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越是開朗,看上去對啥都不在乎的女人,實則內心越脆弱。


    白蓉就是這樣一個人。


    幾年前她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不是高飛,不是葉心傷也不是鐵屠,如果是這些人的話,依著她的行事作風,肯定會找個月黑風高之夜,把某人給逆推,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了。


    就因為那個男人不是鐵屠等人,所以她在鼓足勇氣向人家示愛,人家卻含笑告訴她一直把她當兄弟看時,白蓉才知道那個男人壓根沒有把她放在眼裏,要不然在婉拒時的眼神為什麽會帶有譏諷?


    你以為你是灰姑娘,還是那個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從那個男人的眼神中,白蓉看出了這樣的意思,隨後不久就主動申請去了南非。


    一去三年。


    三年中,她以為可以忘掉很多事,最起碼可以忘掉那個拒絕她的男人,可在鐵屠問出那句話時,她卻說出了心裏的實話。


    在鐵屠等人麵前,白蓉從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從不矯情,更不在意會被他們笑話。


    但無可否認的是,鐵屠那句話揭開了她的傷疤,很疼,疼的她淌出了眼淚。


    把空酒瓶子猛地往桌子上一頓,白龍衝服務生叫道:“美女,再來一瓶白酒,我要喝二鍋頭!草,這五糧液好像特麽的小白臉一樣,軟綿綿的沒意思!”


    鐵屠皺眉,按住了她的手:“你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草,我會喝醉,開什麽國際玩笑?”


    白蓉嘿的一聲笑,飛快的擦去淚水,認真的說:“老鐵,拜托一下,讓我醉一場好不好?這三年中我孤身在外,殺人無數,可就沒敢大醉一場。”


    “不行,最起碼今天不行,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鐵屠搖頭:“你想喝醉可以,等辦完事後,我陪你找個地方好好醉一場。”


    白蓉沉默片刻,才狠狠吸了下鼻子:“行,那就聽你的。咱們去辦事吧,那老和尚差不多快講完經了。”


    怪不得她沒人要,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男人說‘咱們去辦事吧’說的這樣響亮的女人,有男人要才怪。話說,和她在一起的那個哥哥,長的好酷好拉風哦,冷峻王子呢,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看著並肩離去的鐵屠和白蓉,服務生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


    高飛忽然從竹林對麵走過來,如果別的逃亡人士遇到這事,肯定會大吃一驚。


    但女導遊卻隻是緊張了一下,隨即轉身就逃。


    依著她對高飛的了解,無論他在任何地方出現,都不是奇怪的事。


    既然悄悄遁走已經失敗,女導遊馬上就選擇了轉身衝出竹林。


    隻要衝出竹林,她就可以挾持一個人質了。


    她能想到的,高飛自然也能想得到,怪笑一聲哪裏走,縱身追了上來。


    女導遊既然很了解高飛,當然也清楚他在追敵時的那些習慣了,比方他在縱身而起時,總是左腳腳尖點地,快速從左側包抄等等。


    所以,女導遊在轉身就逃後,並沒有走直線而是在第一時間,身子一晃就衝向了右側。


    任何的習慣,有好的作用也有壞的作用。


    一個很了解高飛的人,在逃避他的追殺時,能夠利用他那些習慣來做出正確選擇,這無疑能為她爭取到更大的逃亡機會。


    女導遊自認很了解高飛,所以在閃身衝向右邊竹林中後,幾乎沒有任何的停留,再次向右折身衝去。


    前麵是條小道,一對貌似情侶的年輕人正在低聲說笑著要穿過竹林。


    女導遊心中一喜:能夠挾持人質,對她逃走就更有把握了。


    下意識,她扭頭看了一眼,瞳孔就是驟然一縮:高飛,竟然就在她身後一兩米處!


    這怎麽可能?


    難道他改變了追敵時向左包抄的習慣?


    而且,他的輕身功夫也比以前要好了太多,竟然在瞬間就追了上來,這怎麽可能!


    女導遊瞳孔暴縮後就閃過極大的驚駭,但逃走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減慢,反而竭力向前撲去,目標就是那對情侶。


    她要想逃過高飛的追殺,隻能靠人質了。


    “這女人好快的反應,好鎮定的功夫!”


    在女導遊驚駭下竭力撲向那對情侶時,卻不知道高飛也在暗中佩服她。


    依著高飛的經驗,女導遊在發現他追上來的這樣快後,肯定會在驚駭之下心慌的--人在恐懼,心慌時,動作總是會變形的,影響正常狀態。


    女導遊害怕了,也心慌了,心態卻沒有亂,逃走的動作反而更加流暢了。


    由此可以判斷,女導遊絕對是經過血雨腥風的主,越是在危險時,越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做出最合理的反應。


    高飛沒想到女導遊竟然這樣不簡單,單單憑借她這種冷靜的快速反應,就能入選華夏當前最精銳的特工,但她卻總是不停的化妝,這說明她不敢以真麵目見人。


    不能以真麵目見人,當然是因為某些秘密。


    高飛對女導遊的秘密感了興趣,放棄了一擊必殺的心思,隻想活捉她搞清楚咋迴事。


    高飛也看到了那對情侶,更能看出女導遊就是撲向他們,要把他們挾持當做人質的,不過他不在意,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能用自身速度上的優勢,來逼迫女導遊沒時間挾持人質,最多也就是借用那倆人來擋他一下罷了。


    高飛沒有算錯,在他的緊追不舍下,女導遊電閃般撲向了那對情侶,但卻沒有時間停步轉身,隻能在那個女孩子的尖叫聲中,一把采住她肩膀,猛地向後一甩,借著反彈來的勁道,前奔的速度再次加快!


    “啊!”


    那個不知道咋迴事的女孩子,尖聲大叫著撞向高飛。


    高飛身形微閃,抬手抓主了女孩子雙臂,向旁邊推了出去。


    雖然女導遊利用女孩子來阻攔高飛追殺的速度慢了下,但對他也造不出太大的影響,他有足夠的把握在女導遊衝出竹林時將她抓獲。


    高飛在抬手把女孩子推出去的瞬間,意外發生了--那個本該尖叫著撞向竹子的女孩子,卻借勢拽住了他的衣服下擺,身子一蕩閃在了他後麵,抬起的右手中,已經多了把寒光四射的短匕!


    與此同時,那個被意外嚇傻了的男青年,這時候也亮出了一把短刀,臉色猙獰的冷笑著,猛地自下朝上狠狠剖向高飛的肚子。


    突發意外!


    就算高飛再機靈,本事再大,也沒想到這對差點被女導遊當做人質的情侶,竟然是兩個不次於職業事實上的高手,從男人自下撩上來的刀勢,就能看出他絕對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手段殺人。


    倉促之下,兩個人質忽然搖身變成了殺手,出手狠辣,配合嫻熟,尤其是在高飛毫無提防下,他們的威脅被放大無數倍。


    高飛眼神一凜,大喝一聲身子後仰,在躲開女殺手橫刺過來的短匕同時,後腦已經重重撞在了她下巴上。


    “啊!”


    一短匕刺空的女殺手慘叫聲中,張嘴噴出了幾顆帶血的牙齒。


    牙齒剛從她嘴裏噴出來時,男殺手的短刀,已經豁開了高飛的衣服,電閃般向上撩去。


    刺啦--聲響中,高飛猛地吸氣,將將躲過了這一勢在必行的一刀。


    刀鋒,擦著他的皮膚反方向撩去,把他的襯衣和內套的背心都豁開了,衣服就像忽然張開翅膀要飛起的蝴蝶那樣,向兩旁飄散。


    而這時候,察覺出不對勁的女導遊,這時候也猛地停步轉身向這邊看來,恰好看到讓她匪夷所思的一幕:隨著男殺手的刀子反向撩起,高飛的衣服被豁開,竟然還有一層白紗布被同時豁斷,露出了一對本該女人才有的豐滿。


    高飛是個女人!?


    在看到那兩團顫啊顫的雪白後,女導遊,男殺手都有了瞬間的驚詫。


    他們也許相信島國終會沉沒,相信希特勒還率領著他的百萬精銳藏在北極深厚的冰層下,但卻絕不相信,高飛竟然是個女人!


    尤其是女導遊,依她對高飛的理解,那家夥可是個絕對的男人。


    但為什麽,他卻忽然變成了個女人?


    難道這家夥變異了,才長出了這樣一雙女人該有的東西,平時隻是用紗布緊緊的纏在身上。


    這怎麽可能?


    女導遊下意識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時,就看到臉色猙獰的高飛,猛地一拳打在了男殺手的心口!


    男殺手在乍看到那兩團不該看到的東西後,有了瞬間的失神,直到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慘叫一聲,高飛的拳頭--竟然從他後背穿了出來!


    這個本該是女人的高飛,一拳就打穿了男殺手的身子。


    這,會是多麽淩厲的一拳。


    看到這隻血淋淋的手,女導遊攸地想起,在不久前的某個深夜,組織上派來的張三,在羅公塔那邊,也曾經被老實和尚一拳穿透了身子。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理解,人類的拳頭,怎麽可能會那樣有力,竟然能洞穿人身。


    現在,女導遊又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


    或許,這恐怖的一拳,遠遠不如讓她發現高飛竟然是個女人。


    原來,真正的高飛果然死了,這個高飛,隻是個冒牌貨!


    女導遊猛地意識到了這點,但她卻沒有因為高飛是假的,就傻乎乎的迴去戰鬥。


    相反,就因為高飛是個假的,她才該盡快逃走,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假高飛:假的高飛,比真的要可怕很多倍,最起碼真的高飛沒有這樣變態的本事。


    女導遊驚駭過後,身子猛地向後彈去,眨眼間就衝出了竹林。


    在女導遊衝出竹林時,在背後襲擊高飛的女殺手,也不是笨蛋,從高飛一拳洞穿同伴後,就知道再留下來絕沒什麽好處了,接著也轉身就跑。


    如果高飛真要想追殺她們之間任何一個人的話,無論是女導遊還是女殺手,都沒有機會逃走。


    但他沒有動,隻是冷冷的從屍體上縮迴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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