被叫花子衝撞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叫花子乘坐著電梯,大張為了能追上他,隻能從樓梯跑步前進去九樓,希望能搶在他走出電梯之前攔住他。


    小王也馬上唿叫九樓的工作人員,要求他們攔住那個叫花子。


    九樓工作人員卻迴話說,他們都已經離開了九樓,因為這是沈總吩咐的。


    暫且不管亂成一團的酒店工作人員,單說那個叫花子--高飛。


    昨晚在後山搜索,又抱著陳果果走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高飛,衣服早就被灌木刮破,蓬頭垢麵的,比叫花子還要像叫花子,再加上臉色有些猙獰,活脫脫就是個惡丐。


    賓悅酒店的九樓走廊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別說是工作人員了,就連守在沈銀冰套間前的保鏢也不見了。


    難道她已經退房走了?


    高飛無聲的冷笑了一聲,快步來到沈銀冰下榻的套房門口,抬腳就踹在了上麵。


    砰的一聲大響,房門應聲而開。


    房間內空蕩蕩的沒有人,但沙發上卻放著沈銀冰穿過的白色風衣,還有她的小包,和手機。


    既然這些東西都在,就證明她沒有走,還在套房內,可門口為什麽沒有保鏢看守呢?


    腦子稍微一轉,高飛就明白怎麽迴事了:沈銀冰早就算準了他要來找她算帳,怕馬祥等人阻攔他,會像勝子那樣被打殘,索性直接讓他們躲了起來。


    反正他們又擋不住高飛,更不敢向他開槍,留在這兒除了當出氣筒外,別的似乎也沒啥用處了。


    對於馬祥等人在不在,高飛也沒在意,走進房間後正要去裏間時,就聽到浴室內隱隱傳來歌聲,正是那首黃家駒的《喜歡你》:“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容更迷人……”


    半轉身,高飛走到浴室門前,再次抬腳,砰的一聲踹開了房門。


    歌聲停頓了一下,但隨後就繼續響起:“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麵容,挽手說夢話。”


    很白很寬大的浴缸內,滿滿的水,水上還漂著紅色的玫瑰花瓣,被熱水一蒸,散發出芬芳的香氣。


    一隻修長窈窕美到極致的腿,伸出水麵,一個全身都被花瓣溫水所覆蓋的美女,正在用雙手輕輕擦著她的腿,臉色安靜,神色從容,好像早就算好高飛會破門而入那樣。


    這個美女,自然是沈銀冰了。


    高飛在衝進房間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如果韓家駿等人敢攔阻他,他會毫不客氣的直接下殺手。看到沈銀冰後,就會二話不說先一個耳光抽過去,摁在那兒打個半死,然後再問話。


    可現在這種情況,很是出乎了高飛的意料。


    人家沈銀冰早就算準了他要做什麽,所以提前讓韓家駿等人躲了起來,她自己也脫光光了躺在浴缸內,向他展現著動人的身體。


    在這種情況下,高飛還好意思的撲上去,采住她頭發一頓狂揍嗎?


    眼角瞥見高先生愣在當場後,沈銀冰嘴角微微敲起了一絲得意:就算你很生氣,那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有本事跳進來把我強女幹了啊?


    你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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