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遠航揮了揮手,扇了扇高飛噴過來的煙霧:“高飛,我這次邀你過來,就是想和你聊聊沈銀冰。 ”


    高飛淡淡的問:“聊她做什麽?彭遠航,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我已經從北山集團辭職了。”


    “是,我已經知道了。”


    “這就代表著我和她沒有了任何關係,所以我也沒必要和你聊她。”


    “你就算是辭職了,但你還是她的男朋友。”


    “我還是她的男朋友?”


    高飛笑了,斜著眼看著彭遠航:“彭公子,我還真想和你說一件事,事關沈銀冰的終身大事,你要想聽的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彭遠航冷冷的問:“什麽代價?”


    高飛豎起一個手指頭:“一萬塊錢——彭公子,這算是信息費吧。”


    彭遠航眯了眯眼,從旁邊拿過一個黑色皮包,取出一疊沒開封的鈔票,扔在了桌子上:“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怪不得都說現在是個信息時代,信息就代表著金錢,看來的確是這樣。”


    高飛抓起那疊鈔票,在手心裏摔打了一下,裝進了口袋中:“我其實根本不是沈銀冰的什麽男朋友——你先別打岔,聽某給你娓娓道來。”


    看在那一萬塊錢的麵子上,高飛把他怎麽成為沈總男朋友的經過,真真假假的說了一遍,末了說:“彭公子,早在京華時,我就單方麵離開了沈銀冰,從北山集團辭職了。所以呢,你現在和我聊沈銀冰的事,真沒必要。”


    彭遠航微微冷笑:“我早就看出你是她花錢雇來拒絕我的擋箭牌了。”


    高飛有些驚訝:“你既然早就看出了,那你為什麽還找我,給我信息費?難道你錢多的沒處花了,故意接濟一下貧下中農?”


    彭遠航雙手放在桌子上,身子前傾緩緩的說:“高飛,你一直以為你是她的雇傭男友,難道你沒有察覺出,她根本沒有把你當做雇傭男友來對待嗎?”


    高飛皺眉:“沒有,那你說說,她把我當什麽來對待了?”


    彭遠航一字一頓:“男朋友。”


    高飛愕然,隨即失笑出聲:“哈,彭公子,請你別把我說的這樣無所不能了啊,我隻是一社會底層的小混混,貪財好色沒品位,和她相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她腦袋除非讓門擠了,才會真把我當男朋友——嘿嘿,彭公子,你也太幽默了。”


    彭遠航冷冷的說:“高飛,你別自欺欺人了,其實在你心中,也早就把她當做女朋友了。要不然的話,在她賭桌上輸錢,京華受挫時,你也不會去幫她。更不會把贏來的一千多萬都送給她。你仔細想想,我說的沒錯吧?”


    高飛收起笑容,半晌才懶洋洋的說:“就算是你說的對,那又怎麽樣?反正我現在已經辭職了,不再和她來往了,你愛追她就去追她,不用顧忌我。好了,我不想和你聊這沒意思的話題了,說,你把我叫來到底要說什麽呢。”


    彭遠航端起茶杯,抿了下說:“我想告訴你,有個人正在追她。”


    高飛問道:“是那個叫焦恩佐的?”


    彭遠航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


    高飛打了個哈欠:“前些天,我就看到過他們在一起了。”


    彭遠航看著高飛的眼睛:“你看到他們在一起後,心裏就沒什麽想法?”


    高飛不客氣的說:“有,但我沒必要和你說。行了,別囉嗦了,我的時間很寶貴,你就把讓我來的真正目的說出來吧。”


    彭遠航轉動著茶杯:“我想和你作筆交易。”


    “什麽交易?”


    “我們合夥,把焦恩佐從她身邊擠走。”


    “你對沈銀冰還沒有死心?”


    高飛曬笑一聲:“彭遠航,其實你應該知道,從京華那件事後,沈銀冰就開始懷疑你和高雅狼狽為奸算計她了。她對你,現在已經徹底失望了,就算我們合夥把焦恩佐從她身邊擠走,她也不會再選作你了。”


    彭遠航淡淡的說:“我知道。”


    “那你還沒死心。”


    “我對她,已經死心了。”


    “哦?”


    高飛有些不明白了:“你既然對她已經死心了,那你為什麽還要再管她的事?”


    彭遠航迴答的很簡潔:“因為我不想焦恩佐追上她——我更希望,你能把他取而代之。”


    高飛更敢奇怪了:“彭遠航,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你要和我合夥,把焦恩佐擠走,然後讓我和沈銀冰修成正果?”


    彭遠航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意思。確切地說是,除了焦恩佐之外,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沈銀冰的男朋友,唯獨他不行。”


    吐出一口氣,彭遠航又說:“為此,我可以付出我能付出的所有代價。”


    高飛皺著眉:“你和焦恩佐有仇?”


    彭遠航搖頭:“我不想迴答你這個問題,你隻要迴答我,你能不能和我合作就行。”


    高飛笑了:“你能給我多大的好處?”


    彭遠航伸出一隻手:“五百萬!”


    高飛搖頭:“太少,我要至少一千萬。畢竟老祖宗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有目地的去拆散別人,那是要遭報應的,來世投胎很可能會沒有小雞。”


    彭遠航也搖頭:“不行,一千萬太多了,我最多隻能拿出五百萬,這還得給我半年的時間。”


    高飛看著彭遠航的雙眼,片刻才說:“好吧,看在咱們都是男人的份上,我就答應和你合作。但你得先付給我一百萬的定金,三天內我就得看到這筆錢打在我賬戶中。你準備好了後,我會發給你我的賬戶。”


    彭遠航抬起手:“成交。”


    “合作愉快!”


    高飛也抬手,和彭遠航擊掌盟誓。


    ——


    時隔五個小時後,高飛再一次來到了泰山茶室。


    還是午後他和彭遠航盟誓的那個卡座。


    不過這次他是東道主,七點半時,沈銀冰打電話給他,說是可以見他,最晚八點就會來見他。


    “女人說話就是沒譜,這都八點半了。”


    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高飛抱怨著看向了窗外。


    窗下的公路上,車流川流不息,一對對的小情侶相擁著,從窗前走過。


    接近八點四十時,穿著一身白色ol職業裙裝的沈銀冰,才姍姍來遲,在她後麵,還跟著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焦恩佐。


    看到焦恩佐後,高飛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抬手揮了一下:“嗨,美女,這邊!”


    沈銀冰走了過來,扭頭對焦恩佐笑道:“恩佐哥,你想吃什麽?今晚高先生請客。”


    “高飛,你好,冒昧前來,打攪了。”


    焦恩佐微笑著伸出了右手。


    “沒事,我以前也經常做這種事,早就習慣了。”


    高飛抬手和他輕輕搭了下,指著食譜說:“焦先生,想吃什麽都隨便。”


    沈銀冰款款坐在高飛對麵,微笑著說:“還是我來點吧。服務生,麻煩你給我們上一壺極品大紅袍。對,就是這個八百八十八的。嗯,再來兩個鴛鴦炒飯,一盤腰果,一盤美國提子,澳洲山核桃,委內瑞拉嗎咖果,巴西——”


    沈銀冰一口氣點了十幾個果盤後,才戀戀不舍的說:“好了,就這些吧。唉,高先生請客,要是點少了,就是對不起他啊。”


    高飛很氣憤:“你點這麽多,吃得了嗎?這不是浪費?”


    沈銀冰淡淡的說:“怎麽浪費了?我吃不了可以打包的,反正今晚恩佐哥還得陪我去南部賽馬場,正好當夜宵。”


    “行,那隨便你。”


    高飛有些肉痛的哼了一聲。


    沈銀冰不再理他,和坐在她身邊的焦恩佐低聲說笑了起來,那親熱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幸福的一對,尤其是她在叫‘恩佐哥’時的嬌嗲嗲,讓高先生的臉色更加難看。


    不大的工夫,服務生就把沈銀冰所點的那些都上來了。


    瞥了眼看向窗外高飛,沈銀冰用筷子隨便扒拉了兩口米飯,夾起上麵的幾片牛肉放在了焦恩佐碗裏:“恩佐哥,你吃,我這會兒不怎麽餓了。”


    焦恩佐苦笑著低聲說:“小冰,剛在世美那兒吃過西餐,我怎麽還吃得下?”


    沈銀冰聳聳肩,把米飯一推:“吃不下,那就不吃好了,反正也不是你花錢。”


    焦恩佐猶豫了下,也把米飯推在了一邊。


    高飛馬上就把兩碗米飯拽了過來,合成一碗,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沈銀冰瞪大眼睛:“喂,那是我剛吃過的飯,你不嫌——”


    “我不嫌髒,我隻是覺得浪費可恥。”


    高飛含糊不清的迴了一句,隻幾分鍾的時間,就把兩碗米飯吃了個幹幹淨淨,連一顆米粒也沒剩下,甚至還端著空碗用舌頭舔了下碗邊。


    焦恩佐目瞪口呆:“這麽能吃?”


    沈銀冰冷笑道:“豬都是這樣吃飯的。”


    高飛抹了把嘴巴,看著焦恩佐淡淡的說:“你能不能先迴避一下,我有話要和她說。”


    焦恩佐一愣時,沈銀冰拉下臉來:“想說就說,不願意說拉倒,我們這就走。”


    “好,那就都走吧,恰好我也不願意說了。”


    高飛率先站起身,快步向收銀台走去。


    沈銀冰真沒想到高飛會毫不在意的走人,登時煩了,啪地一拍桌子:“喂,高飛,你讓我在百忙中來這兒,就是為了顯擺你能吃下兩個人的飯量?”


    高飛轉身:“要不他走,要不我走。”


    “你——哼!”


    沈銀冰冷哼了一聲,看了眼焦恩佐。


    焦恩佐會意,站起身嗬嗬笑道:“我去下麵車上等你。”


    沈銀冰抱歉的點了點頭,等焦恩佐走下樓梯後,才冷冷的說:“高飛,你不是要質問我為什麽要辭退老王?如果是想和我說這個問題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辭退他就是因為你們關係不錯。而且,我還告訴你,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讓他迴到北山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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