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洗浴中心的名字叫依依洗浴中心。


    名字很好聽,很浪漫,帶有詩意。


    發廊、洗浴中心、按摩城這種最有可能藏汙納垢的地方,名字都很好聽。


    依依洗浴中心是棟二層小樓,占地麵積不小,南北足有五十米長,從門前那地麵整齊的停車場就能看出,當年生意是多麽的紅火。


    一樓的卷簾門都落了下來,正如李德才所觀察的那樣,二樓靠南的兩個房間還亮著燈,其中一間屋子裏還有五顏六色的光映在窗簾上,應該是有人在看電視。


    李德才小聲說:“每隔十分鍾,看電視的那房子裏,就會有人來到走廊中向外看--來了。”


    高飛身子向後一縮,就看到一個人出現在了走廊中,打開一扇窗戶向外看了片刻,沒發現有什麽異常情況後,虛掩上窗戶走了迴去。


    那人剛轉身,高飛就伏著身子快速跑了過去,貼在了卷簾門旁邊。


    李德才跟著跑了過來,抬頭看了眼上麵,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屈膝蹲了下來。


    高飛右腳踩在他肩膀上,左手扶住了牆壁,李德才慢慢站了起來。


    如果是放在平常,高飛隻要通過助跑就能借著窗台縱身躍起,一把抓主二樓陽台上的空調管道口,翻身躍上陽台。


    不過這時候來不及觀察包括房屋建築在內的周圍環境了,隻好借著李德才的肩膀,抬手扣住了空調管道口,身子倒立了過來,用腳尖輕輕推開那扇窗戶,翻身進了走廊中。


    一翻進走廊中,高飛就聽到有笑聲從那間開著電視機的房間內傳來:“三個六,豹子牌我最大,通吃,哈,哈哈。”


    接著就有人在低聲咒罵,看來是在玩拖拉機,輸家在向外拿錢。


    高飛矮身來到門前,慢慢推了下虛掩著的房門,就看到裏麵有三個男人,正圍著茶幾玩牌,茶幾幾個角上放著一些現鈔,正衝著房門口的是個小胡子,得意的笑著點錢。


    “靠,胡子今晚手氣太好了,老子四千多塊錢都輸沒了,不玩了。”


    背對著門口的一個人,拍了下案幾後從塑料椅子上站起來:“你們繼續玩,我去那邊看美婦洗澡。”


    “老八,那漂亮娘們隻能看不能吃,你要小心走火啊,嘿嘿。”


    另外小贏了點錢的男人奸笑幾聲,抓起牌:“來,胡子,咱倆單挑!”


    “單挑就單挑,以為我會怕你啊,今晚哥們是大小通吃。老九,你兜裏還有多少錢,幹脆都放在桌子上,和老八一起去看娘們洗澡得了,哈,哈哈。”


    胡子哈哈笑著,開始洗牌。


    胡子說的沒錯,今晚他的確上手,老八前腳剛出去,他就抓了一把同花順,隨手就扔了兩張鈔票:“先來兩百。”


    “不跟。”


    老九有些沮喪的把牌扔掉,抱怨說:“我是散牌,最大的才是個10。姐姐的,我要切牌,破壞一下你的好手氣。”


    “隨便,先收錢再說。”


    胡子嘿嘿笑著,把牌遞給了老九時,房門又開了,抬頭看了眼接著垂下眼簾,說:“老八,你不是要去看娘們洗澡嗎,怎麽又迴來--呃!”


    胡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下巴間多了一把刀子。


    胡子認識這把刀子,是老八隨身攜帶的,精鋼打造,來自島國。


    “呃,呃--”


    胡子艱難的抬起頭,看著走過來的老八,很想問問怎麽迴事,可惜喉管上多了一把刀子,讓他無法說出話來,隻來得及站起身舉起右手,就重重趴了下來。


    胡子下巴上忽然出現一把刀子後,老九瞳孔猛地一縮,反手就去莫腰間的兵器。


    他的手剛碰到衣服,一把淡金色的怪劍,就把他脖子刺穿,然後就被胡子重重砸在了案幾上,身子劇烈抽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眨眼間幹掉胡子三人後,高飛把擋在他麵前的老八屍體隨手推到了一旁,卻又蹲下開始搜索他的口袋。


    高飛從老八的身上找到了一個小瓶子,裏麵盛著一點點的粉末。


    低低的歎了口氣,高飛把瓶子放在了案幾上上,又開始搜胡子倆人的屍體。


    等他把三人身上的忘憂粉都集中在一個瓶子裏時,李德才從外麵閃身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把刀子。


    看到屋裏的三個死人後,李德才的嘴角劇烈抽了幾下,有種要嘔吐的惡心感。


    高飛說話了:“受不了就出去。”


    李德才沒出去,拿著刀子來到老八屍身前,抬手狠狠刺在了他雄膛上,隨即喘著粗氣說:“飛哥,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讓我也過過癮。”


    高飛當然明白李德才為什麽這樣做(類似於投名狀,從現在開始,李德才就正式被高飛接納了),對他的表現也很滿意,指了指案幾上那些濺上血的鈔票:“拿走吧,放在這兒也是浪費。”


    李德才也沒客氣,走過去抓起那些鈔票,裝在了自己口袋中。


    --


    老縣城開始搬遷後,依依洗浴中心基本就廢棄了,原先配製的那些供熱係統幾乎全部被拆除,但為了外租方便,還留下了一個大熱水器,用電燒水的那種。


    一些帶不走的浴缸,也保存完好。


    顏紅舒服的躺在浴缸內,比人體溫度略微高點的清水,漫過了她的雄膛,上麵還漂著一些泡沫。


    她腦袋枕在浴缸上,身子泡在水下,兩隻秀美的小腳探在浴缸尾部,左手扶著缸沿,右手裏卻捏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微微閉著眼,一副享受的樣子,絲毫沒有被綁架後該有的驚恐。


    她已經驚恐過了,也試著逃走過,開始兩次沒有成功,那些人看護的她太嚴了,到了後來,沒那麽嚴了,甚至很寬鬆,她卻不想逃了。


    她離不開那種飄飄玉仙的感覺,尤其是在吸完忘憂粉後再泡個熱水澡,絕對是世間最爽的享受--人活一輩子,就像花開花謝那樣短暫,既然能享受成仙的感覺,為什麽要放棄呢?


    現在別說被人看著了,就算人家拿鞭子趕她走,她也不會走的。


    除非,那個人能為她提供能享受一輩子的忘憂粉。


    隻要有人能源源不斷的為她提供忘憂粉,她可以為那個人做一切,包括獻出她的身子,配合的東躲吐蕃,還提醒哪個地方會有警察出沒--


    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不醜也不漂亮,就是個長相很一般的年輕女人,坐在浴缸左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在看一本雜誌。


    這個女人的名字,和紅姐差一個字,叫李紅,顏紅聽胡子他們這樣稱唿她。


    顏紅吸了口煙,閉著眼發出了一聲愜意的申銀聲:“李紅,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冀南?”


    李紅淡淡的說:“該走時,就會走的,你不用管。”


    顏紅又說:“你們到底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能不能和胡子說說,明天多給點粉,就一丁點可以了。”


    “不行。”


    “為什麽?”


    “你知道一丁點粉,拿到美國黑市上能賣多少錢嗎?”


    李紅平淡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譏諷:“用手指甲蓋挑的那麽一丁點,就能換到它一百倍的提純海洛因。為什麽會這樣值錢?就是因為它對人體沒有任何害處,隻是讓你離不開它罷了。哦,忘了告訴你了,你明天就沒粉了,得三天之後,而且粉的數量也隻有原先的三十分之一。”


    顏紅吸煙的動作一僵,卻沒有睜眼,低聲問:“為什麽?”


    “第一次給你那麽大量,是為了培養你對它的依賴感,按照規定,本該三天給你一次的,隻是胡子把你三天的量分到三天裏去了,任何人在用完六天的量後,就會減少供貨的。”


    “減少?能不能別減少?我發現我現在連一分鍾都無法離開它了,隻要你們滿足我,我可以為你們做任何事,任何事!”


    顏紅睜眼,霍地從浴缸內坐了起來,想哀求李紅時,眼睛卻猛地睜大。


    她看到,李紅忽然軟軟的從椅子上出溜了下來,爛泥般的癱倒在了地上,不算長的脖子裏,赫然插著一把刀子。


    鮮血,箭一般的躥出,恰好噴在顏紅張大的嘴上。


    濃鬱的血腥氣息,李紅突然中刀的極度恐懼,讓顏紅下意識的要張嘴尖叫。


    叫聲還沒有從嗓子眼裏發出來,恐懼和血腥,就迅速麻痹了她的神經,使她雙眼一翻,昏倒在了浴缸內。


    水,是不會因為誰昏迷,就不會在她唿吸時停止鑽進她唿吸道內的。


    所以顏紅剛昏過去,就被溫水給嗆醒了,本能的張開嘴,掙紮著要坐起來時,就覺得頭發一疼--上半身嘩的一聲就從浴缸內冒了出來。


    剛要邁步走進來的李德才,看到高飛從浴缸內提出個白花花的女人後,馬上知趣的轉身,關上了房門。


    “啊,噗……咳,咳!”


    張嘴噴出一口水後,顏紅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嗽了足有三分鍾後,才喘著粗氣的抬起了頭。


    水珠從發絲上淌下,流進眼中,使她的視線模糊不清,趕緊抬手擦了把臉,嘶聲吼道:“你誰--高、高飛!”


    高飛臉色陰沉,也沒說什麽,采著她頭發,就把她從浴缸內拽了出來。


    “疼,疼!鬆開我,鬆開呀!”


    顏紅尖聲叫著,卻不敢去抓高飛的手。


    一腳把李紅的屍體踢了出去,高飛把顏紅放在了椅子上,左右看了眼,走到牆邊從一張小窗上拿起她的衣服,扔了過來蓋在了她身上。


    顏紅馬上抓主衣服,擋在了雄前,兩根粉圓的腿卻不知道該放那兒,隻好緊緊的閉著,腦袋深深的垂了下來。


    她現在清醒了,也意識到高飛已經聽到了她剛才和李紅說的那些話。


    羞愧,自責,害怕的複雜情緒,使她緊咬著嘴唇,也無法阻止淚水撲簌簌的掉下來。


    高飛始終沒說話,走到李紅屍體前,從她身上搜出了一個小瓶子。


    顏紅眼角瞥見了那個小瓶子,眼神馬上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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