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雪兒的刀


    暴力的勝利往往更能讓人熱血沸騰,四周的歡唿連我都感染了,我跟著她們慶祝起來,所有的姐妹好像是簇擁著英雄一樣,把我跟雪兒團團圍住,一起嘻嘻哈哈地走向了酒樓。


    這兩個地方距離並不遠,大概也就二十分鍾的路途,這麽多姐妹浩浩蕩蕩,引得無數人的避讓與側目,姐妹們真的很開心,不停地吆喝著。


    你看什麽看?


    沒看過美女啊。


    再看打你啊。


    四周的人臉上露出了好奇又有些驚恐的神色,很少看到這麽多女人一起耍酒瘋。


    雪兒在身旁說,這種場麵,看一眼能讓人記一輩子。


    我笑了笑,低聲說,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雪兒說,可是這是最有效的。你跟那群臭男人講什麽道理呢?以暴製暴,永遠都是最正確的。


    我站住了,雪兒也站住了,再然後所有人都站住了。


    我歎了口氣,對雪兒說,白蓮你見過吧,她的故事你也知道吧。暴力隻會帶來惡果,無論對於施暴者還是經受者來說,暴力帶來的仇恨可能幾輩子也消散不了。


    雪兒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看著她,確切點說,現在這些個姐妹是她的小妹,她們的忠誠給了我,熱血卻給了雪兒。


    雪兒低聲說,算了,迴去再說吧。


    我嗯了一聲,又向前走了幾步,雪兒說,星姐,你說不用暴力的話,那些個男人真的會聽話麽?難道講道理麽?說真的,你請一個教書先生過來講半個小時,他們就算不打出去,也聽不進去吧。是吧。就算你有辦法,但時間可能要拖上很久,那麽在這期間被壓迫的姐妹怎麽辦?不遵守的場子怎麽辦?


    我其實也不知道除了暴力,還能有什麽可以更快地讓其他人屈服,最開始這件事情也是我讓雪兒去做的,至少是在我的默許之下。


    我就算不讓雪兒去威脅別人,我可能也會讓小武去。


    這也是我解決這個夜晚的唯一辦法,也是我讓夜晚乖乖聽話的唯一方法。


    可我怕的不是暴力帶來的惡果,我怕的是這個惡果會報應在雪兒的身上,我怕她是另一個白蓮。


    我不能再失去身邊一個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會說這麽多。


    我歎了口氣,對雪兒說,我隻是希望你萬事小心。


    雪兒的聲音突然提高,她說,小心?有什麽可小心的。那些個臭男人囂張這麽多年,也沒有見到小心過。我們剛剛開始,難道就要收手麽?


    我說,女人畢竟不是打打殺殺的生物,有些事情,交給男人做吧。


    雪兒站住了,一擺手,身後所有的人全都停下,她說,星姐,這個夜晚就是因為交給了男人,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們既然要改變,那麽就要從根源上改變。我們如果依靠男人,最終所有的利益還是歸屬於男人,最終所有的姐妹,依然是男人的附庸。誰說我們女人戰勝不了男人?在你的麵前,在你的身後,這些姐妹都曾經戰勝過男人。是不是?


    身後齊刷刷的一聲是,讓我心中一顫。


    這麽短的時間內,她們已經如此的依賴暴力,這或許有無奈,或許有對過去的報複,可不可否認的是,她們全都吃到了甜頭,而忽視了背後所有的危險。


    雪兒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好像是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高傲與對一切的不屑一顧,我很討厭這種表情,真的非常討厭。我知道剛剛我說她的幾句話讓她在自己的姐妹麵前下不來台,覺得她的麵子受損。


    而雪兒真的是自尊心極強的一個女人,她為了滿足自己的自尊心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個酒杯,為了上位可以不擇手段,此時此刻她顯然覺得自己受傷了。


    我又看了看四周,每個人都看著我們,都有點茫然。


    她們知道我是大姐大,知道雪兒是大姐,可是這段時間的南征北戰,我都沒有出麵,跟她們出生入死的是雪兒。


    所以她們現在連傾向誰都不太確定了。


    我跟雪兒當了這麽久閨蜜,不時的迴來點小爭吵,雪兒的性子太要強,而且很頑劣,為了達到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無論是犧牲自己還是犧牲別人,她都根本不在乎。


    不過我們兩個之間的爭吵大多數都是關於別人,她在紅館經常罵哭小妹,我沒事兒的時候總是要說她兩句,她不服,迴嘴兩句,但都是關門的事情。


    我們兩個似乎還沒有在這麽多人的麵前發生過什麽不愉快。


    我愣在那裏,然後說,算了,迴去再說吧。


    我想要拉雪兒的手讓她帶著大部隊繼續向前走,雪兒卻躲開,然後指著前方說,星姐,你看這個夜光,你看這燈火通明,哪個亮燈的地方沒有姐妹們在受罪?好人家的女兒誰會到這種地方來?每一個燈火的光環下,那他媽的全都是姐妹們的眼淚,而在燈光之中都站著一個心滿意足的男人。這個世界憑什麽就是男人的?憑什麽我們女人就要被人欺負?星姐,你告訴我,憑什麽?


    我啞口無言,她說得對,但是偷換了概念,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姐妹們受苦,我隻是怕雪兒遭受到如同白蓮那樣的痛苦。


    暴力這個東西,向來隻會滋生暴力,男人或許還能夠容忍男人的暴力,可是沒有一個在夜晚混的男人會容忍被一群女人淩駕於頭頂。


    我沒有辦法迴答雪兒的問題,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從什麽時候開始是男人的,但是從我生下來所看到的每一個世界,全都是男人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男人的歡心而服務的,包括女人。


    我站在那裏沒有言語,雪兒抬頭看向了天空,我看到了眼角的淚花。


    我知道自從她母親死在陰溝之後,她一直都很苦,更確切點說,那個不負責任的外國爹消失之後,她便成為了不該出生的那個人。


    可是在這裏的所有人,哪一個是該生出來的?哪一個生出來不是為了受苦?


    我又走了過去,剛剛想要伸手拉住雪兒的手,卻聽到身旁的星柔大喊了一聲小心,我猛然迴頭,看到一道寒光,我已經經曆過太多這樣的時刻,知道自己無法躲閃。


    我伸手抓住了寒光,感覺腹部一痛,我拚了命的握著,不讓那點寒光再近一絲。


    眼前是一個滿眼通紅的姐妹,她喊道,我替雪姐殺了你!


    (呀呀呀,迴來得太晚了,先來一章,真的是忙得要死了。呀呀呀。先來一章。今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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