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論起暗算人,高飛自問他是這方麵的祖宗級別的。


    無論什麽樣的暗算方式,他都能想到,所以在王晨說出趙嫻靜那樣做的理由後,他馬上就沉默了下來,開始從和趙嫻靜剛接觸,到分手時,所有的細節都想了一遍。


    最後,高飛肯定的搖了搖頭:“我想不到她是怎麽暗算我的。因為在酒吧內,我和她對飲時的白酒,都是酒吧提供的,如果她要是做什麽手腳,肯定瞞不過我這雙如炬慧、咳,我這雙眼睛。後來去了她家裏,除了一起那個啥時洗了個澡之外,我更是沒有喝一口水。或許,是她沒有來得及做什麽,男哲的出現就破壞了她的計劃?”


    “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不過不要緊,我相信答案等不了多久,她還會來找你的。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你自個兒就在沙發上睡吧。”


    王晨站起身走向臥室,走了幾步又迴頭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你今晚太累了,得好好休息一下,要不要我明天和酒店訂下大補的早餐?”


    高飛訕笑:“嘿嘿,還是算了吧,話說也不是太累。嗯,是一點也不累,我還能繼續工作的,像往常那樣。”


    “免了。”


    王晨扔下這倆字,走進臥室內,咣當一聲關上了房門。


    “唉,你到底想哪樣呢?又是誰?在那一刻,是不是紅姐附體了,等她離開後,你才迴歸了自我?”


    高飛斜斜的躺在沙發上,左手放在額頭上,盯著天花板不大的工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一大早,坐落在步行街的兩座落日餐廳的所有員工,都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前,靜候某位大人物的到來。


    前天晚上時,老王就接到老板娘的電話,說是新婚的高老板,要在今兒一早來餐廳,準備在此大宴賓客,算作是他和王晨喜結連理的婚宴。


    高老板和王局長大婚時,大家都沒資格去京華參加,所以隻能等他們迴來冀南後,再獻上自己真誠的祝福了。


    前段時間假扮高飛的去嶺南時,梁明、老王等人就隱隱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不好消息,後來又在網上看到了那個視頻,很多人懷疑高飛是個假的,真正的高飛已經死在國外了等等。


    不過梁明和老王幾個‘核心人物’才不信這些,怒罵那些消息純粹是胡說八道,是某些心理不健康的人嫉妒高老板,才使出的陰謀詭計。


    當然了,他們嘴上罵歸罵,不過心裏卻有些發怵,畢竟無風不起浪的道理很簡單。


    現在好了,在京華完婚的高飛要迴來了,在落日餐廳大擺宴席,算是補上結婚喜宴。


    高飛要迴來了,不管是梁明老王,還是李德才陳大彪,都自信能認出高飛是真還是假的。


    他們和高飛相視那麽久了,會認不出真假嗎?


    大家又不是瞎子!


    因為早在高飛迴冀南之前,就已經給冀南的朋友下了通知,邀請他們今兒來落日餐廳,其中更不缺乏重量級如人物,比方這座城市的政府一把手彭雲木,市招商局的張主任等等。


    像彭雲木這樣的絕對貴賓,自然不會老早就趕來等候高飛,畢竟高先生不在官場,倒是招商局的張主任,鳳山開發區的幾個領導,早早的就到了,就在餐廳大廳內喝咖啡。


    “來了,來了,邁巴赫,是飛哥那輛邁巴赫!”


    惦著腳尖向東看的脖子都酸了的李德才,老遠看到那輛邁巴赫駛過來後,激動的扯著嗓子大喊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準備歡迎飛哥!”


    一眾餐廳工作人員,天涯集團的中層以上幹部,立即都站直了身子,臉上掛上了自認為最為貼切的笑容,可親有禮貌但絕不諂媚。


    能把大多數人眼珠子晃瞎了的邁巴赫,緩緩駛進了落日餐廳的停車場內。


    車子剛停穩,李德才老王陳大彪三人,就齊刷刷的搶到麵前,正準備去開後車門,一個瘦弱但相當機敏的身影,就從他們抬起的胳膊下鑽出來,搶先拉開了車門,按照電視裏演的那樣,左手扶在車門上方,絲毫不顧忌臉上那諂媚的笑讓人恨不得踹一腳,太監似的尖聲叫道:“飛哥駕到!”


    “草,讓這個兔子搶了露臉的機會,真是可惡!”


    李德才三人狠狠瞪了兔子一眼,隻好排隊站在了他後麵。


    隨著兔子的一聲高叫,站在那邊的德才姐,馬上就把手裏的小旗猛地揮舞了一下,手捧著一大束鮮花,身穿白色紗裙,頭上戴著王冠好像小公主一樣的王小壯,就甜甜的笑著走了過來。


    咚,咚咚!


    隨著沉悶的炮聲,就像天女散花那樣,彩紙從天而降,飄飄灑灑的甚是好看。


    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那個營養跟不上好像黃毛丫頭似的王小壯,現在就出落成了一朵明媚的花兒,讓人感慨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這次歡迎高飛的場麵很隆重,由此可見老王等人肯定仔細商量、排演過很多次了,效果果然不錯,隆重又大氣。


    十八響的禮炮響完,王小壯也捧著鮮花來到了車前,大家都含笑看向了打開著的車門,然後就看到身穿白色西裝,整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笑容的王晨,從車內款款走了出來。


    “掌聲!”


    李德才高叫一聲,在場所有歡迎的人都齊聲喊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王晨真沒想到,老王等人會搞出這麽個歡迎儀式,有些過於隆重狗血了,幸好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了,微笑著向大家擺了擺手。


    歡迎聲落下,大家再次鼓足了力氣,準備把更熱烈的掌聲,和呐喊聲,獻給敬愛的高老板。


    前麵的車門打開,兔子有些後悔了:肯定是飛哥自己開車來的,我剛才怎麽沒有去前麵開車門,失誤啊,失誤!


    兔子剛有些後悔,隨即就慶幸了起來:因為下車的這位,不是飛哥。


    飛哥會是一張鼻青臉腫、額頭上還貼著創可貼的樣子嗎?


    飛哥可是玉樹臨風,貌似潘安宋玉似的安靜美男子,又豈是這個家夥所能比的?這家夥,隻是個司機罷了。


    飛哥也是,今兒是啥日子啊,找司機也找個形象氣質俱佳的人好不好,幹嘛找個衰透了的家夥?


    晦氣!


    不但兔子這樣想,老王等人也這樣想,所以大家隻是看了司機一眼,就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車裏,靜候今天最重的豬腳下車。


    咦,車內是空的了?


    人呢?


    高老板的人呢?


    正準備繞過車子去那邊開門的兔子,這才發現車內已經沒人了,就王晨和司機倆人,飛哥沒來。


    “王局長,高總呢?”


    老王是個沉穩的人,沒有看到高飛後,立馬就意識到可能發生什麽意外了,趕緊低聲問了王晨一句。


    “高總?”


    王晨輕飄飄的瞥了眼低著頭,還用手不時撓撓頭發的司機,淡淡的說:“老王,你問的是哪個高總?”


    咦,情況不對勁呀,難道高總和王局吵架了?要不然她不會這樣說啊--老王心裏突地跳了下,陪著笑臉的迴答:“自然是高飛,高總了。”


    “哦,你說的是高飛呀。”


    王晨很神秘的笑了下,下巴一抬指著某人:“那不就是高飛嗎?怎麽,老王,連你們的高總都認不出來了嗎?”


    “啥?”


    老王一楞,看向了司機,眼珠子嗖地瞪大:“啊,你是高--飛?”


    今天淩晨剛自願的被男哲君給狠虐了一番,鼻青臉腫的高先生傷勢剛剛有所好轉,但和他平時玉樹臨風的形象相差太遠,沒有被老王等人認出來也很正常了。


    今早來的路上,高飛就想進了餐廳內後再解釋的--家醜不可外揚,有什麽醜話關上門再說就可以了。


    隻是他真沒想到,老王等人搞出了這麽大排場,讓他無法偷偷溜進去。


    現在,王局長又刻意說出了他的身份,高先生就知道今兒丟人是丟大了,心中長歎一聲,努力的堆起一個可親的微笑:“嗬嗬,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必要搞這麽盛大的排場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大領導來視察呢。行了,行了,大家都別愣著了,趕緊進去。”


    高飛說完,推開上來要‘驗明正身’的兔子,走上紅地毯,競走似的走進了餐廳大廳內,隻閃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哼。


    王晨心裏輕哼一聲,彎腰接過王小壯手裏的鮮花,邁著優雅的步伐,款款走上台階。


    要是擱在以前,高先生這樣丟人,王晨這個當媳婦的,心裏肯定不是滋味,正所謂夫妻同心,同甘共辱。


    可現在她才沒這心思,高飛丟人越大,她心裏越解氣:活該,丟人自找的!


    不過王晨剛走上台階,卻有了種強烈的不自然,本能的迴頭看去--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李德才等人,馬上就閉上了嘴,臉上浮上了諂媚的笑,隻是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咦,他們用這眼神看我是什麽意思?”


    王晨一愣,隨即猛地醒悟:哎喲,老天爺,這些智商低下的蠢貨,不會是以為我把那家夥虐成這樣的吧?


    王晨果然沒猜錯,就在她望著李德才等人,雙眸中浮上怒意的時侯,德才姐走了過來低聲說:“小晨呀,大姐我有兩句話想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聽。”


    王晨知道,別看德才姐是來自鄉下的女人,但高飛很尊重她,而且她也把高飛當做了自己家人,所以不能對她擺什麽主子臉,隻得笑著:“德才姐,你不用說了,我、我下次不會這樣過份了。”


    “對,這樣想就對了。唉,小夫妻嘛,剛走到一起哪有不打打鬧鬧的?要是覺得高飛做得有些過了,讓他跪搓衣板,喝涼水啥的都行,可別--好了,多餘的大姐我不說,進去吧。”


    德才姐一臉的欣慰,過來人似的拍了拍王晨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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